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休息完毕,我们便开始了所谓的最后一次排练,王伟对我们的最后一次排练,比以前都认真,因为他生怕同样的错误,还是之前说过的错误,有人会再犯第二次,加之最后一次,定会有人会强打精神,所以记忆力大概也会是最好的时,他一直这么认为,殊不知最后一次排练我们的心早就不在这个排练室里,特别是键盘手,原先一直吊儿郎当的他,最后一次排练更是把魂也吊了出去,连续失误好几次,连我这个主唱都能听出个什么不和谐的音来。而最后,王伟决定结束排练,留给大家两个小时自由时间以备放学。在贝斯手与键盘手都相继离去后,王伟说叫我与林正乐下午放学再留下来吃饭,留下来吃饭的意思是,留下来陪他一起吃饭。面对一个辛苦努力却也没有多大成就的人,我自然是对其尊重有加,我尊重每一个辛苦努力的人欣然接受,我与林正乐打算出门,便听到一句充满魅惑的声音,“你们练完啦?”这声音先到,然后再出现个人,是个女人,年轻漂亮,还有妩媚的声音,这个人便是王老师无疑了。
王老师进了排练室的门,闻到屋中一股汗酸味,醒了醒鼻子道“什么味道?”她走进我们,我们已经站在原地注视着她,她问王伟“都排练完了吗?”
“刚排练完,他们人刚刚走”
“是吗?”王老师听完,显然愉快了些许,然后继续道:“王伟,你今天是不是练一天了?”
有人理解自然是极好不过得,王伟回答“是呀,太热了,都换了条衣服了。”
“衣服从哪儿来?你还带衣服来学校?”
“是呀,之前放教室的”
我与林正乐像是看戏般,不过忽然听到王伟的消息也是震惊了,本以为自己已经非常努力了,可是没想到还有人在非常这个词之后还有个非常,王伟还在之前默默承受了贝斯手的抱怨,这个看似轻松的人的背后,还有那么辛酸。正思考间,王老师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我与林正乐的身上,她不知从哪个方面开始了话题。待我们要专心听王老师说话时,她已经说到了“所以啊”,显然是要对她刚刚说的话作总结了。好在王老师说话往往都是循循善诱,前面说了很多事例,最后才是重点,王老师继续说“趁着你们年轻,好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要不然以后真的会遗憾终生,像老师一样,年轻时不做点有意义的事,以后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学生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其实现在你们读书,以后说白了即是为了找工作,这句话其实应该是错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存在于这个社会中,最应该做的应该是好好学习一项技能,一个特长并以此为生活下去,这样既可以解决温饱上解决问,也可以在某个方面有所追求,而读书只不过是一条有效或被广为接受的在社会上存活的途径罢了。所以到底如何,该看你自己,不能受其他人的逼迫。”
王老师说话像僧人讲经似得,有个中道理,却是让人难以体会,可能是自己并非王老师,不能体会他的内心感受吧,我与林正乐只能连连称是,不过王伟却是拼命点着头,好不用力,气力大得似乎连他脸上的肉都开始抖动起来。而到了最后,我本以为自己结束这段对话后马上可以有一点空闲时间,不过这个以为已经不是我以为的了,在放学前的两个小时里,我与林正乐王伟又一次被王老师命令排练,这次负责音乐处理的不是王伟,而是跟他同姓的王老师。王老师是个语文老师,可是对音乐却在行更甚训起话来比王伟更认真,改进的措辞上更是严谨了许多,像是节奏上能直接说“快板”或者“急板”的决不说“再快一点”,而在音乐处理上,她更是说得错综复杂,让人难以理解——我不懂什么叫庄严的或明亮的这类词藻,王老师却在此时超越了她作为语文老师的身份,开始对我们口传心授起来,如此一来,我们便理解了些许,虽说不能马上便百分之一百做到想要的效果,但是“不求马上成功,只求有一点进步,能有一点儿,也是不错的。”这句话是王老师对我们说的,我想这句话我估计王伟早就听过,并且是拿其作为一句座右铭的,他的脸上劳累的神情,早已在音乐旋律中一消而散,随之换上的,是坚定得任何东西都不能将其摧毁的眼神。
在王老师的带领下,我们又一次在排练室呆了两个小时,直至放学。之后王老师对我们三个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走了。此时,我的脑中似乎不断得到一个信息,信息大意思“我好累”由此想来,我们三个人的排练时间,在今天算来,已经满满有4个小时,连身为初中生的我都觉得震惊,而我更加不解的是,我怎么能坚持4个小时而全然不知?还有我在事后才反应回来,我的嗓子居然能工作4小时。这对一个长时间唱歌的人来说自然会累,可是我并没有这种感觉,而是亢奋得不行,很明显在排练结束后,我说话的语气和语速都硬朗快速了些许。
不想太多,很多事情,别伤身体就好。
放学后,天边鲜红似火,与河水形成一种奇妙的默契意图将我们一一沉醉。我们三人走在桥面上,相互聊着等会儿去哪儿吃饭——风景再美,也抵不过一顿饱饭。最后王伟打算带我们去一个我们从没去过的饭店。在路上,王伟告诉我们,我们接下来要去的餐馆,专做快餐小炒,位置偏僻,但是开店的历史比我们学校都久,常常有老师来这光顾,店面虽老,一点都不大,乍看之下就是一间普通的小饭店,更普通的是,它的价格并没有高到离奇,是平淡无奇,正因其便宜,所以现在即使来到这间饭店要拐好多个弯,穿诸多巷子,还是有人来光顾,这家饭店老师居多自不必说,校长因怀旧也常来,甚至他与都老板熟得不行,这也是这家店让我放心的地方——
领导都鉴定过的食品,可是比防空洞还让人觉得安全呀!
