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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夜:初战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似一只金黄的米饼,高高的挂在天上诱惑着底下的众人。十月的晚上没有乌云,令月光更加明亮地洒在地上。

天空中掠过几道黑影,即便它在空中如此地明显,但是仍没有人注意到。

学校的晚会还没有结束,台上疯舞和台下欢呼的人,好似一盘煮开的小米粥,沸腾着,不安分着。学生们今晚不会有作业的烦恼,老师们不会有领导的训斥。可即便是这样,有个老师依旧在办公室愁眉苦脸着。

班主任的手在办公桌上有节奏地打着,双眼透过啤酒瓶底似的近视眼镜看着阿龙和卷毛。他不明白为啥他刚刚处罚了他的两个学生,不到半个小时又跑回来跟他说看到了怪物,而且更奇怪的是,怪物居然是罗颍。他当了十几年班主任,见过很多调皮的难教的学生,但是没见过像阿龙跟卷毛这种的,受了处罚就跑回来跟他说有怪物。你说你要是怕就怕嘛还说什么怪物,你以为拍《哥斯拉》呢?

班主任再次看了看他们两个人,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白纸,两条腿,哦,不,四条腿止不住地颤抖,像筛糠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说的我认真思索了一下,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减一点刑,以后就不要再用这种借口来骗老师了,OK?”

“可是老师我们没有骗你,我们亲眼看到罗颍的右手变得又粗又黑,简直跟炭一样,上面还有一幅可怕的绿色的图案,真的!我敢打包票这次绝对没有骗你!”卷毛哭丧着脸说。

班主任看向阿龙,道:“你确定你们没有看错?”

阿龙虽然害怕,但毕竟胆子比卷毛大,没有他那么失态,起码面部表情看起来比他镇定多了,只是抖如筛糠的腿出卖了他的内心。

“是的老师,我们没有看错,当时我们跟他只有两米左右的距离,而且他还想扑向我们,要不是我们跑得快说不定就要被他吃了。”阿龙慢慢地说。

“你是说,他就像僵尸一样咯?除了僵尸我无法再脑补出别的形象了。”班主任说。

阿龙跟卷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班主任突然猛拍桌子道:“够了!简直是胡闹!我警告你们,别因为罗颍把你们供出来你们就想找各种借口或者各种手段去陷害他,小孩子的把戏我见多了,现在你们给我立马回去!还有,我收回之前我说的话,继续停学一周,质疑加倍!”

“可是……”

“没有可是!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到你们任何的解释。”

阿龙和卷毛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班主任说得如此坚决,他们也也没有办法,只好走出老师的办公室。

……

罗颍慢慢地从地板上爬起来,他不懂自己什么时候晕倒在地板上,说不定是因为镜子里的人,亦或是右手的突变。他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应该没有那么久,刚才自己被阿龙跟卷毛看见了,以他们的胆子肯定会去向班主任说,班主任肯定也会过来看看,现在既然自己还躺在厕所的地板上,就说明时间过得并不很久。

他拍了拍有些痛的头,惊讶地发现右手恢复了正常,大小跟颜色都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他又尝试着用力挥了挥右手,没啥问题,似乎之前的突变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那幅图案依旧印在上面,并没有随着手的复原而消失。

管它呢,恢复就好,图案遮遮就行了。

罗颍快速地走到门前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他打不开门,有人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这门就是这么变态,可以从外边反锁。

罗颍想了想,应该是阿龙跟卷毛锁的没错了,这里目前就他俩碰到过他。可是就算是他俩锁的又怎样?自己现在被困在这里,等下说不定班主任就带着他们两个来抓自己。哦,不,他们肯定觉得光靠三个人抓不住,肯定要打110。但是他们可能又怕110抓不住,又跑去找FBI来抓,到时自己可就真的完了。明日世界各大报纸的头条就是“XX高中惊险变异人”,他罗颍就要被送去研究所开膛破肚,成为人家的待宰羔羊了。相比之下,罗颍更希望自己停学一周外加三千字检讨,那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啊。

开脑洞归开脑洞,罗颍还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他四处寻找着有没有窗户可以爬出去,毕竟玩密室逃生的一般也就这几种方法,他还没见过哪款密室逃生的游戏是从冲厕所的下水道溜出去的。

转了一圈,罗颍果然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一扇窗。窗户挺大,能够容他钻过,旁边还贴心地设置了一个水槽,仿佛就是专门为了方便人翻出去而设计的。

“哈哈!天不亡我也!”罗颍大笑一声,然后踩到水槽上,双脚用力一跃,抓住窗的边缘。肱二头肌瞬间突起,巨大的力量托起他的身体飞快地穿过窗户,然后一个漂亮的落地。

“靠!扭到脚!”罗颍一声惨叫。

但是他马上就忍住不再出声,因为他听见了一些声音,从旁边的黑暗的地方传来。

这厕所的窗外边是一堵墙,没有草丛,更加不会有什么生物,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声音。

可罗颍的的确确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墙的那个方位,巨黑的地方。

“谁?”罗颍喊了一声。

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了,继而又更加频繁起来。

而此时罗颍感到自己的右手又有反应了,越来越痒。他低头看了看,差点又吓晕过去:他的右手变得越来越粗,跟刚才在一样,只是这次,变成紫色了。罗颍甚至感觉到了兴奋,准确地说,是他右手的兴奋。

这是怎么回事?搞什么鬼啊?

