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时望去,只见一个青裳男子手挟着一个青色盒子,呆立不动地站立在岩壁一侧,满头大汗地看着众人。
李道一动不动,只道:“牛哥说的便是这等模样的青裳人吗?”
牛老哥缓缓道:“不错。”
李道也缓缓道:“那牛哥作何打算?”
牛老哥笑道:“场面形势分明,你觉得我会做那愚蠢之举吗?况且这洞岩内诱饵又多,我就不信你等便是如此幸运。”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李道伸手一抓,那挟在青裳人腋下的青盒便到了他的手中。
他先是轻笑道:“盒子如此之轻,看来也是假的了。”
说罢却是背向三人,迅速地用手在盒内探了一下,道:“果然是假的。”
他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手却是将盒子藏进怀中。
柳歌冷声道:“李兄,既然是假的,你又何必藏在怀中?”
李道转过身来,沉声道:“难道柳兄还信不过我?”
柳歌道:“信归信,但也要眼见为实,既然是假的,那给我们瞧瞧又有何妨?”
“好吧。”李道叹了口气,伸手探入怀中,犹豫了一会,忽然大叫一声,“小心!”
只见他右手猛地一扬,无数极细极小的暗器向颜纪北三人纷飞而去,然后将青盒甩向一边,喊道:“杨兄,接住幽冥石。”
青盒向着岩壁飞去,然后一道身影迅快无比地扑向青盒,来者却不是什么杨兄,正是刚刚离去的牛老哥。
他的手刚刚将青盒抓住,一道明晃晃的刀光忽然飞向他的手臂。
牛老哥一声惨叫,从空中摔落下来,握着青盒的手臂也跌落在岩壁下面。
颜纪北四人走上前来,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牛老哥一手按住被砍断的伤口,痛恨道:“你,你耍我!”
李道冷哼一声,道:“有你这样的人在,就算拿到幽冥石,也不敢安心。没有取你狗命,已经便宜你了,快点滚!”
牛老哥闷哼几声,将岩壁下的断手捡起,灰溜溜地跑开,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走了。
因为若是能够及时,手臂还能接的回去,手臂总比幽冥石要重要得多的。
柳歌赞道:“李兄,佩服!”
李道笑道:“客气客气,刚才没伤到你们吧?”
柳歌含笑道:“不过是些石屑沙子,无妨,只是你这暗示也忒不明显了吧,芳情刚才都……芳情?”
众人回头一望,便见到文芳情正站在青裳男子身旁说着什么。
文芳情回头一笑,道:“我在问他呢。”
颜纪北双眼却是徒然一缩,因为他已看到文芳情握紧的左手已缩进了衣袖中。
至于拳头里握着的是什么,他就算不猜,也知道了。
但是他却只是含笑道:“你就算问他,也问不出什么的,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混淆我们。”
文芳情笑道:“是呀,他主人只是要他拿着那盒子到处跑呢。”
她说完已走到颜纪北的身边,朝着颜纪北甜甜一笑。
李道忽然提议道:“把他抓来带路。”
文芳情挽住颜纪北的手臂,楚楚可怜的样子。
任何男人见到她这样的女孩,都不由心生喜爱之意的。
颜纪北也是男人,所以他已开口道:“我看就算了吧,此地跟迷宫一般无二,这青裳人若是带着我们胡乱瞎逛,我们也不知道,万一他将我们带到那两人处……”
柳歌想到那可怕的毁灭双狼,便急忙道:“有道理,我看还是我们自己摸索着吧,纵然没碰到运送幽冥石的,我们小心些也没有性命之忧。”
李道沉吟道:“也罢,走吧。”
颜纪北笑着看了文芳情一眼,那眼神分明说,“这下你可怎么报答我?”
文芳情咧嘴笑着,她虽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明眸,她的皓齿,她的秀发玉肌,都在说着话。
好一个倾城倾国的可人儿!
颜纪北心神一震,急忙转过头去,心头却不由想起薛一青来,比起文芳情,前者少了一分可爱,却多了几分成熟和理智。
却不知现在她又在哪里?是否躲得过魔阁的追踪?有没有钱吃饭?睡得好不好?
颜纪北浮想联翩时,四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岩洞深处,不过几人却毫无察觉,因为他们所在的环境跟先前仍然一般无二。
仍旧是冰冷的岩壁,鼎立的圆柱形石柱,一道又一道类似的洞壁裂缝,以及弯弯曲曲的狭缝小道。
他却并不着急,因为他已知道文芳情必定熟识这里,说不定就是那山庄的人。
李道忽然抱怨道:“这弯弯绕绕的,何处是个头啊?”
