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洋狼一脚踹开，他已然慌了神，直到看见王海好好的坐在那里，胸口提起的包袱才落了地。
转而看到了倒在一旁的眼镜男，愤恨之色油然而生，脚步生钉，直接走到眼镜男身边，像抓小狗一般把眼镜男提溜起来。正要发狠，赫然发现这人竟断了气儿。
丢开渣滓，转而担忧地打量着王海，道：“大哥，你没事吧！”
“嗯……”
“这叛徒，我早就应该发现的……”洋狼满怀愧疚，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这不怪你！……洋狼，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王海终于问道。
“我们吃喝的酒菜里早被这混蛋下了毒，我也中了招。后来突然醒过来了，弟兄们也都醒来了。然后就听见枪声。看到是老鬼带着人和家伙来砸场了，我就吩咐手下带着火器正面还击。那老鬼也是蠢得不行，带着五六个人就敢来！现在都被控制！庆幸乱战中弟兄们都未受伤。我担心你的安危，立马就过来这边了。”洋狼一连串说了一堆，王海点点头。
“对了，那些有问题的酒菜我已经命令去销毁了！”
门又一次被踹开，独眼的壮硕身体似一头熊般冲将进来，手足无措的站在王海身边，瞧见王海没事，眼眶都红了一圈。
“事情你都知道了吗？”王海平静的说。
“知道了……”独眼擦擦眼睛，转头朝洋狼鞠了一躬，“兄弟，抱歉，之前怀疑了你……没想到老鬼这个混蛋一直把眼线安插在我们身边，是我情绪上了头，一直与兄弟你过不去，差点铸成了大错！海哥，你惩罚我吧！”
“罚个屁！要不是你俩一直内斗，会让外人趁虚而入？！写份检讨去！”
“啊？”独眼鬼哭狼嚎一般，“你知道我不识字的啊！”
“自己想办法！”王海没好气的说，“走！去看看老鬼！”
王海和洋狼离开了，留下独眼一人哭丧着脸。这也是王海故意为之，他最信任的兄弟也就身边这几个，以后若是想保持帮派的生意不落败，也只能靠他们。连一个大字都不识，怎么担起重任？
二人来到休息室，五百小弟自动敞开一条路。那尽头，洋狼和几个小弟被手指粗的尼龙绳绑得不能动弹，这几人身上脸上皆是污渍和汗液，尤其是老鬼，此时犹如无家可归的乞丐一般可怜，满脸的呆滞麻木。王海不由得想起被“贯通”搞得心神俱惫的自己，与此也并无区别了。
老鬼听见脚步，落魄的他抬头看了一眼，眼睛中恶毒咒怨之色尽朝向王海。
“事到如今……”
“没什么好说的，要杀便杀！”
老鬼冷笑着，语气决绝。
王海忽的笑了起来。人这种生物，当一种情绪濒临爆发时，往往会展现与之相对的另一种情绪。
“你想死？好！”
一枪。
血溅三尺。
王海收起手枪。不带一丝喜怒哀乐：“收尸！”
——
二流从睡梦中被叫醒，迷糊间看见一群人围着自己看。有些麻醉的脑袋立马精神了。
“海哥……你们？”
“二流我问你，你看见枯草了吗？”王海语气迫切。
“草儿？不知道啊……”二流隐约记起自己好像最后还和枯草喝酒似的，但具体的情况……“我真的忘了……”
“怎么会忘了？那么个大活人就丢了？？”王海有些气急败坏，刚刚清点的人数，到场的兄弟中唯独少了枯草。
“老大，要不要我去外面找找？”独眼看出王海的心情，自告奋勇。
“还是不要的好……”洋狼沉吟，开口道：“枯草兄弟我见过几面，也是大巧若拙的那种，应该是有自己的事儿早先离开了吧。”
王海静下心来，却依旧是不能安心，吩咐下去：“还是让独眼去找找罢，我把他从小镇带出来，总不能带不回去的！”
然而在王海内心的思量，确是满腹疑团，思前想后，对于眼镜男为何突然毙命一事，王海没有对在场几人解释，可却自有一番猜测。自己这趟上海之行与归路上，两次危险都是因为有着枯草在旁才能化险为夷，难道说……
王海再次摇了摇头，心里哀叹一声，草儿，你到底去了哪里……
————
“我说任老大，你下次飞天的时候能不能跟我提个醒，我差点没吓得猝死，你造吗？”
刚刚落地，枯草脸色十分难看，似是将要呕吐出来。
