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问现在几点了。”析时突然话风一转。
“5点多了。”微微笑看着析时“你有急事?”
“要哭死,我竟然忘了下午要带那家伙去做康复治疗的事。”析时放下叉子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我的薪水。”
“既然已经迟到了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难得我们投缘,我带你出去玩吧,你家先生或夫人问起来你就说微微安夫人有事吩咐你办耽搁了时间。”微微安起身对析时伸出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夫人。”析时一脸惨不忍睹的模样“你这建议就像我上大学那会,既然都已经迟到旷课了还不如出去潇洒潇洒。”析时说完放下掩面的手掌,起身拉住微微安的手,眉眼弯起。
波兰马场
接过微微安递来的头盔马靴马裤时析时有些错愕,骑马!?她从小到大都极度缺少运动细胞,除了手指运动,像打架骑马之类的东西,向来都是辰时比较擅长。析时轻咳一声,伸手揉搓着头发“我从小就极度缺少运动细胞。”
“是我不好,都忘记问你喜不喜欢骑马了,出来时就想着带你出来运动运动,既然这样那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去玩蹦极怎么样。”微微安正准备放下手里的骑马套装时一位褐发的美女从远处走了过来。
“微微安好久不见,怎么一见我过来就放下东西准备离开,是不是太久不来马场马技生疏了怕我找你比试。”褐发美女来到析时和微微安身前,开口就是一段连讽带刺的话。
“我是怕你找我比试。”微微安露出一贯温和却带着俏皮的微笑“我怕我害你输给像我这种久不来马场马技生疏了的人。”微微安说完拉起析时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薇薇安现在怯场的人是你”褐发美女不依不饶地走上前拦住微微安的去路,微微安轻轻飘了她一眼拉着析时绕过她继续向前走“你是怕在你仆人面前丢脸,被她取笑吧。”褐发美女不死心的又追了上来。
这位褐发美女到底有多敌视微微安,一般人看别人不理会自己也就该适可而止了吧,析时默默吐槽,握住了微微安拉着她的手掌,停下脚步“夫人,我也和这位褐发妇人一样期待欣赏您矫健的身形驰聘在马场上。”
微微安回过头来,无奈地看了析时一眼,伸手扶额嘴角却弯起一个俏皮的弧度“好吧,既然我们家析时想看,那我就和你比一场,就一场,我们可是很忙的。”
析时双**叠手里端着一杯葡萄汁闲散地坐在观众台上看场下的微微安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愉快地在马场上和人驰聘赛马。
马赛的最后结果当然是微微安获胜,褐发美女气急败坏的走了。析时从马场上的夫人闲聊中得知,微微安和那褐发美女年轻的时候是情敌,后来微微安嫁给了褐发美女喜欢的男子,所以褐发美女特别仇视微微安,无论在哪遇到微微安她都一定要和微微安一分高低,以此来证明她比微微安优秀。
失恋的女人真是一种无法理解的生物,为了一个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汉子去敌视另外一个妹子,把自己整成一个充满怨妇气场的人,虚耗自己的青春。
就在析时对着马场上的微微安遥遥举杯庆祝她的胜利时一个身穿黑色马甲的侍从匆忙地从马上入口走进,急切地奔跑眺望着马场上的各位夫人小姐,向着马场上的微微安急奔而来,场下的微微安对着观众台上的析时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牵着爱马往一旁走去,急奔而来的侍从在离微微安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对着微微安深深鞠了一躬,在微微安疑惑的目光下走到微微安身前贴着微微安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微微安微笑的面容蓦然一变,还未等侍从说完便穿着骑马服装跑出了马场。
被留下来的析时微微愣了愣,拿起手上的果汁又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和微微安出门时并没有带钱和手机。
“夫人,等等。”析时对着已经看不到人影的入口大喊,起身飞奔下马场。然而等析时跑到门口时哪里还能看到微微安和那侍从的身影。
析时对着人来人往的马场俱乐部大门口心里默默哀悼,难道自己今天脸很黑么,还是出门没有翻黄历,没想到自己才来这异国他乡没多久就要露宿街头,自己来了一个星期了,不但没有打探到辰时的下落还要每天被若亦奴役。若亦那家伙说自己在这边能看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但每次向他提起这事又总是一副时机未到高深莫测的样子,都怪自己一时冲动,做事没动脑子,既然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要不要轻易得罪人家,好好做好一个跟班该做的事,其他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杰那家伙看来这次真的是生气了,竟然这么久都不打电话来找我,以后回到R市得买点好吃的哄哄他,不过如果自己买的,他只怕是不敢再吃了吧。析时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却又很快皱起了眉。她连自己住哪里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去。
在街上随处晃荡的析时看到不远处的马路上聚集了一些人,路过的行人也在低声讨论着什么,析时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单词,车祸、男子、轮椅、医院,析时略感好奇地走上前去,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道恩管家!”析时掩唇惊呼跑上前去,只见道恩管家伸手用纱布捂住前额,有血慢慢沁出,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析时抓住了道恩管家的手臂“你和若亦遇到车祸了?”
“小姐。”道恩管家微微弯下腰,看到析时微微舒了一口气,却也沉下了脸“下午到了约定的时间先生没看到你来,问侍从也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先生决定自己出来找你,结果出来没多久,我们就被一台冒失的车撞上了。”
析时听着听着低下了头,原来今天还有比自己脸黑的。“道恩管家很抱歉,我没有照顾好你们先生,你们先生现在在哪,伤的严不严重,能带我去看看他么?”
