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谰古镇,有一个外人,叫阿木。
阿木,全名叫蔡槿。生活在古镇的人,大多数都不识多少字,槿字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太过于复杂的存在。不知道是隔壁阿婆还是谁起得头,慢慢的蔡槿这个名字被人遗忘了,古镇里只有阿木。
镇子里有着看似岁月静好的生活,每天早上,青砖路上,都会听到推车,吱吱吱的声音;再过一会,各家各户打开木门,一丝丝的灯光印在青石砖上;当太阳慢慢的升起,烟囱里就会冒出香气。
古镇里有着老的手工艺人,中年的怪异大叔,看不出年纪的单身寡妇,还有各式各样的人。古镇里的人,相互之间非常熟悉,但他们之间又好像存在着点怪异的气氛。
你走在街头,来来往往的人会和你打招呼,但你如果站在他人门口,那么大门立刻会被关起来。就像里面有一头难以驯服的怪兽,一不小心就会被放出来。
谁也记不清阿木是什么时候来的古镇,好像就在昨天,好像又已经呆了很久。
如果,你问阿木,她会对你一笑,然后说,我也不记得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聚散离合、人来人往,你就当我们只认识这一天就好了。
久而久之,谁也想不起来阿木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古镇。就像他的样貌一样,明明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但当你回想的时候,永远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样子。
但她那温润如玉的眼神却隐约能浮现出来,能温暖你,却又好像隔得很远。
阿木能在小镇里和每一个人都相处的很好,但她又永远都是一个人。
阿木开了一家器店,店名也叫“器”,店里卖的也是各种各样的器具,都是旧的。
店开在小镇的最西边,最晚看到太阳,也最晚告别太阳。店门开着的时候,都是没有顾客的时候。当游客****的时候,大门总是紧闭的,谁也不知道,阿木到底在干嘛。
如果仔细观察。店里的器具好像经常有着变化,只有木桌上放着的一块玉,永远在那里,连一丝一毫都不会动,但古玉上又透着满满的油脂,好像分分秒秒都在被人盘着。它就像一个老者,坐在那里听你的故事,能抚慰你焦躁不安的心,
“器”里还提供食宿。固定的主食是炒饭,猪油渣炒饭,菜色则不定。
“器”可能几个月才开张一次,总会有一位外来的人,风尘仆仆,住进“器”,吃一碗炒饭,睡在那张吱吱作响的木床上。
阿木的菜刀,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刀把上已经被磨得连木头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发出暗暗的光;但刀身又是锃亮锃亮的,就像一位见过各种人世间烦恼的老者。
下午的时候,阿木的店里会开始熬猪油渣,伴随着古朴的香气的是熬的金黄的猪油渣,“刺啦“它被菜刀切成红豆大小,侧面看上去是满满的油脂。
烧的火红的灶台里,放入猪油,在猪油抑制不住的跳动的时候,把米饭放下去,不多会,米饭伴随着阵阵猪油的味道,散发出香气,这个时候倒入那些猪油渣,不多会,饭就好了。
这个时候,故事也准备好了。对了,“器”是故事店,带着故事带着器,你来我在这,你说,我听,给你安慰。
小故事,则吃完炒饭,就此别过,留下回忆从此希望不要再相见;大故事,就多住几天,多吃几碗炒饭,慢慢的也就痊愈了;如果你想找回什么,那么“器”也能帮到点什么。至于阿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也无从得知。
阿木,就是一个听故事的人,带着她的古玉,听你说故事,给你做一碗炒饭。吃完炒饭,你可能放弃了你的回忆,你也可能拾回一段回忆。来来去去,人世间的纠缠本就如此,有聚有散,下一秒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