这句话刚说完,岩洞就震动了一下,岩壁“咔嚓咔嚓”地出现裂痕。
李道大喊道:“不好!快走!”
他的话刚出来的时候,他的人却已早早向前窜去。
但是这种事情,还需要人提醒吗?
柳歌也已向前飞奔而去。
为什么,在危险面前,人们最先想到的,只是跑呢?
难道岩洞要塌陷时,他们就立刻懂得前面的路了?
颜纪北不明白,所以他只是站在那里,回头看着文芳情。
她一把将颜纪北的手拉过,从后面的一侧逃窜。
颜纪北道:“你知道路?”
文芳情喊道:“我们进入得太深了,须得赶快出去,这岩洞本就不坚固,加上时间已经非常久了,随时都可能塌下来,到时候就真的死翘翘啦。”
“那我的魔石怎么办?”
“魔石小意思啦,出去后我给你一大把。”
“没有骗我?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不认识你嘛,现在你这么帅,我怎么好意思再骗你?”
文芳情的话说得古灵精怪,加上那独特的调皮语气,颜纪北也无话可说了。
岩洞震动得愈加厉害,不时已经有沙土和石块碎片震落下来。
颜纪北忽然道:“那边震动得更加厉害,你怎么还往那走?”
“那也没法,那里是最近的出口啊。”
文芳情从石柱越过,正要进入一个岩洞,却是被颜纪北硬拉了回来。
下一刻,一道火焰从前方的岩洞里咆哮着扑出来,将四周映得火红火红。
颜纪北紧紧将文芳情抱入怀中,火焰烧得他背后隐隐生疼。
颜纪北推了她一把,低声道:“里面有人,走别路。”
这句话刚说完,只听“轰隆隆”作响,岩洞坍塌下来,将后路全部封住。
文芳情立刻从怀中取出两粒药丸,直接抹到颜纪北嘴上,急声道:“快吞下去,隐身药,一口气冲出去。”
两人吞下隐身药,走到岩壁边上,向内探去,只见此处岩洞的石柱皆已断裂,倒显得空阔起来。
空阔的岩洞内,站着三个人。
两人长得茹毛饮血,身材极为魁梧,面目更是狰狞可怖,两人的手不似手,倒像是狼的爪子。
一个脸色苍白,另一个却黑的像锅底。
而这两人的对面,则玉树临风地站着一个翩翩妙公子,身穿银色法袍,手执一根金**杖,一副魔法师的奢华打扮。
“毁灭双狼?”那魔法师道:“两位不在北地风流,来此地撒野作甚?”
“金玉银!”白狼指着他道:“你******不在西边泡妞,来这里做什么?”
“是我问你,你怎么能反过来问我呢?人家都说毁灭双狼不仅毫无人性,连做人的基本礼仪都没有,看来确有其事。”
黑狼道:“少说废话,都是同道中人,也就不必五十步笑百步,要夺幽冥石,各凭本事。”
金玉银竖起大拇指,赞道:“还是黑狼懂事。但是现在这个地方被我们搞得都要塌了,幽冥石看来也得不到了。”
白狼怒道:“还不是怪你,不由分说就抢,是真是假也不看,真是愚不可及。”
颜纪北心道:“看来这个魔法师也是来抢夺幽冥石的,和毁灭双狼发生了争执,这才导致岩洞坍塌。”
文芳情贴身轻声道:“我们快些从旁边溜过去,再迟些,这里可都塌下来啦,那时候可就不得了啦。”
两人贴着墙壁蹑手蹑脚地向着岩洞出口挪移,好在四处都有石块崩塌之声,将二人细碎的脚步声掩盖。
金玉银笑道:“塌下来有何妨,难不成还能压死两位不成?我说幽冥石得不到便真的得不到吗?看来毁灭双狼也不过如此,除了一身野蛮之外,也没什么了不起。”
“啊!真是气煞我也!”白狼怒吼一声,一个纵跃瞬间即至银袍魔法师面前,那比寒剑还要锐利的爪子猛地向他挠下去。
“奥义——盾!”金玉银不急不躁,施了一道魔法盾,只见那锐利无比的爪子扫到那金光闪闪的光盾上,电花四射,犹如焰火爆射一般。
颜纪北瞪大双眼,紧紧地抓着文芳情的手,一刻也不敢大意,呼吸几乎都屏住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起这三人的注意,他固然可以用残影分身逃离,但文芳情可就逃不掉了,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出口何在,终归要被活埋而死。
好不容易两人离那岩洞出口只有一米之隔,但是突然间一束电花溅射到了文芳情的手上,疼得她轻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