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读书时间,王老师走后,我感觉我的学习气氛都开始凝重起来,刘海依旧保持着他那打起精神教书的状态,紧张刻苦,专心至致,好像她曾经的“对手”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也许这个娘娘腔根本就没有理会过别人的存在。
刘海在班级里,特别的喜欢好学生,尤其是像苏洛那样,科科都跟她的长相一样,而凡事都没有绝对可言,刘海有喜欢的学生,也有讨厌的学生,他讨厌的学生便是王伟,在他眼里王伟一无是处,成天做着一些有的没的,更让其无法忍受的是,王伟常常逃值日,不戴校牌或不穿校服,因为王伟,我们班级时常拿不到周先进班级,出于王伟拖后腿的原因,刘海一次公然宣布放弃对王伟的监管,兴叹王伟朽木之不可雕,已经没救,后来迫于校方规定,只能继续对王伟教育下去。再观王伟,他对讨厌自己的人也并不带有多大好感,总而言之。你不管我,我不惹你,待到毕业,分道扬镳,如此甚好。
某一天,刘海把苏洛与王伟同时叫到了办公室,让我差点以为,他俩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刘海发现,后来我才知道,是为了元旦汇演的事情而来,王伟被叫去出主意是理所应当,而苏洛被叫去的原因,王伟告诉我是,“苏洛人漂亮,而且学习又好,让她来为我们班排节目,肯定不会差。”
“学习好与会排节目有什么关系?”我问。
“我怎么知道,现在的老师的实在是真是太那个,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王伟回答。继而抱怨道,“所有老师大概都跟刘海一样。”
“那然后呢?”我说。
“然也没什么了,刘海让我与苏洛一起为班级出一个节目,说要表现班级特色,还说最好是一看就知道我们班的节目。这样才算成功。”
“我们班级有什么特色?”我说。
“不知道,我们班级除了男人特色之外,应该就只剩下粉笔特色了。”王伟说。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所以没有特色?”
“所以不要排节目了。”
“好啊,只要刘海肯,我才不想以班级为名义表演节目呢,Wind是我们的,不是班级的,更不是刘海的……也许是王老师的。”
“对了,王老师现在还在支持着我们的乐队吗?”
“是的吧,我与她还有联系,不过最近少了。”
“好吧,那你与苏洛有什么交流吗?我想……”
“我知道,你更想知道苏洛的消息,不过对不起没有。对了,有一件事,我和刘海还有她在一起讨论,苏洛说我们班级女生多,可以排一个歌伴舞之类的节目。”
“然后呢?”
“我跟刘海提议,要排这个节目,舞蹈是关键其实歌曲根本不缺人手,然后加上一点灯光,这样一来效果更棒,苏洛说可以试着去写歌,写歌意义就重大了,最好写得能感动观众。”
“你俩说的事情好像不在一个点上呀。”我说,“那刘海怎么说?”
“刘海根本就没理我,她只知道专心听苏洛说话,他忘了我的存在,我顺着苏洛的跟给刘海提议,刘海屁都不放一个。”
“哈哈,也许他放了,不臭不响的。”
“少恶心我,反正我们只管做我们的事情就好,到时候惊艳他们一把,之前运动会的事情,我还没忘呢。”
“是。”我说,“骂我们****的人多了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刘海这样什么意思,太不尊重你了吧?”
