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李家垴
汉水之滨。城南三十里处,有一村子,人称李家垴。
村子里的人都姓李,老子姓李,连带着他们个个上都有一股子劲头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或时下所谓的幽默感。
李姓人逢外姓人,必傲然自称他是李家垴的。这事儿有个老笑话为证——
有人村外问路,这是哪儿啊?
村里不论男女老少都会抢着回答他,你家老儿(李家垴)。
若那家伙不解地再问,你是这儿的吗?
标准答案就这个,是这儿的呀,这儿的都是你家老的(李家垴的)。
十有**,路人必恼。咋的啦?这其实不过是个因为南蛮子nl不分闹出来的口舌之争罢了,但每回问路的必定疑心大起,答话的咋无缘无故的占他先人的便宜呢?往往都会为你家老儿(李家垴)而恼火,每个人都不是泥捏的,何况泥人还有个土子啊,是人都会反击,而反击的话都是这一句,你是谁家老的?我才是你家老的!
这个令李家垴的人每每想起来就会股不笑脸上笑脸上不笑股笑的嘴上锋芒,足见老子姓李这件事儿给这个世间带来了多么巨大的“洗具”影响,尤其是在李家垴这个姓李的开枝散叶的金窝银窝狗窝里。反正,自此凡是路过此地问过路的都成了李家垴的了,至少是在口头上承认过了(……我才是李家垴的!)。我也很负责的告诉你,我就是那儿的原——著——民。
提起我呢,就得从我们老李家的祖上老祖宗老太爷说起。
你要问我家老太爷高姓大名?免贵不高,鄙姓李,名开山,字河街。本一书生,年轻的时候也曾考取过秀才。秀才一生,功名未有,成就也无。但颇多田产,盖因其一生在世一世英才专门替人打官司(俗称画老虎),时人戏称他老人家“画了一辈子的老虎”,继而攒下了偌大的一份家业。
我老太爷,实在是人中龙凤,富贵荣华尽享,吃喝赌尽兴。到末了,还剩房产地契若干,留给子孙余荫无数。他一生的理论和实践万涓成水汇流成河,留给子孙万代一句彪炳千秋的祖训——学问改变命!
老太爷,生有四子五女。长房李渔,二房李樵,三房李耕,四房李读,皆愚钝,不堪造就。
大老爷,种地之余好打渔,家里头,鱼不断。
二老爷,地里头扒食之余还得打柴卖柴,房门口总是雄起老高的一大堆柴火棒子,但都不是什么好的木实(即木头)。
三老爷,既不上山打柴,又不下河摸鱼,他只知道庄稼棵里下死劲,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累死累活,院子里也就积攒下一小堆儿麦草。
四老爷,自打发了蒙识了几个字,三字经刚学完,就打死不到李家祠堂去背书了,所以打小就被老太爷撵将出门,做了个逍遥自在的放牛娃,待其成家立业之后,牛还未成群,鸡也未满圈,去秋来山坡上还余一只山羊在放。
足可欣慰的,倒是老太爷有远见聪明地将五个女儿嫁了个四面八方,逢年过节的遇不遇的来个五女拜寿,老李家好不闹好不兴旺。老祖宗养活的闺女不让须眉,没一个是白吃干饭的。
再说长房大老爷,有乃父之风,风流有过之而不及,潇洒亦有过之而不及,再生四小子,但恨无一女。大老爷平生的业绩就是喜得贵子、喜得贵子,终于凑成四大金刚,遂起名安邦定国。
四个和尚(老太爷嘴里的金刚),既没有安过邦也没定过国,终其他们一生,即便是种地练成了金刚不坏之、吵架常呈金刚怒目之势也罢,都只是手握过锄头把子,从没见过枪穗子。
只知道沙土地里刨花生,不晓球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真理!文不成武不就的不说,四弟兄倒是一个个的该长大的长大,该娶媳妇的娶媳妇,该生孩子的生孩子,该分家的分家,该起屋的起屋。
