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二位兄台且慢动手……”贺病春方才便是顾忌这公子哥儿身后二人才那般客气,这时见二人压至三女身前,当下急忙拦在了三位师妹面前。
“左右护法,还等什么?还不快给本少爷拿下他们!”那公子哥儿仍在身后大叫,不断催促二人动手。二人无法,低声道了声抱歉,祭出了一狼牙棒一巨斧,一左一右,向贺病春攻去。
“假丹……该死!”贺病春方才只是猜测,现在见二人攻来,当下看出门道,他手持万木剑左挡右攻,一时与那两个大汉交起手来。
那两个大汉似极有经验,又配合无间,一棒一斧左右开弓,分头袭向贺病春左右软肋,逼得贺病春应接不暇。云芷见心上人危急,忙御剑上前阻挡,但她不过方入炼气,如何能挡住那出手狠毒、角度刁钻的巨斧,一时被逼得口吐鲜血,眼见便要被那巨斧拦腰斩断。
“铛!”蕙兰剑自云芷肋下钻出,挡住那巨斧进击路线,于万分危急下救下了受伤的云芷。
“二位以假丹修为欺负我家师妹,却是哪里的道理?”蒋芸似水柔面蕴着怒意,自身后跃出,接下蕙兰剑,将云芷护在了身后。
“唔……”疼……云芷疼得泪花隐现,拉着蒋芸衣袖不停颤抖。
“一个大男人欺负个小姑娘,呸!”程佳儿也是生气大骂,青云双剑自身后奔出,照着那耍斧大汉的面门斩去。
那大汉大斧一挥,自其中斩出两道飞刃,将青云双剑击得一颤。方落地,那大汉脚步不停,借着对招时的反力一蹬,飞速向程佳儿斩去。
“啊!”一旁围观的女子们被这大汉气势吓到,纷纷遮面,似不忍见这小姑娘被当面斩杀。
“铩羽!”千钧一发间,一柄三尺血剑悬于程佳儿身前,生生受了那大汉一斩,虽是剑身巨震,但仍是险险救下了程佳儿。
“呆子,你怎么样?”程佳儿见萧诚口中溢血,连忙问道。
“师姐,我没事……”呀!这貌美少女,竟是个少年郎!身旁众人听得萧诚发声,当下惊讶的下巴也合不上了。
“混账!居然是个男人!左右护法,与我斩了这人!”那公子哥儿也听得清楚,当下又是大怒道。
那使棒大汉与贺病春争斗正酣,听得自家少爷命令,当下向着贺病春飞掷狼牙棒,贺病春情急下御剑回挡,那大汉见贺病春收身自保,也不停留,舍了灵器向萧诚飞掠而去。
“阿诚!”贺病春挡下狼牙棒,也是急忙去拦那大汉,只是他失了先手,比那大汉慢了数步。
“斩!”萧诚眼闭,心脉中血红的灵气疯狂运转,铩羽剑登时暴涨至五尺,数道血刃随着萧诚挥舞斩出,瞬间便封住了使棒大汉来路。三道血刃擦耳而过,那大汉虽是身形粗壮,但动作却是灵巧,眨眼间便避过了血刃,他自虚空中一踏步,一双铁手向最后两道血刃抓去。
只听花嚓一声,待众女子偷偷睁眼望向那绝色少年时,惊然发现他只是脱力瘫倒,而那使棒大汉已是上额流血,满面尽是血污。这柔弱少年,竟真的斩中了这大汉!
“这……这是什么剑法?”那使棒大汉一手撑地,一手捂住伤口,艰难开口问道,方才那两道血刃竟似有灵般封住了他双拳出击路数,一躲藏于两道血刃后的细长剑气突然偏转,瞬间便斩中了他的额头……若不是那少年手下留情,只怕他项上人头已是不存了!
