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比别人弱,就是比别人强。——颜纪北
两人面露尴尬之色,白衣人叹息道:“本来,我和老黑都具备这样的实力,但是因为这个面具的事情,我们的身体都搞得很虚弱,若是真要杀死风中仁,至少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颜纪北来说,他等不起。
颜纪北沉吟道:“关于这个面具的问题,我会帮助你们,不过我时间有限,还要去找能够杀死风中仁的杀手,所以你们最好尽快将成员们召集起来。”
黑衣人忽然道:“不必,我已准备好记忆水晶,只要颜帝您施展独有的残影置换,再说几句话,他们看过之后,就绝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这样对于颜纪北而言,自然是最好不过。
他当下很快做完了这两件事,转身就要离开。
但黑衣人却又叫住了他。
颜纪北以为他又要提出什么请求,当下沉声道:“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是我所能帮你们的极限了。”
黑衣人却道:“颜帝您误会了,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个人,说不定这个家伙有能力杀死风中仁。”
“谁?”
黑衣人道:“这个家伙看上去就是个地痞无赖,但论起杀人的本事,却不在我和老白之下。”
白衣人也忽然想了起来,接道:“你说的可是那个一丝不挂的乞丐?”
“不错,那日这家伙在屋前挑衅我,我接连施展了十个杀招,却都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若非对杀道有着极高的造诣,绝无法做到。”
“只是那家伙就是个不要脸的地痞无赖,谁知道他会到哪里去?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颜纪北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说他一丝不挂?是不是全身****,任何衣服都没有穿。”
两人立刻点头。
这样的人物虽然很少,但颜纪北也不是没有见过,就在寻求会穿墙的梅暗先生时,他就遇见了这样一个怪咖。
这个怪咖的名字就叫做泼皮王。
又是梅林,又见长亭。
远远地,颜纪北就已闻到了梅香。
这味道如故,这风景如故,梅林中的小径也如故。
只是不知,梅林中的人,是否还在?
还在。
颜纪北走到小径尽头的时候,一眼就望见了一个****的背影。
这泼皮王竟还在这里,那么梅暗先生是否也在呢?
颜纪北继续往前走,然后就见到大院门下还伫立着一个身影。
这人和梅暗先生一样,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手中也握着一把扇子,下巴也留着一段长须,看上去也十分儒雅的样子。
但是这人偏偏不是梅暗先生。
这人模样虽然和梅暗先生有点类似,却比梅暗先生要年轻一些,料想和梅暗先生有点关系。
颜纪北多看了几眼,发现现在这场中正在发生着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泼皮王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直视着前方的一颗梅树。
而这人就含笑看着泼皮王,也一动不动。
他们在做什么?
前方的那个梅树和其他梅树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泼皮王为何一直盯着它看?
颜纪北再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前方那个梅树的小树枝上挂着一块红色的方巾。
泼皮王莫非就是在瞧这方巾吗?
门下那人也已瞧见了颜纪北,忽然道:“花艳梅香,却不知道幽灵骑士是来欣赏梅花,感受梅香,还是来找人的。”
这地方如此偏远,这人竟也知道了幽灵骑士。
颜纪北道:“既来找人,也来赏花。”
那人道:“实在很抱歉,梅暗先生已出去许久,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谁说我是来找梅暗先生的?”
那人惊诧道:“阁下莫非是来找我的?我自信绝无与阁下有任何瓜葛,阁下恐怕找错人了。”
听他的意思,好像泼皮王不存在似的。
颜纪北不由轻笑:“有些人眼睛瞎了,却看得清很多东西,有的人明明长着两只眼睛,却和瞎子没有什么区别。”
那人眉头一皱,道:“阁下既非找梅暗先生,也非找我,难道是要找这泼皮不成?”
“你说对了!我就是来找泼皮王的。”
这人顿时愕然,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出毛病了。
他急声道:“你不找梅暗先生,也不找我,而是要找这个泼皮无赖?”
