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穆恩又唤了他几声，卡尔才匆匆下楼认领。
卡尔拿起自己的信后又转身上楼，留给穆恩的只是背影。他走得很慢，远远的穆恩隐约可以听见一声轻叹。
他在叹气什么呢？穆恩望着卡尔，无意识地也叹了口气。
茶几上摆放着新鲜的苹果，她随意冲洗后便放在嘴边香甜地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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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是穆恩前所未有的忙碌。
油画系换了一位严厉的老师，以至于她再也不能无所畏惧的旷课。咖啡馆有三名员工辞职，老板史密斯先生让她但凡没课的时间都去那儿帮忙。而事实上，穆恩也的确那么做了。
下午，阳光很好，穆恩背着画板走在绿荫小道上，远远的看到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站在教学楼门口。
穆恩加快了脚步，小跑着来到他的跟前，“怎么来了？”
自从她搬进卡尔家后卡尔很少再来华大找她。
卡尔微微一笑，道：“就是来看看你。”
他伸出手将穆恩额前的碎发夹在耳后。
穆恩愣了愣，小脸顿时红了起来，她垂下脑袋，眼睛竟也不知要看哪，眼珠胡乱转着。
她退后一步，故做轻松地笑了笑，“我们天天见啊。”
“最近少了。”卡尔用一种非常幽怨的眼神看着穆恩，说道。
卡尔十分自觉地将穆恩身上的画板卸下，背在自己身上，“回家吗？”
穆恩习惯性地点点头，“回。”
一路无语，卡尔走在前面，穆恩慢吞吞地在后面跟着，她注视着卡尔的背影心中有无数说不上来的满足。
“穆恩，早点离开波兰，好不好？”
“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卡尔会再次提到这个，但卡尔是对的。历史的车轮越来越近，还有四个月亦或是三个月波兰会被血洗，接着整个欧洲也都会被血洗，又有何处是安身之地。
不想了，穆恩甩甩脑袋，跟上卡尔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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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穆恩换了身衣服又匆匆去了咖啡馆。临走前卡尔拍了拍她的头，温润地笑着送她离去。
穆恩离去时回头望了一眼卡尔，他的眼底满是落寞，就像她不懂卡尔的叹息，现在她更是不懂他眼底的落寞。
卡尔注意到穆恩回望着他，他又笑起来，挥挥手后逃跑般转身将门关上。
咖啡馆的史密斯先生对员工很好，即使她做错事，史密斯先生也很少会来责骂，只是认真地帮她纠正错误，外加无底线的鼓励。
而准确地说，他对所有人都很好。如果看到他对谁吹胡子瞪眼，那才值得令人惊奇。
晚上的生意照旧是淡淡然。史密斯先生坐在靠窗的长椅上悠闲地喝着蓝山。他从没有为钱发愁的时候，鬼知道这个咖啡馆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说不定是哪个山的山大王？穆恩偷笑着想到。
“穆恩。几点了？”
“七点半，先生。”穆恩回了神，抬头看一眼挂钟答道。
“你先回去吧。”他站起来，将椅子归位。
穆恩点点头没有推辞。
她进工作室将工作服归还。甜品师达雅在桌子上小憩，穆恩不想打扰她，轻轻说了声，“晚安，达雅。”后又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
“再见，史密斯先生。”穆恩挥手向史密斯先生告别。
“路上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