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真虚叹气,语嫣却是不死心,拽着真虚的道袍,楚楚可怜道:“道长你听我说一句!虽然凌哥哥没孕育出灵根,但他却精通医术,能治病救人,若是收下他,那天宗弟子生病就不用请大夫了。”
“胡闹!”语嫣她爹哼了一声。以眼神警告她不要多言,然后冷瞥一眼张子凌,嘲讽道:“这臭小子乃是山野中的井底之蛙,所懂的医术定是低劣不堪,让他治病岂不是害人性命。天宗弟子何等尊贵,纵然生病也只需服下仙丹。他张子凌算什么东西,哪轮得到他来医治。”
真虚也不想让语嫣失望,但各大宗门都有规矩不收无灵根之人,天宗自然也不例外,眼下也无能为力。
“语嫣你不用管我,你与修行有缘那是好事,不要因我,误了你的好大前途。虽然我无缘修行,但还是略懂歧黄之术,他日治病救人也能糊口饭吃。”张子凌假装没事,缓缓说道。
语嫣闻言,心如刀割。
语嫣他爹闻言轻哼一声,冷冷道:“还算你小子识相!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自即日起语嫣便是凤凰,不是你这野鸡能高攀得起的!你别指望能在语嫣这得到什么好处!”
“爹!”语嫣怒目圆睁,再也听不下去了。
这听似提醒的话当真比恶毒的咒骂还讽刺人,字字扣人心弦,句句痛心入骨。
张子凌面容黯淡,双拳紧握,似怒似悲。在语嫣爹嘲讽后他也没理由再待下去继续受辱了,于是转身离去。
语嫣望着张子凌孤寂的身影,欲劝阻他留下,却始终找不到留下他的理由。
“爹你太过分了!”语嫣声泪俱下,推开围观的人,哭着跑回了家。
语嫣她爹皱眉叹息,随即转身朝着真虚等人讪讪一笑,说道:“道长莫要见怪!小孩子年幼无知不懂事,还望见谅。”
“没事!只要她愿随我等回宗门便好。”真虚淡淡说道。
语嫣爹娘连忙点头,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民间传言“家中若生修行者,金玉满堂富一生”语嫣她爹娘脑海里幻想着往后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恨不得立刻就过上这种求之不得的日子。
冷清的草屋内烛火暗淡,摇摆不定,照不暖张子凌的寒心。
虽未到深夜,张子凌却早已上床,只是久久不能入睡,凝视着黄昏色的烛火,思绪万千,回想着语嫣他爹那句句讽人的言语,心如刀绞。在床上辗转反侧,脑袋都仿佛要炸裂了。
“凌哥哥你在吗?我是语嫣。”
忽然,一道铃铛般清脆的声音传来。
闻言,张子凌连忙起身推开了门,只见语嫣黯然失色地站在门前,在他身后是一群身披道袍的天宗弟子。
“凌哥哥我今夜就随天宗弟子回宗门了,我想再来看你一眼。”
寂静的月光下语嫣眼角含泪,水眸里摇曳着不舍的目光。她迷醉地看着朝夕相处十年终要分离的张子凌,难舍难分。
张子凌强颜欢笑:“语嫣,天赐仙缘给你,你一定要珍惜,好好修行,以后我……我……”
未等张子凌把话说完,语嫣突然踮起脚尖,闭眼吻住了张子凌的嘴,将自己柔软的润唇紧贴在他嘴唇上,缓缓亲吻。张子凌唇瓣间传来温热的触感,顿时头脑沸腾。但看着眼前云容月貌的少女,情不自禁地迎合而上,紧紧抱住了语嫣。
两人沉浸在亲密的亲吻中,仿佛时间停止,彼此忘记了四周的一切。
“咳咳—”真虚道长面色阴沉,“语嫣你尽快道别,我们还要回宗门复命。”
闻言,语嫣松开了湿润的唇瓣,朝着张子凌强颜欢笑,然后取下头顶的一根发簪。
滑腻柔软的黑发迎风飘散,在月光的照耀下,令得语嫣更加迷人。
“凌哥哥!这发簪你收好,将来语嫣嫁给你时,你要亲手给语嫣带上。”语嫣将发簪递给张子凌,最后恋恋不舍地走向天宗那边。
张子凌紧紧握着发簪,欲言又止。
真虚道长见语嫣失落,轻声说道:“语嫣你放心,虽然这少年无仙缘,但我会赠他金银,让他衣食无忧。”
语嫣听闻甚是激动,这才安心地走到真虚身旁,不断道谢。
“好了,你们先回宗门吧!”真虚道长剑指一划,祭出一柄巨剑。
巨剑载着天宗弟子迅速驶向远方。
“凌哥哥!你一定要来天宗找我!”语嫣立于百丈高的夜空下,尖锐的声音荡漾在山间,徘徊在张子凌耳边,挥之不去。
张子凌抬头仰望,望着那远去的巨剑,大声喊道:“语嫣!我张子凌发誓,我定会出人头地!定来天宗娶你回家!”
随着话音的消散,远处渺小的巨剑终于消失。
接着,真虚道长袖袍一挥,手掌上顿时出现了几块金光闪闪的黄金,眯眼说道:“少年你过来拿去吧!”
