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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岔路口

凯应文凑上来:“子遥,我就说让你吃慢点……”一边说,凯应文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走路子遥一个包子。

“我靠!学长你果然是为了包子!”路子遥突然反应过来,凯应文已经走远了。

“老大找我有点事,我先走了啊。”凯应文留给路子遥一个背影,“包子味道不错~”

“真是一群……”路子遥气恼地继续吃着剩下的早饭,这次他变得斯文多了,小笼包沾着醋,就着咸菜,喝口汤,而不是把所有东西直接往嘴里填。看热闹的人也都走开了。吃着吃着,路子遥上下颚咬合的动作慢下来了,打了个饱嗝,“还真……嗝……有点多,嗝……吃不掉了。”

于是在阳光明媚,微风不噪,四周都弥漫着一股恬静的气息的时候,路子遥一脸被撑得难受的表情,嘴里叼着小半个包子,手里还领着一塑料袋小笼包和一碗豆腐脑,挺着圆滚滚的肚皮,游荡在A大的小路上。

路子遥哪里也不想去,他不想回宿舍,因为一旦静下来,走到那个阴暗的没有阳光的地方,他就不禁会想起在那个地下的密室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就没法回避这一切,就必须面对,就必须做出选择。但是路子遥还没有想好,他想要保持现在的生活,尽管他到目前的人生像败狗一样。但是路子遥总是有一种反抗所有改变的心理,他虽然对现在的人生不满意,但是他更懒于改变……但同时人的本性里总有一种探索未知的欲望。有人为你捅破了这个世界虚伪的表面,揭开了新世界的一角,你难道就不想把它整个掀开看看吗?就像过生日收礼物的时候,你总是迫不及待的拆开每一个礼物盒子。有人摆了一份大礼在你面前,你虽然嘴上说不,但是内心早就想冲上去把盒子撕碎了。路子遥觉得他以前好像一直生活在一个屋子里,屋子的墙壁上画的是他现在的生活,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突然有一天有个神经病在外面用锤子把墙敲出来一个洞。然后站在墙外面对他大喊,“嘿兄弟!快出来看看啊!这才是真正的世界!”路子遥忽然发现他以前所以为的世界其实就是画在墙上的画,只是画得太真实,自己都沉浸在里面,以为这就是真实的世界。而那个拿着锤子的神经病就是方依尘。

尽管如此,路子遥依然缩在屋子的角落里犹豫着,他一面想冲出去看看这所谓的“真实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另一面又犹豫着脱离了这个房子,外面的风吹雨打,暴雪雷电会不会让他无法生存下去。所以路子遥就一直躲在角落里,把头埋进手臂里,一直在逃避。

路子遥一路拎着包子和豆腐脑,晃悠到了A大的情人坡上。情人坡是个小土丘,上面有个小亭子,周围种了一堆松树来遮挡那些偷看情侣亲密的色情狂的视线,还有点缀着几棵叶子渐渐泛黄的银杏树。

白天的情人坡上一个人都没有。

路子遥把包子和豆腐脑放在一边,一歪身子,双手垫在后脑勺上,躺在了凉亭的长凳上。

路子遥眯着眼睛,享受着饭后温暖的阳光,小亭子里偶尔吹过几缕微风,夹杂着秋天荡漾的微凉。

“唉,要是每天都能有这种生活就好了~”路子遥感叹着这惬意的生活,翘起了二郎腿。

“这小子在干吗?”就在不远处,松树后面,站着两个人在偷偷的观察者路子遥。

“额……大概是在……享受早餐后小憩一会的美好生活?”

“……”

“哎,你干嘛去?”

“你不是说他在想自己的世界像个房子,被我砸出来一个洞吗?那么要把他带出这个没有门的房子,就只能把洞再砸大点——让他从洞里钻出来!”说着,方依尘从树后面走出来到小亭子里。

路子遥嘴里正哼着小曲儿,抖着二郎腿,闭着眼享受着和早饭后煦的阳光,突然觉得眼前有个影子,慢慢睁开一只眼睛……突然发现方依尘一脸微笑的站在他面前,正俯视着他。

“我靠……学长你……”路子遥忙弹起来护住旁边的包子和豆腐脑,“你不会是来抢早饭的吧!”路子遥经过“凯应文一役”后已经决定不再相信这个社团的人不打自己早饭的主意了,而且很有可能凯应文跟方依尘说他的包子味道不错后,方依尘就专门来忽悠他的包子吃。

方依尘捂脸:“咳,我……我吃过了。”

“噢……”路子遥依然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塑料袋,“那你来找我干嘛?一个星期不是还没到么……”

“我路过,正好看到你躺在这,来打个招呼。肩膀上的图案,挺好看的。”方依尘指了指路子遥肩膀上的两个油爪子。

“学长……你看不出来这是脏了的吗?”路子遥甩给方依尘两个白眼球,心想,还不是你两个小弟干的好事!

“不过,学长竟然路过情人坡的小亭子?不会是跟谁约会吧~”路子遥抱把包子和豆腐脑护在怀里,一脸贱贱的笑。

“我,还没女朋友……”

“不过像学长你这么一表人才还有才华的男生怎么就没有女朋友呢?该不会……那方面有问题吧?”

“额……不,不是!”

方依尘心里也很郁闷,为什么一跟路子遥这种白烂话和八卦之神附体的人说话就完全找不到重点,本来计划好的话题还没开口,就这么被带的跑偏了,而且完全跑不回来了,本来想拉近下关系还特意夸了夸他肩膀上的花……

这就像一个数学界的翘楚和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长舌妇聊天一样,翘楚拿出一套套理论跟长舌妇讨论世界最前沿的发展,长舌妇就嗑着瓜子摆出一副“啥都不懂我怕谁”的态度,不停的说“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准备啥时候结婚啊?”“怎么还不找对象,我跟你说啊,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吧啦吧啦”,然后拿出她当年如何貌比天仙,如何迷倒他们村里一堆美男子的事迹来,把你憋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完全跟不上她跳跃的思路,只能机械地回答她提出的问题,你就这么轻易地失去了话题的把控权。路子遥果然有个媒婆的嘴……

“噢……不过学长你说你跟学姐不是男女关系,那你们怎么老在一起吃……哎呦,谁打我!”路子遥后脑勺挨了一个毛栗子,猛地回头看去。

路子遥瞬间变了一脸讨好的表情:“啊哈哈……学姐好啊……”抬手揉了揉后脑勺。

“喂……你们两个不会上情人坡来约会的吧!”路子遥突然反应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

“我再不出来,话题都不知道被他带跑到哪去了!”韩海迪看了看方依尘,“你在我们面前这么威风,怎么就搞不定这个小学弟呢?”

“算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在这看着他。”

路子遥见没人理他,一脸八卦的表情继续问到:“唉,学姐,我说……“

“你不准说话!”韩海迪瞪了路子遥一眼。“依尘,你可以开始了。”

“咳……”方依尘显得很尴尬,“额……那我想想,我们从哪里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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