你后悔过吗？“
记得有人这么问过卫长安。
或许是时隔太久，他突然想不起来是谁问过这句话。
卫长安很想说，没有。
但是午夜梦回之际，想想锦衣玉食背后付出的那些血泪和装疯卖傻的岁月、
从她出生她便知道。她并不是真正被父母期待所处生的孩子。
所以知道卫母去世之后，卫慇沙场厮杀，卫臻外出游学。
而她，便是留在帝都牵制卫家的棋子。
所以即便是知道当年事，知道卫家明知道她会死，却依然将她毫不留情的推进黄泉地狱一人独行她都从未怨恨过。
时间过得越久，有些事情看的就越清楚。
卫长安在这一年里清楚的明白，自己在为家的地位。
留着她在帝都，皇帝会放心许多。
而有她这个人在，京都的所有人的目光就不会在已经几乎被废掉的卫臻和注定要战死沙场的卫慇的身上。
上一辈子那么多的刺杀，有多少次出动的人是卫家人？
他们想要让她死，只是因为她的死会带给他们更大的价值。
为了权利，为了利益，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她送进死亡的边缘，连同那十万大军一起给日益膨胀的野心一起，葬送在放烽火连天的战场上。
卫长安仰起头，不再说话，似乎那个苍老的声音从未出现过一般。
眼神犹如利剑。
以前的她不懂，只能任由摆布。如今的她懂了，定要在这异常血路上为自己博艺场锦绣荣华。
“布置好了！”
匆匆而来巡逻的小兵扔下这么一句话，一如他来时一般匆匆离去。
“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那老人缓慢的声音又响起一次，速记陷入更长的沉默中。
“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
卫长安端坐在马车对的车源上：“从接到那一纸圣旨的时候，我们就没有选择！”
里面的人似乎被卫长安的话噎的不清。
“你若留在京城……”
“那便是死无全尸！”
卫长安冷笑：“你觉得卫家的事情若是有一天曝光了，我还能继续占着卫家嫡女的名号潇洒肆意的活着吗？”
卫长安嗤笑：“我一介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到时候还不是为人鱼肉，卫家还没倒呢，都有人如此见不得卫家好，魏老，既然是殊途，又何必同归！”
卫长安轻笑：“我和京都的那群人之间，从来就没有选择！：”
“就昂视没缘分吧！”
卫长安轻笑：“魏老，人都说人死过一次之后，就连死都不怕了，你觉得呢？”
“你要留在这，为什么？”
老人答非所问。。
“你卫长安要留在这里，何须理由？”
她挑唇一笑，眉目间安然沉寂，双目却灿然生辉。
那人便不再做声。
沉默地离去，一如他沉默的来。
卫长安直直的站在高高的车辕上，抬起头，目送着前方撩起的尘烟。
望着前方的锦旗飞扬，似乎像是庄严的送他们最后一程一般。
面色寂然。
“我这辈子从未对不起过任何人，但是这次……必须要放弃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