张子凌笑着点头,激动地走到了慈眉善目的真虚面前。
早闻天宗门徒行侠仗义,济困扶危是道教中最正义凛然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多谢道长恩赐!”张子凌恭敬地弯腰道谢。
真虚道长勾唇一笑,但眼眸里却散发出凛冽的目光。突然,他猛提厉掌,一掌拍击在张子凌胸口。
呃啊—
一声惨叫夹杂着骨裂声响起,随即,张子凌身体如炮弹般暴退,栽倒在地,鲜血遍溅。
“哼!真是个天真的孩子。”真虚道长脸上的慈善被诡异的歹毒所取代。
张子凌面色惨白,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目光:“道长你……你为何如此?”
“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天宗规定弟子修行就要斩断情愿,绝不能因情毁了仙途。语嫣是百年难遇的先天冰灵根,乃是我天宗未来的希望,我们会替他扫除修行中外界的一切障碍。既然她对你动了真情,那你便是一大障碍,所以我只能将你这祸害除去,免得夜长梦多。”
张子凌闻言悲愤填膺,说道:“想不到道教的名门正派为达目的也是不择手段,因我身份低贱,将我性命视如鸿毛,可由你们肆意斩杀,你们真够卑鄙的!”
“放肆!”真虚道长面色凶狠,如暴怒的猛虎,他瞪着眼,轻蔑道:“哼!你以为你是谁?凭你这个废物也配侮辱天宗,也配娶语嫣?”
“我告诉你!以语嫣的天赋不出三年,定然成为名震仙界的天之娇女,你和她就是乌鸦和凤凰的区别,日后你连见她的资格都没有。”
“若要论娶语嫣,那也是仙界那些绝世天才才有的资格,将来他们会争先恐后博取语嫣芳心。你觉得那时的语嫣还会在乎你一个弱得蝼蚁般的凡夫俗子吗?”
“没实力!没背景,连最基础的灵根也没有,你拿什么娶语嫣,就凭那根破发簪吗?”
真虚道长的话如针刺心脏,针针见血。令得张子凌哑口无言,纵然他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一切。
“日后你活着只会生不如死,还不如让我赐你一死,早日解脱。”真虚话音一落,猛提厉掌,一道霸道的掌风呼啸而去,袭向张子凌。
张子凌绷紧着神经,一脸绝望。
他恨虚伪的真虚,他恨自己的无能!
他渴望活下去,渴望实力。
若是他能活下去,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踏平天宗,得到语嫣!
呼—
就在此时山间竟刮起一阵刺骨寒风熄灭了真虚的掌风。紧接着,漫天雪花翻滚而下,磅礴的灵力随之荡漾而出,令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堂堂天宗道长暗地里对一个身无寸铁的小辈下狠手,真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一道幽灵般怪异的声音随风飘荡而来。
唰—
一道鬼魅般缥缈的身影在真虚眼前一闪而逝,待得真虚看清楚对方后,自己的的左臂已被斩落在地。
真虚痛得撕心裂肺,惊恐道:“白逍!你这个魔教妖孽竟然暗算我。”
“给我滚!”
夜光下,一位身材白袍的男子持剑而立,凛冽的话音充满了杀戮之气,吓得真虚毛骨悚然。
“你等着,这仇恨我记下了,来日必数倍奉还。”真虚身影一闪,惊恐而逃。
张子凌看着这白衣男子面色苍白,勉强挤出一句话:“你…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通过修行杀了真虚这伪君子,抢回你心爱的人,主宰自己的命运吗?
白衣男子如儒生般露出了温馨的笑容,身上的杀戮之气消失的烟消云散。
“我…我当然想…可我…我体内无灵根,还有机会修行吗?”
“真虚那老狐狸老眼昏花,怎能发现你体内孕育出的是千载难逢的阴阳灵根。”白衣男子替真虚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我体内孕育出的灵根?”张子凌大惊失色。
白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与我达成契约,成为上古神器“龙戬”的守护者,我便领你踏入修行仙途,你可愿意?”
“你愿意教我修行?!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哪怕我献出一切,我都愿意!”张子凌不假思索。
“日后的路可能会令你痛不欲生,会折磨你生不如死,你还愿意吗?”
“愿意!”张子凌心坚如石,绝不后悔,为了语嫣,他无怨无悔。
“好!”那白衣男子剑指一划,一件闪耀着金光的宝物在空中悬浮旋转,然后收敛遮天的光芒,潜入了张子凌体内。
啊—
张子凌撕心裂肺地仰天咆哮,他的体内仿佛有着刀刃在肆意乱窜,令得他剧痛无比。而在他惨叫的同时,金色的光芒笼罩其全身。
他的骨骸和经脉内有着奇异的灵气在穿梭,片刻光阴席卷全身,和血液融为一体。
张子凌双目赤红,如妖魔附体。
全身的骨骼仿佛正一根根被折断,经脉被不断拔断,血液不断被煮沸,痛不欲生。
此刻他正在脱胎换骨!
白衣男子沉默着,一言不发,似在等待着什么……
嘭—
张子凌头痛欲裂之时,突然,体内翻江倒海。
旋即,自他体内爆发出一道撼天动地的能量波动,层层涟漪席卷万里,山崩地裂,天地失色。
“成功了!”白衣男子为之震惊,随即手臂一挥将昏迷的张子凌一并带走,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夜,风急云转,惊天动地。
九州儒、道、佛三教之首齐齐出关,七十二魔教势力之主纷纷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