“别管了,老师就是认为读书好的学生才有话语权……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才是真正拥有主导权的人……”王伟说着说着,眼神却更加坚定了起来,这眼神与他上次运动会强忍病痛演出的眼神无异。
“好,在那之前,你得语文数学都考90分以上才可以有主导权。”林正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插上了这么一句。
最后,我们仨决定,今晚吃拉面。
排练室里,林正乐又向王伟提出了一起去培训班学习的事情,王伟果断拒绝了他,并且将林正乐狠狠叫骂了一番,王伟的叫骂无外乎妈妈、祖宗、太阳,然后最后以一个“算了”一词结束。
王伟虽与我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心中总有一个感觉,便是,我与他已经认识了好久,在他面前,我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话。王伟也是一个简单的人,然而简单的人便易受伤害。王伟遇到了伤害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算了”,他遇见嘲笑,轻视或争吵,总会先说一句“算了”,然后等这些事情结束,便一直憋着一张红脸,直到他想出刚才如何对应之前的争吵才算结束——人往往都是在事情结束后才想出最完美的解决方法,人也都是在发生口角之后才想出如何在当时漂亮地回敬对方,王伟便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还有一点值得一提:王伟是个好人。
排练结束后,我们三人正打算拾起书包出门,不料却被潘奇拦住去路,更不料的是,苏洛也来了,更更不料的是,她们俩都不是来找我的。王伟见苏潘二人来拜访,连忙笑脸相迎,问道:“怎么这么晚了才来找我们呀?我们都该回家了。”
潘奇未等话音落下:“我们在门外等了你们好久,苏洛说不想打扰你们排练的时间,所以才在门外等的,你别不识好歹呀。”她转头又对苏洛说:“洛,说吧,找他们干嘛。”
我们把注意都放在了苏洛身上,其实不用猜也能知道,苏洛铁定是来聊元旦汇演节目的事儿,现在的苏洛与我们,或者说与王伟除了同班同校外,只有一起想节目这个交集了。
苏洛说:“王伟,我们班级的节目还是交给你排好了。”苏洛说,我发现她的眼睛,是像吊着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
“什么?你不想节目了吗?”王伟说。
“是啊。”苏洛回答,她突然把视线转到我身上,刹那却又转了回去,莫非她对我有意思?
“为什么?”王伟问。
“不为什么呀,因为太累了。”苏洛尴尬地笑了笑,眼睛迷成一条弧线,像个孩子。
王伟见苏洛出了此言,便放开了笑道:“那既然苏大美女开口了,我就不客气地把节目变成我们乐队的表演了。”
苏洛听完,开心地点了点头,和潘奇与我们道别,应该是与他们道别,苏洛全程都没有瞧过我,她没有理睬我,所谓的眼神与我交汇,也只是一个不小心罢了。潘奇在最后,还没有好气地为我们加油:“好好排练,别丢了我们班级的脸,”这更让人心情压抑起来。林正乐在苏洛走后说道:“唉,王伟,你不是说Wind乐队只想为自己而演吗?为什么现在又说为班级而演了?”
王伟嘿嘿一笑,像个流氓,道,“你傻呀,谁能在女生面前不给女生台阶下的?更何况还是美女呢。”这世上果真男儿本色,林正乐对着王伟摇了摇头,然后又对着我说:“这里还有一个单相思呢,相思得如何呀?”我没有说话,我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连连叹息,正在这叹息当口,这昏暗的天色传来一阵雷声,随后下起了雨,林正乐走到我跟前,安慰我道:“哎,你也别气馁,这世上很多事情说不准的,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究终不是你的。”
“你这句话,又是从哪儿学以致用来得?”我说,名为转移话题,实则不想继续无奈伤心下去。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这句话没有错,可是在我们真正明白之前,谁又能真正甘心呢?
后来,林正乐在吃饭时又询问了我与苏洛之后的故事,其中自然会询问我苏洛对于我的想法,换言之,那是为何拒绝我,我给他的回答是:没感觉,那么什么叫做没有感觉,说白了,即是你不存在,她深深的脑海里。
“那她现在也不跟你说话了吧?”
“是的。”如果早知会像现在这样,为何当初要笑脸相迎?
“韩飞呀,别因为一次失败就失望了嘛,有一些女孩子,就是要多追几次才会心软的。”王伟如是说。
“你一个只会跟吉他谈恋爱的人有什么成功的经验?”林正乐对王伟吐槽一番,随后说,“韩飞呀,反正别失望,这一个不是你的,也许下一次就会是你的,人嘛总会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我们国家男女比例虽然有点轻微失衡,但我们身边哪一个是单身?班级里不是也有几对情侣吗?”
最后,王伟付了钱,我们在餐馆门口分别,王伟走出十米后回头大喊一声:“你们俩别忘了,复习一下歌,都自己回去做做无声练习。”我俩允诺,与王伟渐行渐远,林正乐在行走的路上,仍旧不断安慰我,话语虽短,可无外乎“一次失败不够,两三次才有”,我突然问道:“正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林正乐笑道:“喜欢到没有,好感到是有一个,”说完他把眼珠向下一瞥,露出洁白的牙,林正乐很少笑得那么大方。
“是谁?”我问。
“管你屁事儿,”他说,“说了,我不得被你们笑话?”
“林正乐,你能理解我内心的痛苦吗?”
“韩飞,不要放弃,很多愿望早晚会实现的”
是夜,我打电话给了王伟,我想唱一首自己写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