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之后，牧羽歆洗漱完毕。她轻抚了抚垂在胸前的几缕青丝，随后便由贴身丫鬟音儿扶着来到偏殿。当她看见闭着眸假寐的封无垠时，轻顿住了脚步。
封无垠坐在精致檀香木桌旁，他闭着双眸，一手轻撑着额头；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前薄薄的雾纱帘撒在他那如天神般俊美到无一丝瑕疵的脸庞上，为他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显得更为魅惑、神秘。
牧羽歆望着封无垠，抿了抿红唇，轻声喃呢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承认，封无垠长得真的很好看，她觉得拿什么优美的词句来形容他都显得太过于贫乏…
牧羽歆轻轻笑了笑，他很优秀，一直都是那么的优秀，甚至比任何人都要优秀；她轻勾了勾唇，那笑包含的讽刺意味太多…是啊，他若不优秀，又怎会年少成皇？他若不优秀，两年内又怎会将凤渊整治为第一大国？若不优秀，两年前…他又怎灭得了苍墨？
心口隐隐作痛，牧羽歆轻闭了闭眸，咬了咬嘴唇。
感觉到牧羽歆在看着自己，封无垠睁开了眸，见她呆呆的站在玄关处没有过来，他便起身过去拉着她的手“怎傻站在这里？不是饿了么？走吧”
牧羽歆轻点了点头，便随着封无垠走到檀香桌旁坐下。
两人一落座，便有几个丫鬟端着各色菜肴进来，丫鬟将菜肴小心翼翼的摆放好之后便垂着头退了下去。
牧羽歆轻望了一下桌上的各色佳肴，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式，她虽然有些饿，但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便随便用银筷夹起一口饭轻轻的嚼着。她无聊的看来看去，眼睛都不知道盯到哪里去了，思绪远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起来呆呆的，可爱的紧。
封无垠温柔的看着牧羽歆，见她这个样子，不禁无奈轻笑出声，夹起一块肉放进牧羽歆的银碟里，柔声言“歆儿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嗯…？”牧羽歆回神，疑惑的抬起眸，却不小心撞进了封无垠满是温柔宠溺的眸里；她愣了愣，慌乱的避开他的视线，咬咬唇，定了定心神，淡漠道“臣妾便未想些什么，只是发了下呆罢，多谢皇上关心”
封无垠无奈的望着牧羽歆，苦涩的笑笑，她前一秒明明还是只可爱的小兔子，但后一秒却便变成了一只浑身都是刺的小刺猬防备着他。
封无垠垂眸，默默的夹菜给牧羽歆；原本美味可口的佳肴，他却吃的索然无味，如同嚼蜡般。想起牧羽歆的疏离，封无垠郁闷的拿起银筷不停地戳着他精致银碟里的肉，原本深邃的眸子也黯淡了不少。
牧羽歆看着自己碟子里的菜，那么多她根本就吃不了…她轻抿抿唇，夹了块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一抬眸便看见封无垠走神的戳着他自己碟里的肉，像个小孩子样…牧羽歆扁扁嘴，心中五味杂陈，随后她垂下眸子，没有管他。
良久，封无垠回神，抬眸见牧羽歆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他轻叹气，柔声关切道“这些不都是你最爱吃的么？怎么吃的这么少啊？是不是不舒服啊？嗯…？”言罢，封无垠轻轻的将牧羽歆的一缕青丝归于耳后。
牧羽歆轻敛下眉眼，将手中银筷放在桌上，淡淡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便无不适”顿了顿，她轻低下头“臣妾没有胃口，吃不下”
闻言，封无垠轻叹气，轻声言“不是说饿了么？”随，他夹起一块肉递到牧羽歆嘴边，见她吃了下去，封无垠轻轻笑了笑。
牧羽歆淡淡的咀嚼着，视线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总之，她把整个偏殿都看了一遍，就是没有看封无垠一眼。
封无垠轻轻的望着牧羽歆，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看他几眼…不…因该是说，从两年前到现在，她都没有看过他几眼…封无垠连让牧羽歆与他对视，哪怕只有一秒，那都是奢望……
封无垠受伤的看着牧羽歆“歆儿，你就不可以看朕一眼么，看下朕的眼睛，哪怕只是一眼”语气满是悲伤与无助，此刻的封无垠卸下了他冰冷的外壳，褪去了他华丽的保护色，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完完全全的展露在了牧羽歆面前，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子般，是那样的迷茫、无助与悲伤…
牧羽歆闻言，咬了咬唇，心中苦涩，如同打翻了的酱料瓶般，五味杂陈的。她的眸中满是复杂之色。随，牧羽歆疲惫的闭上了眸子，将头偏开。
莫名的难受，连呼吸都会痛，封无垠无力的垂下眸子，痛快要淹没了他，让他不能呼吸。他无论怎样，牧羽歆都不愿多看他一眼。她的淡漠绝情无疑于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他的心脏，让他痛到痉挛。
封无垠很后悔，真的很后悔，两年前那件事将他与牧羽歆生生的隔离开来，成为了他与她之间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让他爱她，却不能太靠近她，却不能靠近她…
封无垠知道，牧羽歆与他站在鸿沟的两端，他知道她绝对不会向他这边靠近。封无垠不太敢去逾越这条鸿沟，他只好小心翼翼的去试探，因为他怕一失败，那么迎接他的便是一道无底的深渊……
所以，封无垠只好慢慢的、一次又一次小心的去试探；努力的靠近牧羽歆一点点、再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很满足。
可那一点点的距离，听起来是那么的容易，想要靠近，却又是那么的难。封无垠隔着那一条鸿沟，面带微笑温柔的望着另一端的牧羽歆。而牧羽歆则是用淡漠回应着他，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心痛。
封无垠尽管惹得一身伤，心痛到支离破碎，但他仍痴痴的不肯移动半步，依旧温柔的望着牧羽歆。
封无垠与牧羽歆的距离，明明很近，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他明明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眉眼，但有时痛却模糊了他的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