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清晨,在瀑布下都有一个青年盘坐,任猛烈的激流冲刷身体,而自岿然不动。
天渐渐寒冷,一朵冰花飘落,渐渐天空弥漫起白茫茫的一片……
水,冰冷刺骨,李洛安然的盘坐。
雪依然滑落,染白了大地、山丘、古树,甚至水潭表面都一片白色。暗夜降临,天穹一片昏黄,在厚厚的雪层上,有一人迅速飞奔,如翱翔在天际的雄鹰,视这落雪于无物,速度奇快无比。
黑衣人在瀑布前停下,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正是风雷部落长者,孜鸠。
“修炼的如何了?”
瀑布下似万年没有动过的李洛,微微动动眼皮,又过了一会,才忽的睁开双眼。晶莹透亮的眼眸看着孜鸠,道:“三十式!”
声音沙哑,李洛很久没有说话。
孜鸠点点头,道:“也算不错。走吧,冬期将至,大雪封山,这里不再适合修炼,回去教习你蛮字。”
李洛起身,一阵骨骼的脆击连成一片。待休息一下,他慢慢打起一套手势,随着手势一个一个的过去,他脸色渐渐由苍白变得红润,一片片的汗水挂上脸颊,滴在雪地上,一个个小点凸显。
打到第三十个手势,李洛全身颤抖,似乎马上就要体力不支,倒在地上。颤抖中,他还是坚持下来。
轻吐一口气后,李洛看向孜鸠。
孜鸠没有说话,转身消失在雪中。李洛摸了摸鼻尖,紧随其后。
昏暗的大雪中,李洛隐约可见孜鸠严肃的脸,心中一动,不由问道:“长者,这冬期将至,可有什么危险,为何我见部落中每个人都在加强围挡?”
孜鸠身形一顿之后,继续前行。只是脸微微侧向李洛。昏暗的夜色下,可见那双浑浊的眼。
“人需要食物过冬,蛮兽也是一样……”
李洛全身打了一个激灵,脚步不自觉地停下来。
人需要食物过冬,而食物是那些蛮兽,蛮兽也需要食物过冬,可这食物……
蹙着眉头看着快要消失不见的长者,李洛心中百感交集。
好在李洛心中所想,这些天并没有发生。孜鸠每日来教习他古字,他也乐在其中,虽然个个古字繁奥无穷,但以他经历过知识大爆炸的脑袋,还是能勉强记下来。
随着日渐降温,孜鸠送过来几套兽皮衣,此刻,李洛浑身包裹在兽皮衣里,如同一个大熊猫。可他还是感觉痛彻心扉的冷,每逢这时,他就打一套那个古怪的手势,浑身也就不再那么冷。
那套古怪的手势,名叫《摩拉陀体卷》,这名字也是在他学习古字之后知晓的。
这天,李洛刚打完三十式,孜鸠出现在他的木屋里。看后者满脸肃然,冷冷的望着自己,不由心中诧异。
“摩拉陀体卷不是让你取暖用的!你跟我来。”说完,长者匆匆出门。李洛连忙跟上。
就在他的木屋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两个雪人。由于他怕冷,很久没有出门,饿了就吃冷藏的烤肉,渴了就吃两口雪。所以不知这两个雪人是何时被人堆在这里。
李洛绕着雪人转两圈,心中微微诧异。“这两个雪人,似乎很像两个人?”
在说话之际,‘噗’的一声,小雪球四散而飞。
李洛两眼一瞪!
凌云和王猛从雪人中站出来!
“这……”他哑口无言,这是干嘛?人造雪人?有这么玩的么?
孜鸠冷冷道:“炼体大致可分三种,一种蛮力,二种热力,三种寒力。”
李洛随即恍然,原来凌云和王猛是在炼体。
孜鸠头转向他们二人,道:“有何情况?”
凌云蹙起眉头,沉思一会,慢慢道:“似乎有一只四阶蛮兽。”
孜鸠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如果只有一只,部落倒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你俩继续在这里探听。”
转头看向李洛。“你,跟我去部落里。”
李洛心中一想,坚定道:“我要在这里用寒力炼体!”
孜鸠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自此,木屋后面,靠近部落围挡的地方多了两大一小三个雪人。
夜幕降临,李洛压下浑身的寒意,开口询问二人白天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知道有四阶蛮兽。
在两人的解释下,李洛才渐渐了解。原来三阶蛮兽已然比拟人类的后天第九重武者,而四阶蛮兽已然超过后天,比拟先天强者,此种兽灵智大开,虽然不及人类,也有相应的辨识之法。每逢冬期来临,它们饥饿难耐,便会偷袭部落,在偷袭之前,都会亲自探查一番,如未发现什么特别强大的存在,自然会发动攻击。
“那你们两位算不算,强大的存在?”李洛不禁问道。
两人沉默半响。凌云才道:“筑灵境才算强者!”
……
雪越下越大,似覆盖整个苍穹,天地间一片昏暗,连眼前的小木屋都看不太清楚。
冷!无尽的寒冷!
李洛此时浑身僵硬,已感觉不到其他。
他每逢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脑中都会出现一个温和的声音,这声音他熟悉,非常熟悉!
是王颜的声音!
是这声音让他一次又一次面临崩溃之时,从拾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