听他意思,好像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找泼皮王一样。
颜纪北当下冷笑道:“无赖总比自大狂好得多。”
“自大狂?”
那人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大声,好像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话。
他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颜纪北却道:“我为何要知道你是谁?”
他瞬间一愣,却见颜纪北不再理他,而是向着泼皮王走了过去。
颜纪北一直走到泼皮王面前,但是泼皮王瞧都不瞧他一眼,两只眼睛还是直直地瞪着前面的梅树。
门下那人笑道:“你若是来找他的,恐怕也要无功而返了。”
颜纪北道:“他为何这般瞧着前面的梅树?”
“他不是在看梅树,而是想要拿到梅树上的红色方巾罢了。”
前方梅树并不高大,方巾所在位置也只是挂在树枝上,就算是小孩,只要摇晃一下梅树也能拿到方巾,更别说泼皮王了。
却听那人又道:“我知道你很疑惑,但你为何不瞧瞧地上?”
地上?
颜纪北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泼皮王站在一个用树枝划出的圆圈里。
他立刻明白了,这圆圈限制了泼皮王的活动范围,使得他无法移动身体去取那方巾。
但是,只要这泼皮王稍微会点修真技或者魔法,他都可以轻易取到方巾。
因为修真技里,最为基础的几门功法里就有隔空取物,而魔法中也有基础魔法意念控制。
难道泼皮王这两门都不会?
门下那人好似已知晓了颜纪北的疑问,笑道:“他不仅不能走出圆圈,还不能动用任何真力,所以修真技隔空取物是不能用的。”
颜纪北道:“他在这个圆圈里多久了?”
“不久,也就三天而已。”
“他就这样一直瞪着梅树?”
那人笑道:“他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说完他地泼皮王道:“无赖,你不用想了,乖乖认输,穿上衣服吧。”
颜纪北诧异道:“你们的赌约是什么?”
“衣服啊。”
那人含笑道:“这泼皮天天不穿衣服,有时候见着女人下半身就翘上天去了,简直伤风败俗,有辱斯文,我知道这家伙嗜赌,曾经差点把我哥哥的这大院都给赌去了。于是我就和他打了个赌,只要他能在不动用任何真力,不走出圈子的情况下拿到方巾,我就和他一样,把衣服脱个精光,陪他翘大辫子。”
想不到这人竟是梅暗先生的弟弟。
颜纪北沉吟道:“他若输了,就只是乖乖穿上衣服?”
“当然,不然这家伙岂会同意?”
这时候,泼皮王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我输了。”
那人大笑了一声,但这笑声刚发出来,又嘎然而止。
因为颜纪北忽然道:“等等。”
两人都很诧异,泼皮王这时才看着他,道:“你有办法?”
颜纪北淡淡道:“规则是,站在这圆圈中,不使用任何真力,取到方巾,是吗?”
“不错。”
颜纪北轻笑道:“看上去很难,实际上只要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谁都能做到。”
两人骤然瞪大了眼睛,泼皮王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高声道:“仔细想一想?你知道老子想了多久了?”
当一个人努力了许久,都不能办成一件事情时,他就会将这个事情妖魔化,认定这件事情谁也无法完成,因为他绝不能承认自己比别人差。
这个毛病大多数人都会犯,泼皮王也不例外。
尤其是当颜纪北说“谁都能做到”时,基本也就是说谁都比他泼皮王强,他不生气就怪了。
但颜纪北只是淡淡道:“你之所以没想出来,只是因为你把它想复杂了而已。”
门下那人冷笑道:“兄台是来说笑的吧?我天下第一智想的法子,岂是那么容易就想得通的?”
天下第一智!
这人原来就是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天下第一智。
据说此人向来自傲,在十岁时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天下第一智,立志要成为混乱大陆最为聪明的人。
虽说极大多数人都不服气,但见过他的人,无不改变看法,对他五体投地。
但颜纪北听都没有听过这个人,他现在听到这话,心中已笑了起来,
因为他就等着这人说这种话了。
当下他道:“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不如我们也来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