“二弟!”那耍斧大汉急切间开口大吼,他发力一推,将蕙兰剑与青云双剑逼退,飞身护在了那使棒大汉面前。
“阿诚!”贺病春这时也到了众人身前,他一把扶住脱力的萧诚,将他护在身后。
“你们当真要与我玄山不死不休吗!”他见师弟师妹各个带伤,气急时再无往日半点沉稳气质,声如惊雷,吼得众人纷纷后退。
“废物!两个废物!你们几个,快去城里寻我父亲!今日本少爷非要打死这些人不可!”那公子哥儿见手下落败,当下支使小厮去搬救兵。
“铩羽剑!玄山师长怎么赐下如此凶剑给弟子!”那矮胖剑客先是一呆,回神后一拍矮桌,惊怒间起身望去。
“好久不见啊……青竹剑法……真是怀念……”那老道修士放下酒杯,自胸腹中呼出一口浊气。
“少年郎,且住手罢,就当给老夫一个面子可好?”他一个弓身,脚踏虚空奔至玄山众人身前,向那公子哥儿建议道。
“妈的,你们在等什么,还不去寻我父亲!斧奴,还不站起来!给本少爷砍了这老头!”那公子哥儿眼见众人鄙夷目光,胸中似有浊气郁结,他早已失却了理智。
“少爷,那人是……”一小厮畏畏缩缩地开口劝道。
“妈的,还不快去!”那公子哥儿一巴掌将小厮扇倒在地,厉声骂道。
“少年郎,方才你嚣张跋扈也就罢了,此刻老夫求你赏面你也不允吗?”那老道修士仿佛从不会发怒一样,眼见这等后辈在身前大声呼骂也没有动怒。
“赏个屁!你这老东西,方才便在那里碎言碎语,等我父亲来了,将你一同拿下!”那公子哥儿彻底失了理智,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大吼。
“少爷,那人是万仞山的长老啊!”一胆大小厮终是怕事情闹大,死死将发狂的少爷抱住,大声喊道。
“万仞山?万仞山是什么鬼东西!去寻我父亲,快去啊!”那公子哥儿挣脱束缚,又是对着这小厮一顿拳打脚踢。
“嘶……”一阵倒吸冷气,众人如看死人般看向那发狂公子哥儿,面上带着可怜与暗嘲。
“这金光阁的公子哥儿也真敢说,居然当着那位大人说万仞山的不是!”一人小声嘀咕道。
“哼,不过是三十年前发迹的新宗门,便是宗门里没提过玄山剑宗也就罢了,怎的连万仞山也敢招惹?”他身旁一人附和道。
“这人死定了,这位大人虽然平时都是一副亲人作派,但被人当面辱及宗门,想来也是要发怒的吧?”又一人抱着看笑话一般的心态,毫不嫌弃事大。
“少年郎,这里是秀仙城,方才你先行动手已是犯了皮影阁的规矩了,还是收手罢……便是你那父亲来了,皮影阁城卫也不会放过你。”那老道修士仍不发怒,只是好言相劝。
“瞧瞧人家万仞山的长老,这才是大派作风,不愧是万古来体修第一宗门!”众人中有人赞叹道。
“这位大人自几百年前一战后便一直修养心性,早不似年少时那般狂躁了!若是几百年前,这位大人正眼也不会瞧这泼皮公子一下,抬手便能灭了金光阁!”有人似乎是想鼓动这老人动手,在旁边激道。
“少爷……少爷!那是万仞山啊!灭我们金光阁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那被踢倒的小厮死命抱住自家少爷的腿,虽是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仍旧不断劝道。
“狗屁万仞山!有我们金光阁厉害吗?”那公子哥儿双眼血红,他打小便得了阁中高层宠爱,在这秀州一直横行霸道,哪里受过今日这般的气,耳中早已听不得劝言了。
“唉……方才老朽不过是想再看看玄山剑法,这才任由你胡闹,便当真以为老朽不敢动手吗?”那老道修士叹了口气,落在金光阁众人耳中,便似一道惊雷响起,他们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似失了心智般弱弱瘫倒。便是那发狂的公子哥儿也被叫回了心智,思及自己方才言行,直吓得冷汗直冒。他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似是从三伏天跳到了严冬中一般。
“言出法破!”一人惊呼出声,围观人群先是安静了一瞬,但不多时便再次喧嚣起来。
“竟是万仞山入门音功狮子吼!”
“一手入门功法使得这般厉害,不愧是这位大人!”
“竟能将音功控制在特定之人身上,而不波及他人……真乃大能也!”众人不断赞叹。
“皮影阁的少年,可是寻到了城卫?”那老道修士也不骄傲,对着虚空一问,似乎方才所使神通不过喝水吃饭般平常。
“晚辈已寻到了城卫,这便过来了!”虚空中传出一少年声音,远处人群一阵喧嚣,一队披甲执锐的卫士已推开众人,到了事发中心处。
“诸位师兄,可是受了伤?”范难这时也随着城卫挤了进来,他急忙对着玄山众人问道。
“我没事……只是芷师妹与佳儿师妹受了些伤。”贺病春见这位万仞山的前辈为他们出头,又见城卫到来,当下松了口气。
“我这里有些续力丹,师妹们快拿去用了。”范难见三女身上都是带了些伤,眉宇间也是带了暴怒,但他仍是强压怒气,掏出丹药送与玄山众人。
“奸商,这些丹药要多少灵石呢?”程佳儿见金光阁众人被团团围住,这时也有了心情调笑。
“要什么灵石,这些是我一些心意。”范难急忙回道。他有些恼怒,金光阁这些孙子,竟然在秀仙城闹事,害得自己的朋友受了伤,要不是那位万仞山的前辈出手相助,怕是等自己引了城卫来时,玄山的朋友们早已遭难了!该死,今天定要好好整治下这些孙子!
“哟,奸商不卖药,改卖人情啦!”程佳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舒服地躺倒在蒋芸怀中。
“多谢师兄。”蒋芸含笑收了丹药,喂了云芷与程佳儿各一颗,目光望向贺病春与萧诚时,见他二人都是摆手拒绝,于是便封了药瓶,送还给范难。
“贺兄、萧兄,这是几个意思?莫非看不起我小范吗?”范难见贺病春、萧诚与蒋芸三人都没有吃药,当下有些难堪,急忙说道。
“来时乘坐师兄法宝已是费了师兄许多丹药了,此时哪里还能再要师兄破费。我们都只是有些脱力而已,只需稍息便可。”蒋芸见范难不接药瓶,忙解释道。
“范师弟的好意心领了。”贺病春憨笑一声,将萧诚的头放在自己肩上,随后盘膝休息。
“贺兄……何须如此客气……”妈的……金光阁的孙子!范难心中狂怒难抑,又见玄山众人推辞,气急败坏下对着城卫大吼道:“城卫!还等什么?与我拿下这些犯事狂徒!”
“是,少爷!”城卫应声,将金光阁众人一一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