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佬!欺我玄山无人吗?”严复光眼见师弟受伤,怒气难忍,也是化作一道剑光向朱任劳刺去。
“欺人太甚!”冰螭剑感主人暴怒心意,带着无尽寒光自高空斩落!
“住手!”万仞山众人急忙去挡。
“师兄且停手!”那孤峰上的玉真人擦了下嘴边血,温柔地笑了笑。
“阿玉!”厉江寒已奔至他身边,将他一把抱在怀中。
“混账!”严复光胸中爆出无限剑意,斩的朱任劳不断躲避。
“三师兄,快拦住四师兄……我没事……”萧玉又是吐出一口鲜血。
“阿玉!阿玉你怎么样了?”黎绾也是挣脱了父亲禁锢,跑到了萧玉身边。
“我没事……三师兄,快去山下寻石大哥,方才我斩出数道慈剑……咳咳……应是保住了他心脉……咳咳……此时去寻或许还能救下石大哥性命!”萧玉不断咳血,不停嘱咐师兄。
“我知了,绾绾,照顾好阿玉。”厉江寒瞬时明白了方才战局,整个人化作剑光去那山涧寻人去了。
“阿玉!傻阿玉!你怎么那么傻!”黎绾抱住萧玉,眼中不断有泪涌出。
“咳咳……绾绾……别哭……不好看……”萧玉浅笑,艰难地伸手替妻子擦去泪痕,只是怎么擦得干净。
“呜呜……阿玉……”黎绾一边哭一边传音给好友,求她来救。
“君姐姐,求你救救阿玉。”那白衣仙子方方落地,黎绾便哭着乞求道。
“绾绾莫哭,让我看看。”余君轻握了下黎绾的手,当即快速运转医功,为萧玉治疗起来。
“多谢余师姐……咳咳……”萧玉道谢时又吐出了不少鲜血,纵是黎绾喂了不少灵丹也没有止住。
余兰全力运转功法为萧玉疗伤,一旁的黎绾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出声,一双玉手紧抓,白骨隐现。
“猪肉佬!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你师弟!”严复光越打越怒,复光剑斩出无穷雷罚,九天玄雷尽受他指引,不断落在朱任劳身上。朱任劳这时才醒悟过来,欲要去山涧寻自家师弟,但他被严复光死死缠住,登时也是怒气袭心。
“严瞎子!我不想与你打,你家师弟受了我一拳,可命还在!我家师弟现在生死不知,你莫要阻我道路,若是我师弟不及救援,我定然杀上你玄山讨个公道!”他厉声大吼,不再抵抗雷罚,全身气血聚在双拳上不断轰击,想迅速战败严复光。
“我家三师兄已去下面寻你家师弟了,你就乖乖在这里待着吧!”严复光不依不饶,死也不放朱任劳走。
“混账!你家厉师兄剑法厉害也就罢了,难道还会救人?快让开,莫要再阻我!”朱任劳烦躁不已,他身上尽是枯黑伤痕,双拳沐血,龇牙欲裂。
“住手!”不多时,厉江寒抱着一团漆黑冲出山涧,落在了灵山顶上。
“师弟!”
“二师兄!”朱任劳与董天海一同奔往山峰,将那团漆黑紧紧抱住。
“师……师兄……”那团漆黑竟开口说了话,虽是气息稍弱,但命想来还在。
“师弟,师弟你撑住!”朱任劳将他放入董天海怀中,转身对着天医谷高台上一跪,求道:“求各位天医谷的师兄师姐们救命!”
