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洛杉矶的旅客......”
深海市国际机场,陌山身着白色的衬衫,下身黑色束身西装裤,拖着一箱行李走向通机口。他甩着乱糟糟的头发,挂着两个黑眼圈,慢悠悠的跟着人流走着。
检票,流程什么的很快。当陌山坐到了国际航班上时,宽敞舒适的座位令陌山不禁感叹。国际航班和国内航班果然不在一个档次上。他将行李箱放到了上面,自己则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机场中的客机起起落落。
等了大约十分钟后,飞机乘客已经全部登机了。而陌山身边坐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算是熟人的人。是那日来给他送通知书的,所谓的学长,王铸陨。陌山用诡异的目光看着王铸陨,而王铸陨却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如磬石一般。“喂,王学长...”陌山道。只见王铸陨僵硬的笑了笑,打断道“我们认识吗?”
陌山盯着王铸陨的眼睛看了一会,摇头道“不认识。”
王铸陨点点头,似乎很放松的倚在了柔软的座椅上。而陌山则思维极速运转,他转头向窗外望去,有些想不通王铸陨的态度,心神上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客机很快就起飞了,平稳的机身上升到了万米高空。陌山是在夜里登机,此时隔着窗往外望去,倒也看不见什么。陌山要了一杯咖啡,而坐在他身旁的王铸陨要了杯果汁。陌山其实一直在观察他,自从起飞时起,王铸陨便一直看手表,因为衣服遮挡的原因,陌山看不清楚手表上显示的是什么。23点19分32秒,王铸陨第三次上厕所回来,而他每次再坐回座位上时,眉头便皱得更深了。陌山察觉到了他这次回来时与前两次的不同,他的袖口处有一片水渍,脖子处有一道红色的刮痕,他想用领口遮住,但他低头时被陌山看到了。
王铸陨低下头,左手搭在了前方座椅的背板上,只见他手指上沾了水,竟然在背板上写起了字。陌山瞳孔猛缩,因为他看见王铸陨写的是中文‘B舱有炸弹。’没等陌山反应过来,王铸陨便将水迹抹掉了。然后他又开始用水写道’一共有两个匪徒,A舱的那个已经被我干掉了。他们捕捉到了我的人面图像,第二个匪徒正在搜索我,他是B舱二排三座的那位胡子大叔。时间不多了,你去弄点动静拖住他。我去拆炸弹。’
陌山看完,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发热,不觉得松了松领口。王铸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起身离开了座位。陌山回头想叫他,但立马停住了。王铸陨走的方向是去往飞机尾舱。陌山望向窗外黑洞洞的景色,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B舱,陌山端着一杯空掉的咖啡杯从入口处走了进来。他没有多瞧周围一眼,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到了B舱连接口那里,这有一个倒饮料的平台,上面还摆放着些药品。“先生,需要些什么吗?”空乘小姐微笑的问道。陌山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说道“麻烦帮我倒杯水,我的胃病犯了。”“好的。”
陌山身子靠向了中间的那个金属柜子,偷偷的向乘舱里瞄了一眼。
二排三座,没人。陌山面无表情的拉上了连接口处的帘子。接着,他头顶的通风口处一阵响动声,空乘小姐刚想回头看,陌山跨步到她的身边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碰的一声响动,通风口的铁栏掉了下来,陌山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然后,王铸陨从上面跳了下来。只见王铸陨脸上多了几道黑色的痕迹,他在落地瞬间便迅速的观察了四周的情形,然后赞许的看了眼陌山,轻声道“炸弹就在这个柜子里面,而引爆器在匪徒身上,我们时间不多了。我布置的陷阱不足以拖延到我拆完炸弹为止。你现在就去后面拖住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不准让他进入B舱的范围。”
