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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杨丝的宿命

我叫杨丝,其实出生的时候不叫这名字的,说我命里五行缺水,取名叫杨滋,但是小的时候觉得滋字的笔画太复杂。又懒得写,把上面去了,左面三点水去了,就是一个丝字,时间久了,就一直用杨丝这个名字了。

我同样出生在贫穷的贵州。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在浙江打工了,很少有回来看我们,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无非就是照顾你一日三餐,学习的事情也无人过问。尤其是在后来在我十岁的时候,爸爸妈妈给我带回来了一个小弟弟,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六岁多了,那个时候也是很羡慕弟弟的,可以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弟弟之所以回老家,也是因为他到了上学的年纪,而在浙江这里根本无法入学。于是只得回老家上学。

小学毕业后,上了一年的初中,我确实也无心读书了,都已经荒废了那么久。自己也不想再浪费自己更多的时间,现在连在学校混的想法也没有。起初的时候爸爸妈妈也劝我至少再读两年,初中毕业后再出来吧。但是我确实静不下心来读书。每天在教室里都是度日如年、如坐针毡。于是读了初一后,无论说什么我也不去了,父母也没办法,于是便让我到浙江来,我以为到了父母身边会向我憧憬的那般幸福快乐,然而都是我想错,本来就没有在一起生活过,突然生活在一起似乎感觉你和陌生人在一起住。那样觉得更加别扭。也许是这个缘故,他们在就委托了其他人在远一点的地方给我找了一个活。厂里一般都有宿舍的,那样就不必住在一起了。我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也许父母也觉得亏欠我,从来都不过问我每个月挣多少钱。有时候我说我没有钱的时候,还多多少少给一点给我。我也接得心安理得。在外面呆了一年多后,我已经习惯了在外面漂泊的生活。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换一个厂呆一下。我进过服装厂、皮鞋厂、线圈厂。好多厂里我都呆过。我和萌玥也是在去年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她也是初中毕业刚出来。后来辗转几次到了现在的厂。到了以后,我让萌玥也一起过来。一来这里刚刚成立不久,确实需要人手。二来这个厂里的活又不累,而且我也是有私心的,想着萌玥过来我也有个伴。出来这么久我也很少有遇到谈得来的朋友。也是因为萌玥性格单纯,又比较活泼。原本我是一个内心比较孤独的人,想着这样一个爱笑的姑娘在一起一定会开心吧。

到了这个厂里没多久,杨晓她们三姐妹来了,刚开始她们极力的搓合我和他们的老乡李冰,然而我确实对那个小男生没有感觉。大家的性格都差不多,都是内向的人,在一起不是闷死了,可能是我从小就缺少父爱吧。我对年长的男人更有感觉。再就是后来遇到了那个贵州大叔,确实他的年纪比我大十一岁,于是我都叫他大叔。在厂里的时候会讲一些笑话逗我开心。我也确实很开心。而我也一直叫他大叔,他也不生气,很开心地宠溺着我,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在杨琼搬出去和她男朋友同居后没多久。在大叔很多次的恳求下我答应了和他出去租房住。

在外面租房住条件也不是很好,都是那种单间,而且是公共厕所,整个房间里就只有扇很小的窗户。夏天的时候根本不敢开,因为蚊虫太多了。大叔似乎很开心,为了给我一个家的感觉。他把那个房间收拾好了才叫我搬出去。都不想让我累着。在外面的看着的时候觉得就是和平时看见的那种出租屋一样,我也没有抱任何期待,然而当我走进那个房间的时候我感动了。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可能为了房间变得漂亮点,大叔把墙粉刷了一下,可能为了讨我喜欢,选的还是粉红色。那扇小小的窗户本来就看着很破旧,大叔了为遮掩它也去扯了漂亮的布,选的还是卡通的。在窗户的上面两边分别钉了一颗钉子,拉了一根线,然后把布固定上,这样就不觉得看不见那扇丑陋的窗户了。床虽然是一米二左右的小床,然而大叔也把它布置得很温馨。上面铺的是浅蓝色的被套。上面还有一朵朵紫色的小花。看着温馨极了。可能是在外面,还买了一个布衣柜。本来在外面又不能置办太贵的东西了,以后扔了可惜了。然而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这让我有了家的感觉。看到这些。我转身抱了抱大叔,似乎这就是我从小渴求的父爱,现在终于得到了。