任清流白了一眼枯草，也不应答。
望着脚下坚实的黑土地，枯草使劲跺了跺脚，终于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万有引力定律教导了我们陆行生物生存的自然之理，还是不要随便飞天的好……
“话说任老大，这是哪儿啊？这地方难道是工作地点？”枯草打量四周，空旷的渺无人迹，远处是城市的夜色灯火，这地儿，分明是在山上。这脚下是混合着砂砾与泥土的贫瘠之地，些许杂草四散分布。
“这是顺路办的一件事儿，你跟着我看就好了，别乱说话。”说罢自顾自往前走去，忽的顿住身体，接着说：“首先把你的灵质领域收起先！”
“我收不了……”枯草耸耸肩。
任清流阴沉的笑出声来，“收不了，要不然我帮帮你？”蓬头散发下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
吓得枯草连连退后两步，哭丧着脸：“我怎么敢跟您开玩笑……自从我从灵入界回来，灵质领域一直存在，而且一直都局限于这个范围。对了！我之前遇见过名为程基的鬼差！您应该知道的吧。他教过我收起灵质领域的方法，根本没用啊！”
任清流二话不说，一把抓住枯草的肩膀。枯草只觉得一股如深寒之地的酷冰气流出现在自己的肩膀，顷刻之后蔓延至全身各处，虽然未有不适之感，但全身的血液和细胞代谢都像是冰冻一般，枯草几乎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了。精神上也是如此酷寒之感，思考些微地变得缓慢了。
枯草的灵质领域虽然薄弱，却还是依旧维持着……任清流诧异地望了枯草一眼，眉头缓缓皱起，也是即刻放开了枯草。
离开了禁锢，枯草这才恢复正常，喘了几口粗气，对任清流的行为大惑不解。
“等回到里造界再说吧。”任清流丢下这句话，不再说下去了。
枯草觉得莫名其妙，朝着任清流伸了伸舌头。
半晌，他恍然大悟般，瞅瞅四周，道：“我知道了，这里不是鱼肚山吗！”
任清流咳了两声，瞪了枯草一眼。
“行行，我闭嘴……”枯草紧绷嘴唇，吃了个瘪。
枯草是知道这个地方的，先前环境污染的不是很深时，这里有高山清潭，还有飘花飞鸟。可是个静心游览的好地方，鱼肚山的名号传出几十里之外。
可不幸的是，大自然的赋予最终都会落入他手任其修肆。这里被搞房地产的盯上之后，开了通山的路，建起了一些无名无实的小亭子，开始了收费制度。动不动的大动水土，再加上后来污染严重，城市的大气污染搞得这里乌烟瘴气的。意料之中也是理所应当的。鱼肚山没落了，清水污浊，最终干涸，花草踩踏的干净，鱼虫鸟兽散的干净。最终也就这副模样，跟山名照应也是鱼肚现白——死翘翘了。
“嗯？”任清流轻“咦”一声，眼睛微咪，目光直视前方。
枯草顺着目光望去，鱼肚山顶上干涸的潭水边上，若隐若现地有灯光闪现，有些身影在那里晃荡。
蓦地，面前的空地上忽的闪现出一个身影，枯草的灵芝领域只觉得一团灰雾化作了人形，没等枯草反应过来，那身影说话了：
“任老大，您来了！”
“有什么异常吗？”任清流轻声回应。
“异常倒是没有，只是，就在不久前，有五个他国的普通人寻至这里，到现在仍未离开。”
“送他们……滚蛋！”
听得谈话的枯草忽的想起之前朝自己问路的几个外国人，他们所说的应该与他遇到是同一拨人。
人影应了一声，正欲离开，枯草终于是看出样貌，惊叫出声，“程基？！”
那人影顿了顿，回头看了跟在任清流身后的枯草一眼，也是满脸的惊喜，“枯草？”
“对啊！真巧，在这里又见面了！”
枯草还想说些什么，忽的感受到一道眼光袭向自己，立马改口：“你先去完成任老大交代的任务吧！我们以后在聊！”
人影也是心照不宣，身形忽的弥散开来，再次化作一团灰雾朝涸潭飞遁而去。
枯草小心翼翼的问向任清流：“老大，究竟是啥事啊？能不能给小弟透个风口？”
“陨石！”任清流简短的回答。
枯草哑口无言，冒出一个搞笑的心思，自己要不要乘机许个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