王铸陨又掏出了一台似乎是收音机一样的装置,他将这台装置放在了柜子上,道“这是信号干扰器,但是进入其十米范围后它就没用了,而它的时间也有限,不能干扰太久。”陌山还在捂着空姐的嘴,边听边点头,王铸陨走到他身边一记手刀打在了空姐脖子上,只见空姐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陌山无语,抽出手来将空姐扶到她刚才坐的座位上。
王铸陨用铁丝将柜子给撬开了,里面果然有一包正在闪烁着红光的炸药,陌山亲眼看见实物后也是心里一突。王铸陨没有回头,双手迅速的检查起炸药包来,但嘴上说道“快点去吧,再过两分钟匪徒就会发现破绽了。”陌山点点头,转身向机舱过道中走去,他从容的掀开帘子,用身子遮挡住前排座位乘客的视线,然后踱步走了过去。陌山看似从容不迫,但其实他的额头上已经挂了一丝汗珠。他尽量使躯体变得放松,也却有些唯恐,谁人能想到他背后的帘子内,他的学长正在拆着一包足以炸毁整架飞机的炸药。
走过B舱,陌山悄悄的抹下头上的冷汗,他以足够轻的脚步,快速的经过已经熟睡的乘客身旁。慢慢的,陌山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如正在被人锤击的鼓面般震颤。四周似乎很是静谧,整架飞机上响起的仅是乘客们微微的鼾声,没有别的了,剩下的便是真正杀手之间的对决了吧。陌山他觉得他此刻手上握着的是这架飞机的命运,这份重担让他有些气喘,但他还是打开了尾舱的门。先是头顶亮着一排昏黄灯光的过道,陌山迈步进去,附耳想要听见某人活动的声响。但很遗憾,陌山灵敏的听觉并为给他带来有用的信息,除了机器工作的嗡嗡之声外,陌山没有听到任何不同寻常的声音。
陌山捏了捏手指,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一步步的走向尾舱的最深处。
越往里面,光线便变得越暗,最后只能看见几个光点在闪烁了。等等,光怎么快没了。陌山猛然警醒,刚才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太过集中,所以没发现头顶的灯光正在逐渐暗下去。然而等他发现时,陌山的背后传来了一声铁门关闭的声音,这时的灯光也全部暗灭了下去。
陌山心一沉,整个人就这么陷入在了黑暗中。
啪嚓,一声胶鞋踩碎了玻璃的声音。陌山耳朵一动,悄然的将身躯往左侧的机器后面挪了几分。那是个小玻璃瓶,是陌山在发现灯光暗灭时悄悄蹲身放下的。如果能确定敌人的位置,这将是他唯一的机会。因为陌山并不能确认敌人是否有夜视装备,或是持有枪械。但他还是判断敌人持有枪械的可能性不大,带炸药到飞机上的难度已经够大了,他们并不需要在有爆破装置的情况下再带更容易被检测出来的枪械,所以敌人很有可能有某种轻巧的夜视装置,这也是敌人敢将两人一起陷入进黑暗中的原因。
陌山屏住了呼吸,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听力上,如同迷失在黑暗中的盲人寻找救命稻草一般。接着,在那声踩碎玻璃瓶子的声音过后,陌山没有再听见任何声音传来。似乎那个敌人已经凭空消失了。
在这致命的黑暗中,陌山忽然感觉到一丝气流从自己面颊旁穿过,像是人的鼻息。
陌山在黑暗中的瞳孔猛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只有力粗糙的手掌便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而另一侧则传来一阵破空声,接着陌山便感觉到自己的左肩胛处一痛,一股湿热的液体从中涌了出来。
陌山右手一抬,反肘顶住了那敌人的咽喉,他此时顾不上左肩胛的疼痛,左手蓄力猛击那敌人的头。那敌人被陌山的巨力给击打的一懵,低吼着便俯身抱住陌山的腰口想要将陌山给绊倒。陌山此时心思电转,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转身都不怎么容易,何况想玩个地面搏击。于是陌山右脚一蹬便撑在了这狭窄的空间里,接着他的左腿如铁鞭般甩入那敌人的怀里,只听咔嚓一声,那敌人一声惨叫便跌倒了出去。所谓宜将胜勇追穷寇,陌山这时一个迈步便居高临下的踏在了那敌人的身上,接着他便使了个武松打虎的姿势骑在了那敌人身上,连击三拳,只打得是碰碰作响,不到片刻功夫,陌山便感觉到手心处全是湿热的液体,虽看不到,但陌山也知道那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