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昭福愕然:“会不会老神棍后来混不下去,就搬走了,也跟着瑜家搬进鞋圈里?”
顿时,大热天下,疲累满身汗,大伙儿一阵沉默。
日正当中。
几个人一时没了打算,开始漫无目的到处敲门,三步并两步在山坡阶梯爬上爬下,林宏每一家每一户都按门铃,弄地整排建筑鼓噪地吵死人。每一个搬迁走的楼房,门一推就开了,好几次里头黑黑暗暗透着窗户光,光影一晃动,能把林宏吓地心脏跳出来。
“不然,还有一招。”在大家都筋疲力尽,准备要放弃的时候,萧昭福热到不想动,在门口小阶梯坐了下来扇风:“就在这里等到晚上,看哪家开灯,去问问就是,这里整排屋都面海,万般漆黑中一点光,肯定很好认。”
“不行,晚上要去橡湖会。”林宏严正拒绝。
虽然要在这里待到晚上的确是个方法,但是林宏担心村里水电没缴,连街灯都给停了,到时候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再者是时间问题,研究院发现后,从市区赶过来,今个晚儿也该到了。
“橡湖会、还橡湖会!你个奶奶,到底是谁说这事重要,把我们拐来的!”萧昭福念念。
“你不去橡湖会,我可要去。”林宏随口敷衍,心里特别担心研究院找到这来,他没讲,要是讲了,萧昭福肯定说要立刻下山。
之后,大伙儿又往里走了一段路,到山坡更上面,那里围了一块小区,是以前的小公园,两个歪掉的荡秋千,一座溜滑梯,面对海港的围墙漆了卡通图案,虽然颜色都被咸咸的港口雨水洗黯去了。
一种特别压抑的气氛,散在四周,八成没指望了,大伙儿没目的地在废弃公园里枯等,看能不能来个人问问。
相子伯坐在那个歪掉的荡秋千上,摇了摇,没表情的脸更沉,林宏扶在旁边把手往外港看去,从此处望,红水坞呈现另一种风光,海面片片深绿深黑暗蓝粼粼发亮。
波尔和萧昭福两个没心眼的,一没事,竟愉快地讨论下午要在市区码头吃哪家海鲜。
海风很大,打歪了睫毛和头发,林宏眯着眼,咸咸的冷风连连灌来,林宏不自觉地缩了身子,若隐若现的疼感,隐隐袭了上来,好似一旦一丁点儿情绪紧张,那神经骨抽痛就能随时爆发一样。
林宏心下不好,这里这么荒凉,有什么事也不好说,右手指头敲着石墙,焦急起来。
昨日下午发作又复原到现在,只觉身子越来越重,没了食欲,也没了魂,一种空落落的胀,这时候,又让他有种预感,这身子骨待会儿就要发病。
林宏擦了额头冷汗,手底往口袋摸,糟糕,都忘了要带药丸子了。
相子伯见状,迟疑一问:“你怎么了?”
林宏站了个直:“没事。”
相子伯眯了眼,林宏挥挥手:“我就担心大个子那事,要我们真找不到老神棍什么消息,那大个子可真是空亏一篑,白白搭上了。”
相子伯要说话,林宏又抢了过去:“妳昨天和大个子一起,怎么不拦他干这傻事?”
停半秒后,被质问的相子伯半眼睥昵,越显悠悠,秋千悄悄晃来:“他块头大,我拦不了。”
这么敷衍,林宏倒有点来气:“妳不是不拦,妳是……!”
相子伯回过眸来:“我怎样?”
“没怎样。”林宏低头扔了旁边的干草根,他老早就猜到相小仙性子向来不管他人死活,只是一直没敢真问,林宏撇过头去,眯眼看了远方闷热的港口。
“幼稚。”相子伯一说幽幽。
“妳今天早上就怪怪的,就是要对我撒气是吧?”
相子伯没回,貌似想着什么,爬踏上歪倒护栏的高石,往外,便是一片海:“还是走到这了。”往前一站,十呎底海风从脚底窜上,吹乱头发。
“妳才幼稚!”林宏不明所以,乱骂回去,他盯着前头,看着远海,广阔无边,心下恍然,从七月一日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已经远到当初无法想像的地步了。
大风刮过,背神经一抽,林宏忍不住缩了下,接着厉风阵阵,吹地林宏手底框啷框啷滑落荡秋千的铁链旁,他抚住身子骨,脊椎蜷缩起来。
相子伯回过头。
林宏突然人跌落沙土上,两眼睁睁上抬,糟了。
相子伯快步走了过来,在公园外的其他两人还没有注意到。
就在此时,鼻间阵阵传来一种乡下姜烧鱼混着海风的味道,远一点的萧昭福扬起脖子:“这里肯定还有人住,跟我来!”
兴奋的萧昭福和波尔一回头叫人,却发现林宏堕地不起,蜷缩一团,相子伯扶助林宏,半晌竟不见其缓转。
“林宏?”相子伯又叫了一声。
萧昭福和波尔立刻蹲上前来,手足无措,萧昭福吓地慌了:“你、你怎么了!”
“不好。”波尔往外望:“这儿山路都阶梯,救护车都上不来阿。”
萧昭福:“我们抬你下山去!”
相子伯正要拨手机叫救护车,但是林宏抓住了她的手,几秒痛憋后林宏才出了气力一股劲地大喊:“我才不要上救护车!”
萧昭福一抬手就想削他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能再蠢一点嘛!”
“我就是吹了风!……撑会儿就、好。”林宏勉强撑颤着,喘着粗气,纠结了几秒,用力站起身来:“热水,有没有热水?”
“这大热天的,哪会有人带热水?”
“这里不是有人家吗?”
气恼不以的萧昭福只好靠着鼻子嗅嗅,招着大伙儿撑着林宏,在附近山阶梯再上去,那里有一间转角屋子,门外爬满青苔,二楼门窗已经被打掉了,空着没有遮蔽,一楼远端里头传来锅铲和炒锅互碰锵锵的声响。
萧昭福急地手快速按着门铃,不过这里门铃就坏了,没啥反应。
“有人在吗?”萧昭福喊。
“有人在吗?”波尔跟着喊。
“救、救人啊!”萧昭福干脆拉起喉咙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