只是应了那句老话儿,富不过三代,等大爷二爷三爷四爷他们将将好把老太爷家里的大地主成份硬生生的给拖累成了贫下中农贫雇农的前两年,老太爷升天了,但却不是成仙。
搞到地主家也没余粮的地步,人要是长后眼的话也许念先人创业之艰难发愤图强至少也守业有望,大老爷他们哥几个要是听老太爷的一直坚持不搞分田到户的话,继而再听一听老太的主张实行计划生育的话,一切都好了,李家就不会贫下了,早知道就好了,不过爷们都是只顾自己的,结局是注定好了的。
我的爷们,四个爷,贫贫的贫雇农亲亲的弟兄们,爷们为了仨瓜俩枣高桌子低板凳的倒是可以置一同袍的手足之于不顾,经常上演个全武行。
某一年的某一天,大爷材魁梧的像狗熊,这个败家子终于逞了回英雄,一拳头子打伤了二爷的眼睛(具体是哪一只作为孙子的我当时还没生出来没机会在现场没看见当然是左右说不清了),二爷愤然带着妻女搬离了祖屋,开始了新的生计到集上卖馒头去了,也算是不蒸馍馍争口气。
这位争气的二爷,就是我爷爷,我妈的爹。二爷娶了村子东南边隔着九寨十八沟的另外一个庄子凤凰窝的一个康姓女子,她是我亲爹的亲姑姑。
后来我她生了十八个孩子,儿子一个都没活了俩,一个是我姨,一个是我妈。据我妈说,她独独的一个姐姐嫁到了西山,在生下我表哥“国字脸”之后没几天就死了,估计是产后大出血没治好转成败血症给败死了。
硕果仅存的我妈,早随着我爷爷搬回到李家祠堂附近的一个台子上住了下来。转眼之间,她就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出于让我妈撑起李家门户的想法,我爷爷宣布招女婿。
中篇康三万
我爹跟我妈结了婚后,他常说,招女婿玩把戏,话语中透露出入赘李家倒插门的无奈。
说起来,其实我爹他们康家,祖上也曾阔过,听说先人是打过仗的兵将,一直到康家老太爷的时候,家里谦虚点说有几亩地还开了两间榨屋。据老爹的回忆和我的考证,其实应该是良田起码上千亩,两处康家油坊。油坊一处在康家祖屋房后挨地边,另一处在集上供应着半个城南的香油。
康家老太爷银子多到啥程度谁都没个准说法,只知道老太爷烧包的慌,花钱很是大手大脚,手脚大不说,他还逢人就鼓吹那句康氏经典地主名言,钱是个王八蛋,就跟上的垢枷一样,花完了(使抠过脚的手)一搓就又来了。附近的王家虽没钱但人多势大,王家户的人听多了康家老太爷这话心里不忿明争暗斗的就跟康家结下了世仇。
传说他使了一大笔巨款十万两左右实在是多余的没啥用银子捐了个县官。之后,一年正月间,大年初几忘了,老太爷他老人家喝高了,酒后没了口德,跳脚大骂了王举人,并从老屋的高台之上飞沫而下,直冲王家挥手打毁了老王八蛋的鼻梁骨。
大过年的被状告到府衙,结果被判赔了三万两银子,老太爷二话没说堂上就利利索索的给人家赔了,堂上又重复那句经典,钱是个王八蛋……,毕竟土财主没有真正的功名在在哪儿都矮了人家举人翰林的半个头,也就打哪儿起老太爷被人叫成了“康三万”。
后来,自老太爷而下又传了两辈人,家道就突然中落。据父亲说有一天中午大天白的,康家的田地产业竟然毫无道理的一下子全被那些姓王的王八蛋们给分抢了一空,全家人净出户,仅带了一个布蚊帐出来不然的话一家五口不活活的被蚊子咬死不可,哪还会有我。
我不解的是为什么被抄家扫地出门,父亲的解释是王八蛋们他们乘着战乱突然袭击康氏家族把康家人全撵出祖屋的。而那一刻让我的老爹一辈子不堪回首,并一直痛心疾首了整整半个世纪。
康家给人整垮了,好在康家三代单传的局势到我爹这一辈的时候终于转旺,人丁旺家道必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翻的那一天。老爹的亲娘也姓王,统共生了三个儿子,老大立德、老二立言、老三立功,最小的就是我爹。
