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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去也来也

“母亲,父亲他是不是又去赌了…先生说让他明儿去把学费交了…”小执不屑的说道。眼前的少年约莫13岁,身长已有1.6米。两个酒窝让人不由得想捏他一把。且细瞧这娃娃的眼神的冷漠灵性,又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执儿啊,上回大考不是拿了头名吗,没有被先生举荐的说法吗?”回话的正是这娃的母亲,正在捣鼓着锅里的米,约莫三十岁,双眉细长,水灵大眼,稍有丰腴,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儿。小执这灵性,八成是来自母亲!

小执一直都是学堂里的小状元,却从未享受过任何特殊的待遇。小执一听,用腹部发出慵懒夹带不屑的声音:“切,母亲,您忘啦,咱们家是金岛的贫民,呵,举荐,只有高官子弟,才能享受的待遇。”

“哎哟,你瞧我这记性!”说罢。执母眼皮敛下,从米缸的底部挖出一个像模像样的锦盒,有些年头,刻有清晰的龙凤图样,巴掌大小,在那个昏暗的房间,一打开有些扎人眼。是一条精致的细长金链子。

“执儿,这个妈妈明天当了可以维持一段日子,也能帮你交了学费。”说完。轻轻叹了口气。放不下那曾经美好又甜蜜的青春。

“哦,那好。”轻轻的回应了母亲。小执便呼呼的睡过去了。一切的一切在这个少年的眼里,似乎都是应该的。似乎都是他们欠他的。

砰砰砰,“开门开门。”

随着门外的粗矿又熟悉的喊声渐大,小执的打呼声欲加憨重,也不知是想让打呼声盖过这烦人的敲门声,还是真的睡的很熟。执母知道不开门,门也会被踹进来。无奈的走过去,把门打开。

“你还回来干嘛?家里只有一口米缸,亏米缸里还有米,我们母子才可以多活几天。”

“嗨,那不是手气不好吗,手气一好咱们一家三口离开贫民区,去外面耍快活。”说话的人便是小执的父亲,满脸油光,头发都结成一捆捆,明显睡眠不足。却极为流利的应付了执母。然后贼眉鼠眼的瞟了执母。一把手便往执母的丰满的胸脯上抓去,用他那由脸直往上凑。软声细语的在执母耳边说:“阿囡,西边有个颜仙境,那边都是高官富人的烟花场所,一出手都是上百金的小费,你趁年轻貌美,要不你去那找一份工?也好为了...”

话没说完,啪!执母巴掌直接打在那油油的脸上。落下之后,不住的抖。小执也止住了呼噜声,房间里突然静的可怕。

“白元新,你给我滚。白云新,你到底怎么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欧阳囡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

白元新,这话也没接,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举起巴掌顺势就是往欧阳囡白净的脸打去。小执看到这突然跳起来,抡足了力气,抓起母亲刚刚捣鼓的米锅,直往父亲脑门上砸。

“王八蛋,你去死吧,敢打我母亲!再不要你回来,我宁愿自己不是你的孩子!”小执双眼发红,人虽小,却也越打越起劲。第一次起杀人的念头,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白元新听着最后一句,再看看欧阳囡的容貌,再对比小执的容貌。发现小执没有一点像自己。突然像发了疯了野狗,抓起小执,不断的摇他,“小东西,你不是我的种,你他娘还能是谁的。啊,你告诉我。”

“白元新你疯了吗,他是我们的孩子,小执啊。”执母说完,生怕白元新把小执摇晕过去。一急,冲上去咬住白元新的琵琶骨,牙龈都渗出了血。白元新吃痛,一把松开小执,双手搭在欧阳囡的双肩,一只脚踹着她的腹部,就在一瞬间双手一足同时用力,欧阳囡像牟足了劲的弹簧,就这么被弹射出去。

咣当,后脑撞上了灶台的尖角。欧阳囡直接晕死在地上。过了一会,一股鲜血顺着头底流了出来。白元新一看慌了神,双手抱住头,一撒腿,冲出了家门。

边跑边喊“不,不,不!”

一个赌徒,输了十年,输完银子,也输了男人的担当…小执爬着过去扶起母亲。

“母亲!你醒醒…执儿带你离开金岛…”雨声吞没了小执的吼声…连老天爷也开始哭泣,为这金岛人情冷漠,物欲横流开始落泪啊!白元新啊!白元新啊!我白…我欧阳执定要你血债血偿!”砰砰,雷声渐响,似在怜悯这个年少无知的少年。

两眼空洞,痴痴望着窗外偶有一辆马车驼着穿蓑衣的老汉而过…小执此刻缩在母亲冰凉的怀里。只见一道闪电而过,未闻其声,先见其气势。砰!天际像是要炸开似的!两个人影一匹马突然出现在小执眼前。

他觉得自己来到了地狱,来者是索魂的鬼,不一会儿,这两人便来到他的跟前。

“呵,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走开走开!别靠近我母亲!”他把这两人看成索魂的了。细看这2人,不像书里描述的那般,牛头人身,马面人生。也不着黑袍白衫。大的是七尺男儿身,手里长剑血迹还顺着流下来,剑眉三角眼,清晰的脸庞现一道深深的剑痕而过,剑痕还流着血,长发而散。小的一看还矮自己一个头,肤白如雪,双眉微簇,眉下是一滩情。鼻通灵,唇齿分明。虽说一身粗布装,长发由发巾束住,却缚不了此娃的灵气。

大汉举剑,似要劈了小执。小女娃忙挡住:“李叔,慢,看来凶手是刚刚跑出去的那疯子。这哥哥也怪可怜的!

