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安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后面传来的惨叫以及鲜血迸溅骨肉分离的声音。陈然然被那匹狼一下子咬断咽喉,瞬间失了声息,这样的死亡至少不会太痛苦。可是那匹白狼并无吃人的想法,只是撕扯着陈然然的尸体,直到分离难辨。而崔清雪也乘着这个时候爬到了江易安的身后,她的身上还沾着陈然然的鲜血。江易安知道刚才推他的人就是身后的这个人,可是见到现在她们这个样子还是心有不忍。他拿着匕首,一步步的向白狼身后靠近,想要出其不意,他的机会只有一次,一击不中后果不堪想象。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崔清雪的动作,只是突然一阵疼痛从背部传来。回头只见崔清雪的那把匕首已经插在自己的背上,所幸崔清雪力气不大,伤口也不是很深。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下去。”崔清雪拔出了匕首恨恨的说道。
江易安却是笑了,第一次生了怜悯之心却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换做以前,崔清雪一定是横尸当场,可是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江易安自己也不明白。他只是回身,慢慢的靠近那只正在撕扯的白狼。此时的崔清雪再也没勇气下手了,神情紧张的看着江易安。而此时林真的注意力也在江易安身上,这个人还真没让自己失望呢。林真想道,嘴上笑容更盛。
白狼对于江易安的靠近一点都没有察觉,此时江易安手起刀落便可一击即中解决这匹白狼。可就在刀起时,脖子一阵酥麻,接着便失去了意识。林真收回了投掷暗器的左手,这只白狼可是自己辛苦养育的,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他割开自己的胳膊放了半碗血,命人开笼用那半碗血将白狼引了出来。接着又命人送江易安去栖凤楼,然后起身,离开前林真鄙夷的看了一眼仍在瑟瑟发抖的崔清雪,毫无感情的说道:“把这个女人送给小白当晚餐吧。”小白,可想而知是那匹白狼。
进了栖凤楼,便如同向所有人告知江易安的身份。所以医师在诊治江易安的伤势时十分小心谨慎,宫女帮江易安换了衣物,根据医师的指示帮江易安上了药。林真一直守在房外,只见宫女在他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便退下了。他走到房内,看见床上安静侧躺着的江易安,“我以为你是他,没想到竟然错了。柳木桃?你真有这么大本事?”第一次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他坐在床边紧紧盯着江易安。
“我竟然被人暗算了。”江易安醒来时第一个念头。他想要翻身,可后背的疼痛让他停了动作。
“别动。”林真说道。
听到声音江易安瞬间清醒,这个声音他实在很难忘记。睁开眼睛,果然林真就坐在离他咫尺的地方,看来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这是哪里?”
“这是栖凤楼,等你伤好后我们就举行大婚。”林真说道。
“你要娶我?”江易安问道。
林真站起身来,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何本应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家女会有这个高的武功,为什么宫女会告诉我你的身上满是新伤旧伤,而且你差点杀了我的小白。但没关系,我喜欢。只要你不是他。”
江易安没有想到这样的笑容会出现在林真的脸上,于是问道:“他是谁?”
“他。”林真望向窗外停顿了好久之后说道:“过不了几****应该就到凤起了,大婚那天会让你见到的。你休息吧。”说完便如一阵染了红色的风一般离开了。
原来他早已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若不是因为自己女儿身,说不定现在早已经命丧黄泉了。江易安望着林真离去的背影想到。
接下来的几天,江易安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等着宫女换药。其实他的伤早已好的差不多,只是表面上还是装着虚弱的样子。其间林真每天都会来看他,但每次都在晚上他睡着的时候。每一次林真离开后,江易安都会偷偷跟在身后看个究竟,但一直无所收获。这一天,林真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待江易安觉得他已经走远时,就从床上坐起来,换上衣服。从窗外跳了出去。远远的看到林真的身影,只有孤独一身红衣,身边并无侍从。便悄悄的跟在身后。
林真在一座楼阁前停下,推门进去。因离得比较远所以江易安对里面的一切都看不见,但他本能的觉得这里不同寻常,以往林真休息的地方都是灯火通明,侍卫宫女无数,可是这里灯光昏暗且并无一人把守。他突然想到了刚来的那天教习宫女说过的禁地。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终于见林真出来了。目送林真离去,江易安悄然从房顶飞身下来。
当看到阁楼上显示的两个字时,江易安的心微微一动。“缘来。”江易安想这间房肯定与林杳然或者林家有莫大的关系。环顾四周,再探头向门内查看,确定没有暗哨后,便把注意力放在门上的那把锁上。还好,沐知教过他开锁的功夫。他拔下头上的簪子,在锁眼里扭动了几下,“啪”锁应声而开。突然江易安咦了一声,迅速出手接住了掉落的发丝,这个想必是林真留下的为了确定没人动过门锁。江易安笑了笑收好发丝,将簪子重新插在头上,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首先映入江易安眼帘的却是一幅幅人的画像,庄重肃穆。画像前还摆放着一个个牌位,上面记述着画像主人的姓名。江易安看了一下整个房间三面全部挂满了画像摆满了牌位。这个环境莫名有些阴森,江易安想象不到林真这么长的时间待在这里做了些什么。突然江易安的目光被一个女子的画像吸引住了,不是因为那女子绝世的美貌,而是那一张和萧予幽一样的面容,只是画上的女子更宁静温柔。看看画下牌位上刻着的“林杳然”三个字江易安便明白了。江易安顺着林杳然的画像向左边看去,只见画上是一个手执白扇的青年书生,俊秀雅致。只是画下的牌位却是一片空白,只字未留,看着这个画上男子的眉眼,江易安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在墙上四处寻找着,终于他看见了那个人,也许?可能?只是?江易安突然对自己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