家败之后,我爹他爹为了他的儿女们像头老驴子一样每天起早摸黑的磨豆腐,用担子挑着十里八乡的吆喝着卖几个苦钱,直至他病死,也算好歹把哥仨养大了。我还有两个康家的姑姑,大的嫁到集上的曾家,小的因病故世芳龄不满二十。
至此,不得已为生活计,中间还请是亲戚牵线把我爹入赘到我妈家去了。
大概是表兄妹成亲的缘故,我父母怕生的孩子有缺陷,决心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舍弃李家所谓开朝元之元字辈后面的辈分字,按照心里的祈愿“明天会更好”来给我们起名字,老大叫明康,老二叫天康,老三叫会康,老五叫好康,我叫更康,老子姓李不能姓康,名字叫着李更康,更厉害的更、康三万的康。
下篇读书的料子
小时候,我的样子,照父母亲的说法,就一个“大”字全形容了,远看头大近看脸大,细看鼻子最大,上看手大下看脚大,前看肚子大,后看股大,总而言之,四肢加上头是个“五大生”。
李家人其实还有“一大优势”,就是眼睛大,可惜没传给我,我继承了老康家的一对小眼睛,还是世界上极小的那种,只比鸡的眼睛、老鼠的眼睛和长虫的眼睛大上一篾片,根本没法跟牛的眼睛、羊的眼睛甚至猪啊狗啊的眼睛比。
心有所不忿的我一遇到大眼睛的人就称之为“牛眼睛”,并发誓长大了娶媳妇一定要找个大眼睛的,好中和中和下一代。
并为此,我打小到大就直埋怨爹妈,不是跟妈说为什么不把李家的大眼睛生给我?(我妈说问你爹去)就是跟爹说为什么单单把缺点带给我优点一点都不给?(我爹笑着说优点都忘在康家老屋场凤凰窝了不行你去问你康家的爷爷伯伯婶婶去)
眼小心要大,这是后来父母对有点开始懂事的我说的第一句鼓励的话。
慢慢的我也学会了用自己的长处跟别人的短处比。
遇到小胳膊小腿的,我就会说看我“脚大江山稳”;
遇到小嘴像樱桃的,我就会说看我“嘴大吃八方”;
遇到“牛眼睛”,我就会说“眼小聚光”;
遇到有六个**子的对门那个出了早出了五服的一表三千里的李文强哥,就会心里头说他莫非是猪妖投胎不成?
有一回忍不住说了出来,结果我被他撵得绕着村子跑了三大圈最后给揪住脑袋上吃了十几二十个爆栗子。我值得骄傲和庆幸的是,我是一个小眼睛的正常人。
六岁之前,我混迹村中,一不像读书上学的,二不像下地干活的,三不像放牛牵羊的,四不像割草喂猪的,人称“四不像”。等长了知识后我才明白,打小时候起我就是个“麒麟”嘴里会喷火的瑞兽神物啊。
我每天眼睛一睁开就跑出去玩,玩到天黑才被做好了饭自称是老妈子的我妈高门大嗓的喊回家,饭前被强迫着在水盆里涮涮手,睡前强按着洗个流水澡,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好子,总会到头;童年,不是很长,我也不例外。
我还在跟村里的同龄孩子斗拐的时候,我大哥就被父母强按着头跟人学泥巴匠干木工活去了;
我还在跟村里的同龄孩子斗草的时候,我二哥就被父母强按着头跟他们一块儿下地种秋收去了;
我还在跟村里的同龄孩子斗嘴的时候,我三哥就被父母强按着头跟集上的掌柜学着打算盘记账去了;
我还在跟村里的同龄孩子斗气的时候,我弟弟就被父母强按着头跟邻居小爹到军马场替军爷们喂马睡马棚去了;
我还在愣怔、做梦,只知道玩,还没想好干什么,或许是根本就没想着要干什么。父母拿我没办法,因为我犟得很,十头牛都把我拉不回头。最后实在不行了,父母合计到后半夜,总算有了个计较。
我们一家子五个儿,一个不如一个,大哥不说二哥,现在大娃子总算是开了“工”,二娃子总算是务了“农”,三娃子总算是经了“商”,五娃子最可怜三四岁就给人家喂马去了不过也总算是当了“兵”,头疼的就只有这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憨憨厚厚的、木木呆呆的、楞头楞脑的、不啃个气的、没心眼子的老四了,死娃子一天到晚玩疯了,将来靠啥吃饭靠啥活命啊?
