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草儿你终于来了,快来里面,海哥等你好久了。”
枯草一进门,正看到二流迎面走来。
打了个招呼,枯草跟着二流经过长长的回廊,穿过重重把守,二人来到一间宽阔端正的私人大房间。
打从一进门开始,屋内豪奢的装修和精致的装饰都令枯草迷花了双眼,然而更令枯草觉得紧张万分的,是屋内所萦绕的宛如备战之前的严肃气氛。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一脸警惕与严肃,有海哥的兄弟,另外还有一些会所的保安,无人聊天,无人娱乐,各各都神情肃穆。
枯草不由得肾上腺素都刺激的身体略显僵硬,转而释然,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什么好怕的?!
“海哥,枯草到了。”
诺大的房间只在角落聚集了一些人。二流走进房间一角,豪华的沙发上正坐着几个大佬。坐在正中央地正是枯草许久不见一面的海哥。
听闻二流报告,海哥抬起头来,朝着枯草招了招手,面露微笑。
海哥的神色略显疲惫,像是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枯草也是赶紧走过去,站在海哥身后。
坐在海哥侧面沙发上的是枯草之前见过的独眼,这虎背熊腰的大汉转着那只银白色的假眼珠子,笑眯眯地望着枯草,一开口就是满满的赞许:“兄弟,不一般啊,看这小身板,还能挡子弹……牛鼻!等这事儿过来我请你喝酒!我平日里只跟真兄弟喝酒谈感情,跟一些只会背地里搞事的小人可不同,那种人!死得比谁都惨!”说到最后,独眼一脸不屑,在场的所有人自然也都知道独眼所骂何人。
坐在另一边的洋狼狼顾双目早就充斥着愤怒,如果不是海哥在场,说不定就先发制人了……
“你特么说谁呢?独眼,我看你真的跟疯狗一样,逮谁骂谁!!我刚刚都说了!这次关键谈判,谁要是在这个节骨眼给我捅娄子,我就把他扔出去!”海哥目光如炬,痛斥着独眼。
独眼也是被骂的大脸通红,似是有所不甘,最后狠狠地瞥了洋狼一眼,小声含糊地跟海哥说了一句“我去观察观察情况”就气冲冲地出门而去。
海哥望着独眼的背影,心中的悲哀愈是放大,这也是海哥三天来休息不好的原因,海哥把所有的事情差不多都理清了,唯一主动性选择忽略地也就只有独眼和洋狼……可是目前这两人……唉……
洋狼也是心里暗暗冷笑,对于独眼,心中早就开始提防了,这下惹了海哥,我看你狐狸尾巴啥时候露出来……“大哥,这种人根本就没有以大局为重的心思。我看要是让他继续管货早晚要出事!”
“你也少在我这里嚼舌头……我吩咐你的事都置办妥当没有?”
洋狼瞥了一眼站在海哥身后的枯草,欲言又止。
海哥皱皱眉头,道:“我早就说过,枯草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事直说!”
洋狼只好点点头,道:“一切都准备就绪,待老鬼暴起,我就和几个可信任的兄弟把他扫成筛子!”
“嗯……”
与此同时,杵的跟个电线杆似的枯草心里是尴尬不止,自己刚进来的时候一堆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还觉得很叼。直到独眼说到请枯草喝酒,枯草瞬间就觉得观察自己的这些人就立马站成两派,一边是热切的友好,一边则是带着敌意,尤其是就站在洋狼身后的眼镜男,枯草总觉得这人死死地盯着自己好像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似的,真特么好气啊!
“草儿……”海哥忽然开口,“晚上说不定有什么危险,你还是别来这了!”
“海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枯草有些气急。
“唉,你都替我挡了次子弹,而且上次还发现了杀手踪迹。要是这次再出了事,可能就没上次那么走运了……危险的事还是留给我们这些“老人”吧。之前没考虑到这一点,其实你早就应该回小镇了……”
“海哥,你要是再那么说,就是看不起我!”