然而大叔对我的溺爱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每天早上我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起来了,出去为我买早餐。吃早餐都不用起床,就在床上吃。吃完了,就为我穿衣服。穿好后,给我挤好牙膏,让我去刷牙。而且家里的活从来不让我做,衣服都是他一个人洗。过着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我觉得我似乎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虽然我们还是很穷。大叔家里也很穷。兄弟姐妹很多,还得攒钱回家修房子。不然现在如果我和他回去的话,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然而我却并不在乎这些。但是毕竟他比我大十多岁,我不敢告诉我的父母。直到一起住了两个月后。

我的例假推迟了一个星期了。大叔开心极了。他幸福的说道。我终于可以当爸爸了,他把头埋在我的肚子上面。好久好久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我看见了他眼睛里的光芒。我知道他觉得我受委屈了,他不仅年龄比我大那么多,又愿意跟着他受苦。然而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告诉我的父母。心里很担心,我不知道父母是怎样的反应,本来我现在的年纪也不适合做母亲。我不想让大叔看出我的担心和害怕。于是便说道。我明天请假回家一趟吧。告诉我的父母。这样一说,似乎把大叔拉回了现实。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知道我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的父母和他交往的事情。他可能也预料到了如果告诉了我的父母肯定会遭到反对。但是他又不想表现出他的失落,便勉强挤出笑容,说道:“好吧。你确实也应该回去一趟了。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我回答道。

第二天下班后,大叔送我去车站坐车。一路上我都脸上都挂着笑容。我只是不想让他担心。买好票,还有了一会儿才发车。于是他陪我一起等着。一直都握着我的手。等到了时间的时候,司机上来吆喝道。“发车了,无关的人可以下车了。”这时大叔恋恋不舍的松开我的手。感觉像是再也见不到面似的。下车后,我一直微笑着看着大叔,他一直看着列车离开,当他消失在我的视线的时候。我终于把卸下我这一整天的伪装。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怎么向父母开口。平时觉得很漫长的路程今天似乎列车也是加快了跑的速度,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下车后,我平复了开下心情。深吸了几口气。依然让笑容回到我的脸上。到了父母的出租屋的时候。他们刚好在吃晚饭。见我回来似乎很惊讶。因为之前没有告诉他们我要回来。忙拿碗筷让我吃饭。我也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开心地和他们一起吃饭。吃碗饭。妈妈去洗碗筷,我说去帮忙。她说不用。让我休息一会儿。问我明天要不要赶回去上班啊?我说要。

待到母亲洗完碗筷,我向母亲说道:妈,我们出去走一圈吧。“

”好啊。你爸要去吗?”母亲也没有发觉什么异常的。开心的回答道。

“你们两母女去吧。顺道也可以讲讲悄悄话。我在家看看电视。”父亲说道。

和母亲走出去没多久。见我一直都不说话。母亲关心的问道:“丝丝,怎么了?咋怎么都不说话呢?“

我也感觉到必须要说了。不能拖着一直不说,于是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妈,我怀孕了。“

这句话似乎吓到了她。原本走着的,立刻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盯着我看,久久没有说话。

见她没有说话,我接着说道:“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母亲似乎终于缓过神来:“你把孩子生下来,你知道你才多大吗?”

“你不是十八岁的时候怀上我的吗?”我回答道。似乎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凭什么你可以在十八岁的时候做妈妈,而我却不可以呢?

