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工作了近半年,我的工作归到了正常的轨道中,安芩最近并没有和我联系,这倒让我感觉有些奇怪,她只在春节的时候同我发了一条祝福短信,当时我已经睡了过去,无法按时给她回复过去。所有的朋友和所有的事情似乎重新又都走在正常的轨道中。
亚特兰大的风如今是带些冷的,也许是冬天也至少像过场一样要经过这里,薄薄的霜似的雪铺在地上,树叶仿佛一夜都落干净了。走在街上,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细思一下想起前一天人们由于“大雪”已经疯狂抢超市以至于今天都像躲避灾害一样不出门,电路也断了。但这样的景色我在B市的冬天却不曾见过,真奇怪,我也开始借景抒怀了。
最近的我心情到有些郁闷,经历了成功的创业,我实在不想一辈子屈居在这个工作室为别人的目的而做些什么,这样的生活已经不是我的习惯了。我感觉现在做任何的事情都缩手缩脚的,不清楚什么时候是个头,连生活这条线都是让别人给我牵的。
郁闷至极却忽然想起卢子旭。
“还是跟他联系一下吧。”
我快速发了短信给卢子旭发过去了,没多会儿他就回复了。“怎么了?”
我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竟然都抖搂给他,他许久都没有回复。我的心也沉了一些,可能人家就是不喜欢看见你不顺时候的光景,却想一起和你分享你站在世界之巅的快乐。
把手机撂在一边我又开始工作起来,身旁陪着我的只有一杯淡淡香气的普洱茶,那是老妈在我临走前托宁夏给我带来的。
“滴滴滴……”手机竟然不可思议地发出了声响,我一翻身便接过来,看罢了短信,我不禁想着,“不愧是卢子旭。”然后又看了一遍。
终于懂得为什么他那么长时间没有发送信息,只是他打字慢,想说的话又长,只能挨时间。他说了很多,很多鼓励的话在我看来并不算什么。这样的话我听得多了,耳边都生了茧子,但他就是那么不甘心地发着这些俗套的鼓励,竟然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漏下,全部正确地排在句子之间。
我倒被逗乐了,赶忙给他回复一条,“这么长的话为什么不打电话?”
于是不多久卢子旭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开口第一句他便用沙哑的声音说着,“怎么啦?”
“你这嗓音是什么情况?”我惊讶地问着。
“刚起床,昨天熬夜做项目来着。”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睡。”我感觉到自己的不仁义,自知脸皮薄,只能这么说。
“没关系我已经起床了。”他含含糊糊地说着,让人不禁担心,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倒在地上昏睡不起。
“算了还是下次吧,你好好休息。”不等他接上话茬,我就挂断了电话。
卢子旭这人还真逗,我笑了,却感觉自己几个世纪没有这么轻松地咧着嘴了,直接打电话不是更好?想想这人也真是个老好人,让人感觉平易近人,细致地想想他似乎从不说自己的家庭,这点还是挺难得的。
和他通完话却感觉精神抖擞,普洱茶都没有这通电话有效果,我伸了个懒腰把最后的工作做完。
隔天Michael同我说我们整个项目组都要出差去北部和委托方交工,于别人没什么,于我这么新奇的出差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走之前的那一晚折腾到下两点,盯着自己的箱子看来看去,幻想着做着美国21国内的飞机飞来飞去……
然而残酷的现实总告诉着人们,不要妄想太多。既然给了出差的机会,就不要再多想飞机的美景。光是那拥挤的小飞机都让人闯不过来气,还有每个行李架上塞得满满的登机箱,“大哥大姐们,你们都放完了我这样的双肩大背包放在哪里?”我苦闷地想着,Alan这时拍拍我的肩膀说道,“那边还有空地方。”
空“阿姨”已经开始广播,而我……还在塞着我的旅行包。
这样令我自己哭笑不得的情景我实在是不愿再来一次,我看着早已经安稳坐在那里的人们,半开玩笑地想着,“下次我换个带棱角的登机箱,谁敢靠近我谁箱子要炸。”一这么想心情又好些。
飞在中途的时候同项目组的同事Peter从我座椅后方递过来一份文件,甲方是一家著名的工程师团队,大本营就在纽约州的一个什么地儿我不知道。
“工程师?纽约州?”我想想不对,“不会是卢子旭他单位吧?”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立在我前面的大牌子上的单词分明提醒着我这是卢子旭的工作单位。
“真没想到他能在这里工作,也算是打拼多年的结果吧。”我笑笑,倒是有些盼望在我报告会结束的时候能够和他再去喝杯玛奇朵。
“Alan,听说这个公司在全美上市公司中排名不低呢。”我敲敲Alan的胳膊,他别扭地拐过去有些结巴地说着,“是,是吗?这我还是不知道。”眼睛却一直看着即将开始的报告会。
参加报告会的就我们项目组的这几个人和这个团队的几位负责人,他们的口才都十分的好,把话说的都滴水不漏,我自知自己说话欠缺,遇到他们说话的技巧便偷偷记下来,连Alan都不住地斜着脸看我。
待所有的结算报告和所有的工程文件都交给了团队,合影拍照,我们的任务便完成了。Michael批准我们几个人在北部稍微放松几天,最晚下周回来。
Michael的“批准假条”刚发出,Peter和Alan都去找他们的亲戚了,其他人也都因为各样的原因离开,只有杨宸的新婚妻子Helen陪着我。人家小两口天天聊天聊到晚上十一点半,我都快被他们的甜言蜜语吓得精神失常了,白天眼前余影重重,困乏至极,不过两天我便以有事搬出了旅店。
北部的气候倒是有些类似B市的,我脸冻的通红却不知道疼,看着雪花铺天盖地地卷下来,映在地上成为一道光景。“好漂亮啊!”掏出手机拍下了这样雪花漫天飞舞的风景。
“你在纽约州?”一通电话打来,不用猜就是卢子旭这家伙打来的。
“不仅在纽约州,而且就在你公司附近。”我撇撇嘴说道,“最近我们有个项目是你们公司委托的,今天是报告会。”
“哦。中午一起吃饭吧。”
“您先忙,我得迷迷路。”我笑出了声,“不然可认不全这地方。”
“没想到宁氷竟然这么活泼!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十分的严肃。”卢子旭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不同先前提着嗓子说话那般紧张了。
“我一直都这样,我倒是觉得你有些严肃呢!”怎么会有人说我严肃呢?这真是一套奇怪的逻辑。
“说到这儿,我得要跟你说件正事。”我忽然提起了劲儿。
“中午再说吧,这可是你说的让我好好工作。”他嘻皮笑脸地说,鼻腔音还是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