“罢了罢了……”海哥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似是自言自语,“自己注意点儿安全,晚上我可能照顾不到你了……”
枯草心中一凛,难道说和老鬼的谈判最后真的会演变成血腥事件?
——
不到七点,鬼谓凶的天空终于暴露出阴森笼畜地一面,早早地落下暗幕。
晚上七点三十分,从外面传来消息,在入市要道上发现老鬼的车。七点五十分,三辆清一色的法拉利458来到凯撒王朝大楼前。
老鬼从车上缓缓而下,这老鬼的长相,初时看似是好好先生,发福的身材,平庸的身高,和善的面庞,怎么看都是普通好市民。然而圈内了解老鬼的人都知道若依长相而定人心就大错特错。在社会上,往往最老实的人心思最为恶憎。
偌大的会所,迎接老鬼的竟只有一个所属马氏家族的门僮。门僮摆出标准式的客套,直截了当地提醒老鬼把车停近地下停车场。
老鬼全然没有平时那种狼谋诡算瞻前顾后的模样,对于真正憎恨的人,该出手摁死就决不能心软。自己过去的荣耀和名号,今晚之后将重回我掌中!恶人心思表现的一览无遗毫无忌讳!
三辆车上共有十几个老鬼的手下,只看气质就知道个个都不好惹。这也为老鬼自己安全考虑,虽然谈判地点定在马氏家族眼皮子底下,可谁有能保证王海不会玉石俱焚和自己同归于尽?!
老鬼一行人随着门僮朝里走去。
大厅中零零散散坐着海哥的小弟,所有人都只是盯着老鬼,虽然不能出手,可空气中的火药味真是够呛。老鬼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乌合之众而已,王海身死必然鸟兽状逃散。
跟着门僮,带着十几人,打开房门,硕大房间的正对面,海哥坐在长桌一头望着老鬼,平淡似水。海哥附近,也站着二三十人的一众小弟,最前面的是洋狼和独眼。
老鬼冷笑一声,也不做作,大大咧咧地坐在长桌另一头。阴冷的目光中潜伏着所有的郁积。
门僮忽然走了进来,将一瓶高档红酒摆在长桌中间,开口道:“我们老板送给您两位一瓶限量珍藏七五年拉菲……我们老板还说了,因为只有一瓶,所以无论是分着喝或者一人自斟,都是您两位所决定,品酒只靠颅内品味,身体未犹之不可及,还请两位妥善处置。”言罢立刻离身关门。
马氏家族的意图,在场的二位大佬也都心知肚明。然而门僮的一番传话,确是使本就微妙的气氛略显凝重。难道说,马氏家族的意思是默认二者决个胜负生死?这样一看,海哥恍然,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老鬼敢不理后果地置自己于死地。而老鬼,阴险的笑容在嘴角勾芡地更为浓郁。
就在屋内众人沉默之时,老鬼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夹克的里面蓦地掏出一把国产仿58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瞄准海哥。
“他么的,活的不耐烦了!”独眼大吼着,双手交叉在腰间,猛然提起,一对双持乌兹赫然出现在掌中。
海哥突闻此变,心中一紧,表面只是挑挑眉毛,嗤笑道:“老鬼,真有种现在就打死我!不必搞那么足的气势,除了能证明你蠢之外毫无益处。”
老鬼收回手枪,瞥了一眼独眼手里的冲锋枪,神情中飘过一丝惊疑,随即用一口公鸭嗓地音调说着:“我只不过开个玩笑,别那么激动。要是把身上的枪口撕裂了死了可就不怪我了!”
“托您的福,身体健康的很,你要失望了……”海哥甚是看透了这人的嘴脸,也是不愿逞口舌之争,“可以谈正事了吗?”
“你想怎么谈……”老鬼似笑非笑的养着王海,胸有成竹,脏有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