进了餐馆,我与林正乐找了个位置坐定,王伟去菜柜旁边与服务员点菜,不一会儿他也回来了,与我们说“点了两菜一汤,够吗?不够再点,我今天请你们吃饭。”
“够是够了,反正也不多吃,不过要你付钱,不太好吧?”林正乐说。
“怎么会不太好,反正这是乐队经费,花得不是我们的钱。”王伟笑着说。
林正乐勉强地笑了笑。我们三人此刻都趴在桌子上等待饭菜的到来,大概都是因为排练的缘故,现在即便脑中兴奋得紧,身子却不愿意再多动一下。良久之后,见服务员阿姨,端上了饭菜,我们这才提起精神。起先没有气力再动筷子,可没想到,一把饭菜送进嘴里,我们便像植物慢慢发芽般,慢慢复苏了回来,而后越吃越快,一定是因为太饿,我们这一桌总能发出“服务员再来一碗”的话。
末了,我们便开始了正常人都会的行为,饭后聊天,大声聊天,而对于这个行为习惯,虽说在公共场合说话是属于没有公德的行动,但是人人都没有公德,自然而然,没有公德便是公德了。从自己的角度想,说说话增进感情也是不错。男生聊天大致上便是玩乐与女生,女孩子的聊天我不知道,因为长这么大从未跟女生吃过饭。林正乐首先说道“今天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众人笑,“众”字里有三个人,是谓众人。
王伟说:“能有什么事情?都是我在排练室练吉他,练到现在,韩飞呢?韩飞大概是上午看比赛,下午来排练到现在,是吧韩飞?”我点头说是。王伟继续道“话说今天你不是跟苏洛在一块了吗,进展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突破呀?”
林正乐接过话道“他能有什么突破?肯定是什么突破也没有,半句话没说还被苏洛迷得醉醺醺的。”
“是这样吗?”王伟问。我点头说是,而我实在不想被人挖苦,便推卸道“其实我是想有进展来着,可是潘奇突然进来,把我赶走了。”
“自己办事不利追人不顺,怨人家潘奇做什么?”王伟说,“下次再好好追呗,哈哈哈!”王伟爽朗一笑,我看见了旁边正吃饭的阿姨,她朝我们这个方向嫌弃地撇了一眼。林正乐接过话继而说道“对呀,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下一次追求。”我见林王二人非但不理解我内心的处境,还相继笑话我很是气愤,可是想想,他们并非我韩飞本身,不理解也是应该,这种无奈的时候,我除了说一句“哎”想必也别无选择。
这是林正乐便将话题一转,他对着王伟说道“对了王伟,听说你从前留级过是真的吗?”
“是的。”王伟回答。
“那按照你这种年龄,应该去读初三或高一了吧?比我们将近大了三届了呢。”
“是的。”王伟回答同上。
林正乐继而说道“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我此时已经梦迴游仙,脑中不断回想着今早苏洛与我的画面,不断揣测苏洛的心境。林正乐与王伟的对话,在我耳朵中已经变成了或有或无的闷响。因为排练的关系,我与她在今天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我现在只希望苏洛可以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可是很多时候,许多事情并不会像我所希望的那样。
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