他泣声求救,铜首不断震击山峰,直撞得山河动摇!可天医谷本就弟子稀少,这次来的弟子多是来开眼界的晚辈弟子,哪里敢上前献丑?唯一化神境的余君正在远处为萧玉疗伤,一时间灵山上响彻这大汉叩首巨声,众人均是不敢言语,生怕引他不快。
“哼,废物!”万仞山主见石半山彻底落败,整个人似乎也被烧成了废人,当即不悦地拂袖离去。他一走,那些长老、弟子哪里敢留,便是望那山巅一眼也是不敢的。
“余师姐……咳咳……我无事了……还请余师姐救救石大哥……”萧玉难以置信地看着万仞山众人离去,又是咳出不少血,对着余君求道。
“萧……萧师弟,你……”余君轻纱遮面,在这位玉真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师姐……救救石大哥……咳咳……他体内红莲业火自燃……方才我运使慈剑封了他各处筋脉……方方止住了火势……若是再不救……咳咳……石大哥便真的要死了!”萧玉一推余君,作势要起身相求。
“阿玉……呜呜……阿玉!”黎绾哭泣不停,死死抓住萧玉,不让他起身。
“余姑娘,且去救石半山,这里有老夫看着。”黎万雄这时也到了萧玉身前,体内厚土灵气不断包裹萧玉身上伤口。
“多……多谢父亲……”萧玉见余君起身向灵山顶飞去,这才松了口气。
“唉……那石半山祭出红莲战体,那是要跟你搏命!你怎能在那种时候让他!”黎万雄叹了口气,责备道。
“父亲教训的是……咳咳……但是石大哥只是难以控制心中战意……却不是真的要斩杀我……我又怎可趁虚而入……”萧玉抱歉地望了岳父一眼,解释道。
“傻子!真是个傻子!”黎绾死死抱住萧玉臂膀,不断哭泣道。
“唉……痴儿啊……斗法时还管这许多作甚……”黎万雄低头一叹,但他却是极赞赏这女婿所为的。这都天中强者遍地,一言不合便拔剑伤人者不可胜数,便只有自家这女婿会在斗法时为他人性命着想,真是个妙人。
“咳咳……啊!”灵山顶上传来石半山凄惨大叫,朱任劳与董天海在一旁干着急,余君则在全力施救。
“这……这便好了……”小半时辰后,余君抹了把额头虚汗,对着万仞山二人报了个平安。
“多谢余师妹!”朱任劳又是一顿叩首道谢,董天海则紧紧抱住自家师兄,喂他喝水。
“我……我不过是做些医者分内之事……若不是萧……萧师弟施剑封住了石大哥心脉……那……那便是师父大人来了也救不得了……”余兰君这大汉不断磕头,面纱下带着许多羞红,断断续续地说着。
“……”朱任劳一停顿,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直到余君又解释了一遍后才一副呆滞模样。
“啊!”他一声大吼,自山中人群中随手招来一把大刀,猛地跳落在萧玉所在的山峰,当着萧玉面便跪了下去。
“我朱任劳不辨黑白,不明是非,方才出手伤了萧师弟……多谢萧师弟援手!”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大刀突然环在脖间就要自斩谢罪。
萧玉一直盯着他手中大刀,待他方拿起时便祈求般望了岳父一眼,黎万雄轻叹一声,指间剑气打落那大刀,救下了朱任劳性命。
“黎……黎师叔……”朱任劳抬头不解地望着黎万雄,那老年剑客不愿理他,转头继续为女婿输气。
“朱师兄无需如此,师兄方才不过一时不察……有道是关心则乱,师兄情急下为石大哥出头,阿玉心中懂得。”萧玉轻咳了一声,望着朱任劳笑道。
“萧……萧师弟……我……我……”朱任劳以前便听过萧玉名头,却没想到他比传言中更加宽厚,一时虎目含泪,又是不断磕头道:“愚兄迟钝,误会了师弟……愚兄以后便拿师弟当作亲兄弟一般对待,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朱大哥客气了……唤我一声阿玉便好了。”萧玉缓慢起身,将朱任劳扶起。
“哼,猪肉佬,一天到晚憋在山里苦修,却不知外头早不是我们这些老真传的天下了!如我家师弟与你家师弟者才是这都天的新一代天骄!”严复光倒是恩怨分明,既然朱任劳道了歉,他便不再纠缠了。
“严瞎子,你方才落的雷可真疼,我的铜皮铁骨功都要被你劈烂了!”朱任劳也是个大条汉子,他见玄山众人不再怪罪,也是松了口气道。
“呸,劈死你最好!”一瞬沉默,众人相视一笑,恩仇尽散,只余兄弟情谊。
“看到没,我就说我家阿玉不会那般做!”一女修傲然赞道。
“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阿玉是你家的吗?”又一女修酸道。
“老娘怎么了?便不是老娘的,那也不是你这丑货的!”
“你这不要脸的老娘们儿!”
“唉……谦谦君子,玄山萧玉,今日得见,名不虚传!今日得见两大天骄对战,此生不虚了。”一老头摸须赞叹。
“那万仞山可真是无情无义,你看玄山剑宗那两位大人,多心急自家师弟啊……”一人偷偷说道。
“哼,万仞山那个老鬼就是这般的!不过猪肉佬和填海居士还是够情义的。”一人也是骂道,似对那无情无义的万仞山主颇为鄙夷。
“嘘……莫要被万仞山的人听到了……”一时众人一颤,又是聊起了方才的大战,再不敢提万仞山半个字。
那玉简到这时便没了,众人收回心神,相视间尽是感叹与敬佩。玄山萧玉,不愧都天第一宽厚君子,只言片语,几许留影,这位小师叔仁义厚道之态便深深映入了后辈弟子心中。
爹爹,难怪那位搬山前辈如此评说我们,许是想起那灵山一战了吧。爹爹仙逝多年,贤名长留世间,孩儿自下山来便见了许多称赞爹爹的前辈,孩儿此生也要效仿爹爹,做那仁义宽厚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