不如干脆叫他去读书,或许是块读书的料子也说不定,那就明天送他到九寨十八沟沟沿上的张王李赵、莫杨董柳、康何田郭、习周石欧几个大姓大户联合开的私学(即半私塾半学堂质,十几个私塾联合起来先生何止一个?少说得有七八上十个吧,有的类似现时代的学堂)去吧~
当时我正好半夜饿了,起来摸黑进了厨房,拽了大半块锅盔啃将起来,猛然间听到“小呀嘛小儿郎读书上学堂”这个来自父母心海的消息,我当时没啥坏感觉,不像那些一听说要上学堂去就哭死哭活不去的鼻涕虫们。
也是人小还糊里糊涂的,也许潜意识里还认为上学后人多了可能会更好玩呢。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童年自在的只剩下“玩”的子,终于就此嘎然而止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母亲抱着我提着四老爷改行做放牛娃之前用过的书包,把我交给了一个满脸麻子的康达熙先生。
康先生论起来是我们老爹的本家,自然也是我的长辈。老妈说,娃子狗比,不听话就打。康麻子说,放心好了,狗比娃子交给了我,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听话?我有的是办法教他听话!自家先生教自家人,我不想学好都不可能了。
我一开始学识字算算术,就有如神助,都说我上有仙气,本来只认识扁担的我一下子认得了天下的字,本来扳着指头把十个数数不全的我一下子算得清天下所有的帐。
像我这有的天才,男的里面就我一个,女的里面是另一个。说起这个女娃,她姓张,和我八百年前是一家。
三百年后五百年前,李家先祖两兄弟从大槐树下迁徙来到汉水之滨这块贵宝地,哥哥李大爷占了北边习家沟的一半就是现在的李家垴,为了让官家多给分个地盘,教弟弟改姓变成了张三爷,占了紧挨着李家垴的南边田家湾的一半就是现在的张家河。为这,李家垴的和张家河的从没有一个通婚的。
可以这么说,这世上的男女,除了我们姓李的因为姓张的就是姓李的没有其他姓的天才!
仅仅过了三年不到五载的光,故事里的我和姓张的女娃她名字叫云,以及其他的凡夫俗子,学完了四书五经,乡里的私学毕业了,得考县学了。
放榜一看,我除了书法太差字象鸡子扒的一样外,四书第一五经第二,而她字体隽秀羞怯、模样周正人聪慧,四书第二五经第一,双双得中,很快就要携手进县学去了,她是作为她哥哥的伴读书童丫鬟去的,而我是为了功名为了前程而读因为我将来要修齐家治国平天下。
不料世上事不如意者十**,我爹被府衙点名要去干活,说是到山里面修三年的水工再到平原来烧八年窑最后还得到河堤坝上挑十年的土坷垃,其实就是给皇帝老儿打工服终徭役去了。
我等着入县学的空闲正捧着几本闲书诗词歌赋之类的看得起劲呢,突然一个晴天霹雳,我上不成学了。家里没了顶梁柱,老妈一个人带着三哥忙地里的活络,院子里的鸡没人看、猪没人喂了,我毕业旋即失业,只好听从父母之命回家喂猪来了。
自打开始了早早晚晚挽着篮子拿着镰刀割草还得一天三回九遍唤落、落、落吃食的小猪倌生活,我感觉到,时间就像镰刀一样,每天都要磨才能过下去;空间就像猪圈一样,转来转去就那么几步路。
人和猪就像是一个轮回,我养着猪猪又养着我,我不养猪,我就没饭吃,没饭吃就活不了命,因为我听老人们说人要吃饭才得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吃饭还能活的那不是人那是神仙,人吃饭,神仙吃空气,我吃空气会饿死,神仙吃空气会长生不老永垂不朽,我不是神仙,至少那时候还不是。