“大小姐,现在非常时期,外面便是那王诞老贼的追兵,老爷他把你托付给我,我拼了命也要护你…护你周全,任何错我李晨都犯不得啊!!”推开女娃正要劈下去,呜呜咽咽吟了几下,像是在强忍锥心的痛疼,口角也溢出一些暗血,抬起手来想捂住胸口,没想一口老血喷涌而出。单膝叩地,双眼一闭,落地倒下了!

“李叔,李叔,李叔!”小女孩用她小手掐着李叔的人中。

此时,小执,女娃,李叔,执母,这世间之事真有如此之巧,又如此之嘲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执却想道:“可我!我欧阳执可恨在哪?这女娃子也跟我一样,可恨之处又在哪?定是苍天无眼,趋人于死地,留恶于世,教世人知道天意不可违?”朝着哭哭啼啼的女娃喊:“喂,先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可像我一样?家里出了事故?”女娃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孩。咚咚咚,隆隆隆。随着地面的震感,以及远处传来的人和马的叫声越来越近,小女娃子一失口道:“不好,司马家的人追来了…”这个从来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从未如此的绝望,再想想父亲他们此时此刻的处境,竟也哭不出声来了,呆呆的看着小执,似乎想让他帮忙...

外面马匹的嘶叫声越来越近,小执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女娃儿,再看看母亲,突地站起来往外冲,他今晚本来就很迷茫了。更何况莫名其妙的有两个怪人闯进他们家,大的还要杀掉他。现在还有什么仇家追杀?真的滑天下之大稽。

他用手胡乱一抓把鼻涕抹去。咬咬牙冲出去,顺着小窗爬到屋顶,看着骑兵大概有千百匹,后面还有步兵几百。也就差不多两三里路程了。村民们好像也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早已关门闭户,瞬间俨然变成鬼村“到底是什么人,要杀害这小女孩,还有这位大叔。”眼看越来越近了,来不及多想。

只见他爬到一半直接跳下去。他扫了一眼,家里像样的铁器都没有。看到地上,那把李叔用的剑,抄起剑,就去撬墙缝,那是一间地下室的门。

“喂,爱哭鬼,你不想你和你的叔叔都死的话,先别哭了。我有办法救你们。”

“我,我…好,好。”小女孩努力的把眼睛吧唧吧唧的眨了眨,抽泣的问道:“你要…要是能救我们…我…”她说想说来日定当厚报。但逃出来的时候父亲严肃的告诫她,身份谁都不能告诉。在她眼里慈祥的父亲从来没这么凶过。小执见她吞吞吐吐,赶紧吼道,“快啊!磨蹭什么,先帮我把你叔叔,推下去!”

“嗯…嗯。”小女孩站起来,小执拉住李叔的左手,小女孩推腰,一前一后,“一二三!一二三…”用不了一会。李叔平躺掉入窖底。这一摔,昏迷的李叔吃痛,眉头微蹙。

“到我母亲了”小执说。

当女娃用手触碰到欧阳囡的时候,一股寒意袭来。她才知道小执的母亲真的死了,因为她母亲去年去世的时候也是全身冰凉。留下她跟父亲独守李府,所以父亲格外的疼她。

“放手吧。”小执轻说。欧阳囡落地并没有什么声响。只见她平落到了李叔的身上。

“原来他先推李叔是为了这样?”女娃心想道。

“你先在上面等下,我先爬下去,呆会你跳下来我接住你。”小执双脚伸下去,两手抓住边沿,跳了下去。

“来,放心地面距木板不到2米,我可以接住你的。”

“那那,那好”咬住嘴唇,闭上眼,一跳,小执手接住了,但一个脚力不稳,两个滚在了一起。

“喂,那边去找找。快点。找不出来,你们都给洒家死在这里!!”小执听到这怪里怪气的声音,浑身发颤,忙站起身用剑捅门的后半部,把地下室关了起来。黑麻麻的一片,取了个火折,轻车熟路的把蜡烛点了起来,只见小女孩和他大眼瞪小眼。这时再看她,柳叶细眉,眉毛好似不是纯黑色,有点淡淡的粉红色。圆润小脸,大眼长睫毛。这向上的束发,也挽不住这似水般的小仙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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