终于,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了,周围又开始安静下来。罗颍还没有松一口气,突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看见黑暗的墙里,伸出好多只惨白的手,手上没有血肉,只剩骨头,那逼真的模样就像是谁偷了生物教室里的道具来吓唬罗颍。可是他知道这不是假的,因为那些手在动,关节互相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罗颍瞬间觉得待在厕所里是个多么伟大的决定。

不一会儿,那堵巨黑的墙上的巨白的手越来越多,甚至连脚都露了出来,等下就到头跟身体了。罗颍想闷头冲过去,可是过道太窄,那手已经全部拦住了他的去路。

“救命呀!有没有人啊,救命呀!”罗颍张大嘴巴用力地喊,奈何这里实在离人群太远,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声。他又上下左右地看,期望能找到翻回厕所的方法。只可惜这是趟不可回头的旅行,他没有办法再回到厕所。

“妈呀!难道要真的靠自己了?”罗颍心想。

右手越来越痒,罗颍也渐渐镇定下来,既然躲不掉,那就来过!他在地上摸索着,居然找到了一块木板。

“天赐神器啊!”他感叹道。

几分钟后,罗颍终于得以看清那些手的主人的面容。

这些“人”身着破烂的斗篷,斗篷下是一具骷髅,没有血肉的惨白的骷髅。骷髅头的眼睛的部位闪着绿色的火焰,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妈的!真恶心!”罗颍啐了一口道,同时也拽紧了手中的木棍。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手比平时要有劲一点,错觉吧。

不给那些“人”整合的时间,罗颍心里默念着先发制鬼的话,大叫着冲了上去。那些“人”见他冲来,也不甘示弱地朝他奔去。罗颍看到它们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今晚有可能会死在这个地方,厕所的旁边。想到这里他就无比的悲愤,堂堂七尺男儿怎可以死在厕所旁边?于是他求生的欲望愈来愈强烈。

不一会儿,一个“人”就冲到了他的面前。罗颍做了个横扫的动作,右手紫光暴涨,像是要爆出来一样。木棍狠狠地撞击在毫无防备的“人”的头上,“咔”的一声,那头颅竟一下飞了出去。眼眶里幽幽的绿色火焰跳动了几下,慢慢熄灭在空洞的眼眶里。剩下的下半身仿佛没有了支撑一般,轰然倒地。

“哈?这么简单?简直是打高尔夫的节奏哇!”

罗颍一击得手,变得极为兴奋,剩下多少个他都不怕了,反正跟打瓶子差不多,脆脆的声音还好听。

登时,只见下一个“人”冲了过来,双手使出九阴白骨爪,作势要抓罗颍的胸。啊呸,罗颍的心。罗颍倒不惧,他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着指向“人”,右手高举木棍,木棍与肩膀平行,俨然一副要使出华山论剑招法的样子。

“人”没有后退,依旧速度不减地奔跑着。

“呀啊啊啊啊啊啊!”罗颍挥舞着木棍,几个起落间白骨纷飞。随后他做出一个上挑的动作,把那个“人”剩下的部分挑飞了一地,像极了风中的雪花。

罗颍的右手感受到了战斗的狂热,它不断地舞动,任何接触到罗颍手中的木棍的物体全都灰飞烟灭了。

终于,罗颍把最后一个“人”的头盖骨踩碎,然后看着满地的粉末状的白色的固体随着风渐渐飘散,消失在黑夜里。

他安静下来,发现自己居然变得如此凶猛,要不是右手握着的木棍提醒他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斗,他甚至以为刚刚那个人不是自己。

罗颍丢掉木棍,看到右手又恢复了正常,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飞快地跑远了。

许久,巨黑的墙上突然闪出两个人影,站在那堵墙的上边。

“恩?这种等级的小怪兽已经奈何不了他了么?”

“废话!你也不看看人家是谁!就算力量被封印住了,但是起码天赋还在,不然他的右手干嘛老发光?”

“行了,我知道你最爱装逼,这方面你最懂咯。”

“真不知道是谁给他弄的图案,丑死了,一点也不配!”

“行啦行啦,又不是你丑,激动啥?”

“是是是,我不激动,我不激动。”

“还没觉醒就这样了,那要是觉醒了岂不是要逆天的节奏?”

“没办法呢,反正我是他那边的。”

“嘿嘿我也是。”

两人说完,身影一下就不见了。微风吹过,这里这么安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漆黑的夜空中,一双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盯着,那厕所和那堵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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