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颤地轻敲着机壳,心底默默吐槽,万一大使馆的人也不懂英文怎么办。
“Hello,thisistheembassy。”使馆大叔亲切友善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正打算开口求救的析时却在渐渐覆来的阴影下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举起手机,扯扬着僵硬的嘴角。这丹麦人的脑部构造真奇怪,明明都走了干嘛还回来。
壮汉推着中年妇人去而复返,一掌打落析时举起的手机,大声对中年妇人和析时叱喝着。析时乖乖摊举着双手跟着流泪的中年妇人默默向外走去。
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喜欢你,而是你在绑架威胁我我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被推上旅行大巴的析时心里一万只***默默奔过。
劫匪一共有两人,一个是之前在旅行大巴周围把风的丹麦壮汉,另一个是和秦杰一样,有着一头金黄短发的瘦高中年。车上约莫有十几人,十几人中又有六七个妇女和小孩。丹麦壮汉把中年妇人和析时扔上车后并未上来,而是在车下拨打着电话,对电话那端怒吼着。而留在车上监视众人的瘦高中年则持着一把冲锋枪,守在车门口。析时从瘦高中年对丹麦壮汉的喊话中大概听到这么几个信息。要求政府赔偿损失,并恢复他们在政府的任职。后来不知道电话那端的政府官员说了些什么,电话这段的丹麦壮汉越来越激动,直接扔掉电话举起手中的枪冲到车上,却被金色短发的瘦高中年挥拳拦住,然后又是一段析时听不懂的丹麦语争吵。
就在两个劫匪的争吵间,旅行大巴已被身穿警服的武警围住,一个身穿警服的大叔上前和金发中年交涉,金发中年低声和丹麦壮汉交涉后同意释放车上的妇女和小孩。
金发中年举起枪命令车内的妇女和小孩立即下车,析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谢上帝感谢耶稣地扶起中年妇人想要赶紧溜下车时却看到一旁的座位上摆放着一把折叠轮椅,轮椅旁坐着一个黑色短发的东方青年,脸色青白,额发有几缕覆在眼睑上,有汗从额间冒出,儒雅的脸庞微垂,看不到眼底的神色。
析时不知道是撞邪了还是被魅惑了,竟然指着东方青年大喊“这位先生你别死在车上,你要是死在车上政府肯定会认为是他们动的手,怀疑他们释放人质和平解决争端的诚意,你别连累我们大家。”丹麦壮汉对析时的磨蹭表示不满,举起枪对准析时,析时吓得赶紧高举双手,能听懂英文的金发中年瞟了瞟析时又看了看座位上脸色发白的东方青年,略一沉思,伸手拦下丹麦壮汉点的枪口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抬起手指了指东方青年,又指了指析时“你赶紧把他弄下去。”析时低头快速把座位一旁的折叠轮椅打开,伸手想去扶另一侧的东方青年,东方青年抬起头看了看析时,避过析时伸来的手臂,摇晃着身子往轮椅挪去。
析时愣了愣唇角微扬收起虚握在空中的手掌,默默看着东方青年笨拙地移动着身体,扶起中年妇人,头也不回地走下车。好漂亮的蓝色眼眸,湛蓝的静谧带着漠然的微冷光泽,可惜,刚过易折。
刚下车走到警察的包围圈外围就看到一个身形强健的东方青年火急火燎地向着这边奔过来。
“若亦你怎么样,刚刚看到新闻时我被吓了一跳,珊妮那丫头太胡闹了,怎么能把你带到这种地方,你也一声不吭地随着她胡来。”身形强健的东方青年奔到脸色比之前更为苍白的廋弱东方青年身前,按住他吃力推轮椅而汗湿的手背。
“子初,我没事。”脸色苍白的东方青年安慰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身侧身形强健的东方青年,微侧过头,对斜前方地析时缓缓开口“谢谢你,不过我不习惯别人的帮助。”
这算是为自己刚刚的无礼道歉么。析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真是个别扭的人啊,还是秦杰那种粗俗直接的人比较好相处“其实有的时候,接受别人的帮助也未尝不可,毕竟,如果真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可以帮我一时,但帮不了我一世。”虚弱却淡漠的声从轮椅上的东方青年苍白的唇间缓缓吐出,他疲惫地微合上了湛蓝的双眸。
“我尚且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能活多久,所以干嘛想那么多,按照你的说法,即使我说我能帮你一辈子,那也只是我的一辈子,那我死后不也照样帮不了你。”析时忍不住出声吐槽。
湛蓝的双眸突然睁开,神色凌厉地看向前方的析时,却在析时无所谓地摊手动作中神色渐缓,最后露出了一个浅淡的温和微笑。“你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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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氏大楼最高层,一个男子散漫的躺坐座椅上,看着前方电视上播报的国际新闻,微长的黑发柔顺的轻贴耳根,白色衬衣下的手指修长纤细,轻轻的敲打着座椅的扶手“辰辰,如果你真的还活着,你会怎么做。”男子嘴角扬起一丝浅笑,讽刺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