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
韩硕三人按照枯叶球的提示找来几片树叶,互相看了看,韩硕和范涛还有些犹豫,刘洋却很痛快,拿起一片叶子就放在嘴里,嚼了两下停住了。另外两人马上紧张起来“怎么了?”刘洋继续嚼了起来,然后咽下,范涛看了看手里的叶子慢慢的往嘴里送去,韩硕也撕下一块塞在嘴里,嚼了两下也停住了。
他也感受到了刘洋刚才的问题“味道不怎么样啊,有点儿苦。”范涛没说话,边吃边继续寻找,这落叶多的是,找最上层新鲜的就可以,至于有没有毒,反正现在不吃也得而死。
三人的叶片收集工作只持续了片刻就结束了,每个人都抱着一大堆树叶互相看着,坐在地上大嚼特嚼。心里感叹着‘唉!已经沦落到吃草的地步了。’由于味道不怎么样,几人虽然饿,也只是吃了个半饱就继续上路了。
天已发亮,前边的枯叶球好像越来越多,密密麻麻,韩硕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的蚂蚁军团,打了个哆嗦赶忙甩了甩头。这些小球滚动的路线从不避讳各种植物,甚至那能裹起来的巨花都对他们视若无睹,即使从它身上滚过去,它也当没发生。
地上有时还会出现一些长在石头里的花,每当有小球从它附近经过,它就钻回石头中,而那石头也合拢起来,不知道是真的长在石头上,还是那其实是它的茎,只是长得像石头而已。
范涛碰了碰韩硕,指向前方,刘洋见状和韩硕一起看过去。那里有一棵七八米高的树,树身有些发黑,在这片森林中它只是棵不起眼的矮树,可让三人奇怪的是,地上的小球好像都在刻意的绕开那棵树。感到惊奇的同时三人也稍稍远离了一些,在即将越过那棵树的时候,刘洋又好奇心爆发停在那里,他手腕上的小花突然掉下来又变成小球不断的撞着他的脚。
韩硕和范涛还在奇怪,只见刘洋好像突然领悟了什么快速的转身欲跑,可是让他们惊讶的事情又发生了。那棵树突然树冠下沉,好像弯下了腰一样,然后枝干上的长长枝条迅速扭动抽打,一下抽打在刘洋背上,这一下很重,刘洋直接惨叫一声趴在地上。
那枝条抽打一下之后顺势伸出好多条,好像要把刘洋缠住,韩硕赶忙上去拉住刘洋想要将他拖走,可已经有好几根枝条缠住了刘洋的腿,而且在向腰部延伸,力量很大,韩硕根本拉不动,甚至还在向那棵树移动。
范涛一直没有出手,韩硕回头大喊“你在干什么,快帮忙啊。”范涛这才好像惊醒一样跑过来拉住刘洋,可是两个人的力量竟然也无法挣脱,这时地上的小球重新舒展开来,不断的用紧贴地面的叶子拍打地面,同时在花的中间花蕊处伸出一根长长的尖刺。周围的小球好像有所感应,也都滚到这里然后舒展开,同样伸出一根尖刺。
小球们不断涌来,只一会儿,这棵树的周围就开满了鲜花。韩硕不知道植物是否有视觉或是听觉,可是这棵树明显的感觉到了周围的景象。它的力量在慢慢变小,刘洋身上的枝条也在慢慢退去。韩硕和范涛趁此机会赶快把刘洋拉出来放到远处。
小花们收起尖刺,继续上路,而一直在刘洋手腕上的小花也滚向刘洋。范涛扶着刘洋让他坐起,让韩硕看看伤处。刘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衣服已经和血肉混在一起,鲜血正在慢慢渗出,好在伤口并不深,也不宽。
小花在地上滚来滚去,刘洋缓慢的开口“这,这太疼了,韩硕,帮帮我。”韩硕点点头,先取出点罂粟让他吃下,然后示意范涛帮刘洋转身让他趴下。
其实他根本无从下手,他们什么都没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想办法让刘洋先缓解疼痛,甚至不敢把里面的碎衣服挑出来,免得伤口扩大,血液流失增加,只能给予刘洋一些鼓励了。过了一会儿,刘洋已经不再流血,他看了一样旁边的小花,小花又重新回到了他手腕上。
刚才他清楚的知道是小花救了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知道小花的一些行为在表达着什么意思,而小花好像也能够猜出一点点他的想法,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这些枯叶一般滚来滚去的小东西才会对他表现出友善。
刘洋又负伤了,而且这次的伤极大的阻碍了他的行动,每动一下都很疼,动作大一些甚至还会造成伤口流血。三人的速度慢了下来,走走停停,几乎和小球们是一个速度了。
不过小球们好像停止了前进,正在聚集,三人也就顺便坐在旁边休息一下。刘洋一直注视着密密麻麻的小球,韩硕把范涛拉到一边“范涛,你怎么了。”范涛沉默着没说话,韩硕语气急切的追问“范涛,振作一些,你在害怕什么?你是我们中最强悍的一个,可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范涛听到他说害怕的时候几乎是对他怒目而视了,可是又慢慢的缓和下来“是,我是在害怕,即使我再强悍,我也是个人类,可你看看在你面前是什么?是未知、是陌生。我曾经憧憬过自己会有奇迹发生,然后变成英雄,可是真的面对未知的时候,再强悍的人类也会恐惧。”说完就不再解释什么,而是转身回去坐在刘洋附近。
韩硕也没再说什么,他知道什么是恐惧,他理解范涛的改变,可是他依然在坚持着。
天亮了,刘洋正观察着小球们的聚会,这时在小球聚集的中心处,有一个最大的枯叶球慢慢伸展开。它伸展开大概有两米还要多,周围的小球都纷纷让开位置,之后它把叶子的尾端扎进土里,花蕊处的尖刺慢慢伸出,竟然也有接近两米的高度,然后周围的小球又都滚到它的身上,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韩硕和刘洋手上的小花也收起叶片掉在地上向那里滚去,刘洋的那一个走的很慢,他好想体会到一种不舍的情绪在里面。他试图叫住小球,可是失败了,小球还是在慢慢滚动,他忍着疼痛站起来追了上去。距离中心近了,他终于看到,在中心那朵花的叶片上,那些小球都慢慢伸展然后迅速的枯萎凋零,而中心的那朵白色的花正在慢慢变黑。
他忙伸手拾起小球,他不知道这些植物在做什么,但他知道,这会让它们死去。小球被他拾起后竟然伸展叶片撑了一下,而刘洋也只是轻轻的拿着,所以小球又掉在地上,继续向前,这次的速度也稍微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