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间酒楼关了门,苏三匆匆扒口饭便钻入房内,盘坐在床上,开始研究鸿蒙气。
“许是听了琴音,在某种契机之下,达到了类似顿悟的状态。如此说来,倒要感谢那位白衣姑娘了。”
此时清静,没了其他干扰,苏三静下心来,发现了鸿蒙气更多的变化。
以往,鸿蒙气呈暗灰色,总有些死气沉沉的,而如今,鸿蒙气把灰色展现到了极致,竟比自己还是游灵状态时更加纯粹。
鸿蒙气此时真正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达到了完美契合,且再引导鸿蒙气时,身体也不会再排出杂质了。
苏三尝试着将鸿蒙气遍散全身血肉,没有丝毫困难,且发现自己身体变得奇异,如同有了无限生机。
苏三陷入沉思,而后拿出了那把似玉非玉、似骨非骨的匕首。
“那丫头儿在哪呢?”
苏三望着匕首低喃。
匕首是萧水柔自幼随身的物品,被她称为是月匕,苏三一直奇怪以她平凡的出身,又怎会拥有这般不凡的匕首,。
不过不重要了,佳人无踪,往事如烟。
苏三收回心神,全身充盈鸿蒙气,用月匕在指尖用力一划。
一道口子出现,涌出鲜红血液。
苏三盯着指尖看,不去止血,越看笑容越浓,因为那道伤口渐渐愈合了。
“一刻钟的时间,诶,我怎么如此愚笨!”
苏三抚额自嘲,又拿起月匕,在已经愈合如初的地方划了一道同方才一模一样的伤口。
引导者鸿蒙气向指尖涌动,随着指尖处的鸿蒙气越来越浓,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愈发的快。
苏三极为惊喜,开始不断尝试。
于是一刀又一刀,几乎全身都划了个遍……呃,当然某个部位可不敢尝试,否则出了意外,无数的漂亮姑娘非得哭死不是?
苏三不知疲倦的尝试,最终知道恢复的程度要根据伤口大小、严重程度而定,而时间最快也得需要十息。
“这下过小六劫应该有八成的把握了。”
苏三开心的笑了,开始引导鸿蒙气滋养身体,彻夜未眠,像个贪吃糖果的孩童。
卯时时分,苏三结束了入定,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感觉比深睡了一觉还要舒爽。
到得院子,借着尚且黑暗的天色,在院内冲了个澡,穿了身昨天准备好的新衣物。
“今日便要去无量山了,古战场……”
苏三去厨屋做了两碗面,端到前屋桌上,苏小秋刚好洗漱完毕,说道:“吃了面就走吧,我送你去无量山。”
苏三点头,指了指上方,打趣道:“您不怕人家偷了店内的银钱?”
“臭小子,人家会看上这些污秽俗物?再说,巴不得他们拿光才好,这可是份人情!”
苏小秋哭笑不得的拍了苏三脑袋,这家伙总是妙语连珠,惹人莞尔。
苏三笑了笑,低头吃面,碗大分量足,苏三吃了一碗便饱了,又沏了壶淡茶喝了,好不舒坦。
“我还是做几碗面吧,人家毕竟是客人,咱们这么走了可不地道,谁叫我是好人呢?”
苏小秋听得又是一阵大笑。
苏三又去做了五大碗面,放在当中桌上,还好心的拿了块干净布料遮住碗口,免得凉了。
“呃……还少点什么?咦,对了!”
苏三去柜台取了纸笔,僵硬的握着毛笔,沉思片刻,挥笔写字。
苏小秋好奇探头去看,不禁脸颊一阵抽搐。
苏三写完满意点头,将笔放回柜台,又拿了个小酒碗压在草纸上。
“哈哈,我还是有点才华的。”
苏三笑着说道,苏小秋听得直翻白眼。
二人出了酒楼,掩好店门。
此时天刚蒙蒙亮,连着两日的雨水驱赶了盛夏的炎热,清晨的空气很凉爽。
二人出了落叶街,来到太仓湖畔,挑了一处僻静地点。
苏小秋虚空一招,空中出现一柄丈余的血红长枪来,苏三知道这是修行者入空灵境祭练的本命武器。
苏小秋口中含含糊糊念了一句,那长枪变得庞大,如同一艘木舟,苏小秋拉着苏三跳上长枪。
“走!”
长枪破空而去,一路向北。
……
……
衣青衫洗漱之后仍然睡意未消,因为佳人虽近,却求而不得,辗转难眠啊!
他前脚刚迈进前屋,就听到了一声嬉笑声,登时睡意全无。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忙紧走几步,看到了花画眉立在当中木桌旁,笑吟吟可爱极了,那梅婆婆则坐在一旁,笑容奇怪的在吃面。
“我在做梦?”衣青衫掐了下手背,发现很疼,“她竟然会笑?”
花画眉发现了走来的衣青衫,登时便没了笑意,眼神冰冷。
这时衣一也下了楼,神色疲惫,难掩倦意……似乎也没休息好。
衣一略微扫了眼堂内,发现气氛有些诡异,哥哥走到了花画眉身旁,花画眉往一旁躲了躲,却没走开,目光看着桌面,那里似乎有张草纸。
“家中急……呃,这是个‘事’字,家中急事先行去,留下……留下汤面不收银。莫道天凉好个秋,天下谁人不识君?
哈哈哈,笑死我也!文采和字可都透着一个‘真’字。”
衣青衫勉勉强强将纸上文字念了出来,已是笑的直不起了腰,也忘了花画眉还在一旁,要注意风度。
衣一听得莞尔,凑过去一瞧,只见那张纸上写满了……奇怪的纹路,好像是字!
衣一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才将‘全诗’认了出来。
“我见过掌柜的写的账本,‘草办酒楼’也是他写的,那这肯定是我那好……呃,那店伙计写的了,哈哈,这小子简直……哈哈!”
衣青衫边说边笑,一旁衣一已是脸色羞红一片,拿起了纸张。
李太白大步走进了屋内,说道:“那叔侄二人早间便走了,鬼鬼祟祟的可疑,但我没留他们。”
“知道了,太白叔,你看看,哈哈,哎呦,我的肚子。”
衣青衫从衣一手中抢过纸张,不管妹妹责怪的目光,递给了李太白。
李太白接过纸张看了,不禁也是笑,说道:“贵在一个‘真’么?”
衣青衫笑道:“要是爷爷看了,估计非把那小子吊起来打不可。”李太白微感奇怪,说道:“你爷爷搭理这小子作甚?”
衣青衫还未说话,衣一便从李太白手中抢过纸张,放在袖中,说道:“太白叔叔你可是负责这处节点的开启,吃面赶路要紧。”
李太白若有所思的看眼衣一,摇头微笑。
衣一低头不敢看人,袖中的手渐渐握紧了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