析时顿了顿抬起头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大叔“您头上的伤口也需要好好包扎一下。”
道恩管家暗暗叹了一口气看了析时一眼带析时坐上了另一台车。
析时和道恩管家到医院时看到微微安坐在手术室外,微微安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的鞋尖,道恩管家和析时走上前去。
“夫人。”道恩管家弯下腰对微微安深深鞠了一躬。
析时扶起道恩管家,示意跟随而来的护士搀扶道恩管家去包扎伤口,走上前去坐在微微安身旁,伸手轻揽过微微安的肩膀,把微微安拥进自己胸口,轻拍着她的背,似要给她力量“夫人若亦会没事的。”
微微安紧绷的弦似乎随着析时的轻拍而松缓下来,她把头轻靠在析时肩膀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虽然只是简单的安抚动作,但由这个女孩做来却给了微微安莫名的安心的感觉。
听着耳边女子的均匀呼吸声析时小心翼翼地把微微安扶靠在座椅上并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盖上。处理完伤口的道恩一直笔挺地站在手术室门口,析时走到另一侧拿起医院为病患家属准备的矿泉水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已经是深夜时分,这个手术真的很漫长。析时默默回到道恩管家身旁拧开矿泉水,把水递给道恩管家,道恩管家伸手接过,感谢地笑了笑。
手术灯熄灭了,有个灰白头发的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微微安突然惊醒,看到出来的医生立刻起身向医生奔来,却因为坐靠的姿势太久而腿脚麻痹,突然向前踉跄了一下,析时余光看到赶紧侧身搀扶“夫人,小心。”
“安迪叔叔,ROYE怎么样。”微微一手安扶着析时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了灰白头发医生的手臂。
“手术很成功,ROYE过了麻醉药效期就会苏醒,但由于ROYE以前失血过多造成过长时间休克,所以还需留院观察。”灰白头发的医生安抚地轻拍着微微安的手臂。
若亦随后也被推了出来,道恩管家和微微安随着病床上的若亦一起进了观察病房,析时落在后面询问安迪医生术后的注意事项。
安迪医生摘下面部的口罩,露出了俊美的五官“那孩子最主要注意的就是不要过度劳累,他即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该想想那些还要靠他养活的人。”
这安迪医生年轻时估计也是个祸国殃民的,看起来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好看,析时在心里默默暗叹“安迪医生刚刚听您说ROYE以前失血过多并造成过长时间休克,这是不是就是他不能站立行走的原因?”
安迪医生玩味地看着析时摇了摇头“ROYE失血过多是因为心肺间中刀,他不能站立行走最主要是心理因素。”
听了安迪医生的话析时不禁抿唇而笑“看他那么意志坚定的一个人原来也会怕疼。”
安迪医生也凝视着析时笑了,回转过身向办公室走去“他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怕疼的孩子。”
看着安迪医生离开析时拿起椅子上微微安遗落的外套向若亦的病房走去。
辰时,我现在遇到事情没有你在前面给我挡煞了,小时候每次遇到事情都有辰时挡在她前面,她可以不用担心不用忧虑,因为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足智多谋的辰时都会替她善后,她只要过她想过的生活就好,辰时就像一道坚硬的屏障为她挡下所有来自外界的伤害。后来辰时遇到空难,一瞬间抽离了她的生命,她的生活不再有辰时,但辰时去世前依然为她留下足以自保的资金财产。尹凯厌恶她,把辰时遇到空难归咎于她,即使她脑子再不好使也知道,这次万盛地产股权争夺事件的幕后主使是尹凯,因为她手上10%的万盛地产股份本来就是尹凯送给辰时的。辰时,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你一定要过得很好,即使在我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方。
才走过转角就看到微微安站在观察病房的玻璃窗外,而道恩管家却不见了。析时把外套轻披在微微安的肩膀上“夫人你休息会吧,这里有我看着。”
微微安拢了拢肩膀上的外套轻语出声,似乎要驱散心底的恐惧与担忧“若亦是为了我和我的儿子才会落下那一身病痛的,那年我和我的儿子被人绑架,我的丈夫为了救我们在爆炸中丧生,而若亦在被人挑断脚筋,心肺中刀的情况下栽进海里活了下来,后来若亦拖着病体残躯把我的儿子扶持上了家主的位置,他说他会保我们一世周全。”微微安不停地说着那些往事,而析时在一旁安静地聆听,轻拍着她的肩膀。
阳光透过窗帘投映在病床上男子苍白的脸上,在眼底留在一排长长的睫扉,俊雅的五官没有了平日的淡漠,多了几分虚弱的柔和,即使在睡梦中男子也微抿着淡薄的唇。
这个人活的很累吧。析时凝视着他唇色浅淡略有些开裂的唇角,心底有些微心疼的感觉。心疼?脑袋冒出这个词时析时愣了愣,伸手拍向自己的脑袋,叶析时你感情丰富也该区分是场合地点和人物吧,竟然心疼一个鱼肉你的人,你是脑袋被门夹坏了还是想当圣母白莲花。
析时回过神时就看到一双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湛蓝眸子正侧目凝视着她,析时吓了一跳地轻拍着胸口,自动转换成狗腿跟班模式“先生,你身体感觉如何,需不需要叫医生,微微安夫人就在隔壁间,要我去唤醒她么。”
若亦微微皱了皱眉,唇角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你今天撞邪了?”开口的声音带着些微低沉和沙哑。
析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起身倒了一杯水,一手扶起若亦,另一只手把水杯举凑到他唇边“我帮你提前进入主人角色,怎么说你都是开我工资的衣食父母,总不能让你在管家和夫人面前颜面尽失。”
突然有微小地敲门声响起,析时条件反射性地侧过头去,而若亦也正好微抬起头喝杯中剩下的水,就这样,析时的唇轻印上若亦纱布下端的眉。析时愣了愣,脸色微红,用力地抿了抿唇继续转头若无其事地开口“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