“我们那个年代是没有办法啊?你这么小,根本不明白。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把孩子生下来的。而且你交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也不知道。”母亲激动的说道。

“反正你和爸爸从小就不管我。现在就想到我小了,以前更小的时候没有你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到了现在你觉得你有责任来管我了?”我哭着咆哮道。

“做父母的哪里有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我们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出来打工你们的学费哪里来,哪里来的钱修房子。而且现在你交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你总得让我们见了面再说吧。”见我这样说,母亲似乎觉得也是从小亏欠了我。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

“明天我送你一起回去上班吧。让你爸给我请假。我去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母亲接着说道。

“那好吧。”我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对。想想母亲说得也在理。

回去后,我早早的洗漱睡下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父亲只和我们打了个招呼,说他去上班了,看得出来,母亲昨晚已经和父亲说了我的事情。

由于没有和大叔说好,我今天什么时候回去,我和母亲回去后就在宿舍里等他。一直等到下午的时候他才回来。

看见我他高兴极了,突然看见我身边还有一个人,从年纪和长相上,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是我母亲,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忙叫道:“阿姨,你好。”

母亲看见大叔,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失望。从大叔的长相上来说她已经感觉到了大叔的年纪,这个比她年纪小不了多少岁的人,她怎么也不能接受。

她对我说道:“杨丝,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他说点事情。”

我似乎已经猜到了母亲要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便出去了。

当我刚走出去房间门,我就听见了啪的一声。母亲似乎心里已经崩溃了,咆哮道:“你有没有羞耻心,居然骗我的女儿,你知道她才多大吗?你这个年纪居然叫我阿姨?“

”阿姨,我是真心喜欢杨丝的,你相信我,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大叔说道。

”不可能,我永远也不可能答应你们在一起,如果让你们在一起,我不是害我女儿吗?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向火坑,怎么可能。她从小就受了太多苦,现在还要和你一起受苦,我怎么能答应。”母亲哭泣着说道。

母亲说完就出来。拉着我就走,我挣开了母亲的手。悠悠地说道:”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我和大叔很幸福。他对我很好,让我感受到了从小就没有感受到的爱。“

母亲震惊的看着我。但是也拿我没办法,知道从小亏欠我,便对我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总得回去吧。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和你爸商量一下吧。这样,今天你和我先回去吧。让他明天过来,也让你爸参谋参谋。“

母亲说的话也在理,母亲再次拉我的时候,我也没有反抗,也就跟着她走了。

回到了家里,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也没有出来,我知道现在母亲肯定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父亲。

到了晚上的时候,母亲进到房间,说道:我知道我和你爸从小就没有怎么照顾你,更谈不上关心你,但是我们也不能错下去啊?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喜欢那个人,但是你这么小就把孩子生下来,是对你的不负责,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你想想,你知道那个人家里的家庭经济条件吗?不过我也看得出来,出来打工的有几个家庭条件好呢?你如果把孩子生下来,不是受你以前受的苦吗?你看这样好不好。丝丝。我们先不要这个孩子,我和爸爸也可以同意你们交往。但是等以后那个人挣了点钱,有了积蓄的时候再考虑要孩子。明天我请假陪你去做手术。你也正好住在我们这里,也让他好好上班,我好好照顾你。”母亲似乎在用求我的语气。

听着她讲的也很有道理。我也觉得我们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想想我从小的经历,也同意了母亲的要求。

哪里知道我还是上了母亲的当。第二天我和她一起去了医院做了手术。当我休息了一周后,再次回到厂里的时候大家都说我母亲来为我辞工了。而且大叔都没有在厂里上班了。我去了出租屋,出租屋的房门紧锁着。我知道他已经走了。

回来后,母亲似乎已经知道我去找过大叔,也知道瞒不下去。便哭着对我说道:“丝丝,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再受苦了,我去找了那个人,求他离开你,他如果和你在一起,不是受苦吗?”

我什么也没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就是因为从小吃苦,所以现在亦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了。而我觉得和大叔在一起是甜的,我不觉得苦。我也不想再去理会母亲。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也不想再去想。

社会有很多残酷的现实存在,不要觉得看惯了电视里什么不顾父母反对两个人私奔的,这样的桥段在现实生活中少之又少,大多数的人只能将就的活着,似乎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念头,觉得命运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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