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依然有条不紊地过着,穆恩开始筹备离开波兰的事务。
这个学期也进入了尾声,她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回到德国。
原主的父亲是一名瑞典的军火商,主要交易场在德国。因此原主很小的时候就举家移居到了德国。
二战期间瑞典虽然表示中立,但对德国还是相当大方的。
“拉尔森小姐?”
穆恩闻声望去,娜塔太太穿着围裙提着篮子,正打算出门的样子。
“最近没有看见约瑟夫先生,他出去了吗?”娜塔太太边走边问道。
“……他走了。”穆恩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出口。
娜塔太太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轻声说了声,“这样啊。”便离开了。
下午下起了小雨,密密麻麻地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雨露与泥土的气息。穆恩很喜欢这种味道,从前就很喜欢。
她脱下鞋,跑到小花园里。任凭雨水滴落在脸颊、身体。
而放纵的结果无疑是湿透的裙摆,脏兮兮的袜子还有一具生病的躯体。
穆恩不知道自己淋了多久的雨,她浑浑噩噩会到了家,淋雨时并不觉得有多冷,反而到了舒适的环境却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史密斯先生。”穆恩给咖啡馆去了个电话。
“穆恩?”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声音,“你听起来似乎不好。”
“的确。”穆恩回答着,又咳嗽几声。
“你注意身体,今晚在家好好休息。”史密斯先生温润的声音道来。
她是故意的,仅仅不想去上班,不想去上学,那么孩子气的去淋雨,尝试去忘记一些该想的事。
入夜,闷热的温度中穆恩裹着薄毯瑟瑟发抖,额头上冒的冷汗晕湿了头发,黏糊糊地粘在脸上,让她感到非常不爽。
拿手去呼脸时,迷迷糊糊中一个矮小的身影径直站在跟前。
“亨特?”穆恩定定神,仔细看了看。
“你怎么在这啊。”她问道。
亨特帮她把粘在脸上的发丝拨到两边,鼓着小脸说:“我在家里跟好朋友玩捉迷藏。”
“然后你躲这里来了?”穆恩好笑地看着亨特,“这是作弊啊。”
“才不是呢,我们没有规定范围!”亨特嘴硬地反驳。
“穆恩,你生病了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穆恩无奈地笑笑,应声道:“对啊。”
面前的小男孩点点头,不知去哪拿了条湿毛巾盖在穆恩头上。
“亨特不想照顾你的啊。”他嘴硬地说着。
“……”
“哪儿拿的毛巾?”
“厨房。”
“……那是抹布。”
“……”亨特嘟嘟嘴,又小跑着去浴室换了条毛巾帮穆恩盖上。
“行了吧?”
油灯昏暗,但亨特的眼睛好像会发光,比夜空中的恒星更加耀眼。穆恩轻柔地抚摸亨特柔软的头发,莞尔一笑。
“小傻子。”
亨特在穆恩家中待了约莫有十五分钟,见对面的家里没什么动静,小伙伴也没有来门外寻找。
自觉无趣,正想扭头回家,突然,划破长空的枪声以无比强势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又有两声连续性的枪声传来。开枪的位置离这所房子太近了,甚至可以听到遇害者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喊。
但这些声音很快沉入无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