我的生活就像凡人一样,不是就像根本上就是,遵循着一个循环一个来回,一个从屎到饭又从饭到屎的循环,一个从吃到拉从拉到吃的来回,但是农民伯伯说的好,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我养猪,一是为了吃其,二是为了给地里造粪,所以我吃饭拉屎喂猪,猪也拉屎屎下地地里长庄稼庄稼打了磨成米面米面做成饭,我一天三顿地吃,然后拉,我拉的屎大部分进了茅房,小部分喂了狗,一条叫小黑的狗。
小黑是我唯一的跟班,人和人都会有矛盾,都会有利益冲突,就像割草一样,如果两个人在一个地方割的话两个人都割不够草都会被父母打骂一顿所以要分开,人和人要分开。只有狗会跟着你,因为你养着它,无论是谁养了一条狗它都会跟在你的股后头。
这天晌午,割满一筐,稍事休息。嘴里叼着一个芦苇头,发愣中。
此时——我坐在山对面,看着对面山,中间隔着一条大河。我在,等着发大水~好捞着一笔浮财摆脱眼前的困境。大水直到2010年夏才来,所以我那辈子没遇上。
每每失望之余,记起了先生说的话,想起了上学时候的那人那心事。唉,真是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迷迷糊糊的童年啊。
最有意思的,还是隔壁班的女孩还没经过我的窗前,等得我好心烦,下了学,我总是跟在她的后面,走完分岔之前的那段路。
还有那临不完的贴写不完的字,记得那天晚上有美丽的月光,我贪玩忘了临帖忘了抄文章,半夜里,就快睡着了,突然记起来先生布置的字还没写文章还没抄,但老妈的油灯已熄人也开始打鼾,这时候是绝无可能再为我点燃那盏黑夜里的明灯了,那可是真正的芝麻香油点的豆大点的灯盏啊,香油连人都不够吃的,那会让我熬油补裤裆啊。
我只好躲在被窝里默默的祈祷,神仙现,神仙快点来,好心的神仙爷爷啊(我当时又不是神仙,我以为神仙都是长胡子的老爷爷根本就不知世上还有神仙妹妹神仙姐姐什么的),帮我把字临完吧,不然明天一早我就会被先生打手板心的。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上起来早,赶紧学堂跑,半天课下来没时间把字帖补上,晌午果不其然被留了堂,饿着肚子挨了打,怪来怪去,一个劲的埋怨自己,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山里面到底有没有住着神仙?
对岸有山,叫霸王山。霸王山上,有山寨,有点将台,有和尚道士住的庙,有狼娃子,有老虎,有野猪,有野果子,有松林,有竹海,有长虫,有黄鼠狼,有妖精,妖是熊妖,精是狐狸精。
山对面有我,中间有河,一条大河,很宽,无波浪,因为没发大水。河里有鱼没虾,有鳖没龟,老乌龟跟王八蛋们一样都住在地上。我在小沟里差点淹死了两回才学会了狗刨像人一样踩水,我这点游泳的本领是不敢下河去的。
不敢下河就退而结网,不是真的结网而是看人船上撒网捕鱼看人岸上手持大竹竿钓鱼,钓鱼的那家伙有点邪门,钓起来的鱼总是很小,钓起来的鳖鱼却总是很大,原来这条河上除了钓鱼的还有捉鳖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唉,我要是只鸟,哪怕是麻雀,我就飞过河去。
心里有事儿,发呆就有了理由。青山啊绿水,芦苇啊堤埂,不知道过了河进了山山里面有没有神仙?先生教我,行知合一,我要过河,上山上山,,云,可惜我不会游水只好洗澡,过不去,咋办?
老妈曾说,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河迈不过的坎。于是,福至心灵,我晓得了,坐船就能过河,船在哪里?不是在过河,就是在等着人过河。对了,到码头去!
去码头,先赶集。赶集修仙,记得看第二章赶集记哦!诸位看官~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