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自上而下俯冲的兽潮威力有多大,也不论身边经过的是萨特巨魔还是人马,一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迎着狰狞的野兽,迈着蹒跚的步伐,朝冰默的方向爬了上去。
精神力枯竭,大魔杖没有能量,无法催动跳刀,刚刚谈笑间就能登上的山峰,此刻竟如此崎岖。
我在心中怒骂道:
好好的试炼课,轻松惬意的一天,被祈求者这个畜生变成了勇闯龙之谷之前的演习。
费劲千辛万苦,还未爬到半山腰,就发现了骑在巨魔肩上,随着兽潮稳步下降的冰默和陈宽。
两人平安无事,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们也发现了我,冰默第一时间跳下巨魔,飞奔过来,看着我惨白的脸色,眼角溢出泪滴。
她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揽入怀中,小心翼翼的把治疗药膏喂到嘴边,入口清凉,通体舒畅,补充着我枯竭的体力。第一次觉得,这绿油油的液体如此好喝,简直是珍馐美味,玉液琼浆。
冰默一袭白色长裙沾了些许灰尘,头发和脸颊也落下斑斑血迹,倾世之姿,更多了几份英气,还是那么圣洁,那么纯美。
柔弱的臂弯,此刻是如此的温暖,奔跑的兽群,皆如过眼云烟。
“安然,还好吧?”陈宽驱使着巨魔赶来问道。
“你不是不会神圣劝化么?”我疑惑道。
“其实可以会,这是圣骑士一族的天赋技能,情急之下,就用出来了。”他不好意思的说道。
“还能走路么?”冰默问道。
“能,可是不想动,”我笑道,“你真有先见之明,两罐治疗药膏,早就料到今天有兽潮么?”
“你都没想到的事,我怎么会想到,”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我靠的更舒服些,“只不过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说得对啊……”我摇摇头,感叹道,“接连的胜利,让我整个人都膨胀了,麻木了,这种心态不可取。”
“要不要立刻赶回祭祀城?”陈宽问道。
“你先去吧,”冰默答道,“我再陪安然休息一会。”
“好,祭祀见。”
“回见。”
艾泽拉斯,月神遗世,千年传承,百年祭祀。
泰兰德站在城墙之上,身披雪白的战袍,面色沉重,凝眉锁目,冷冷的注视着龙之谷的方向。
身旁伫立四位守护者,皆一身戎装,严阵以待。
兽潮的声音滚滚传来,已经能依稀看到黑压压的狼群。守城将士全副武装,做好了战斗准备。
“报!”
“讲。”
“祭祀大人,老师和学生全部返回学院,做好了战斗准备,除了安然,冰默,和陈宽。”
“谁!”泰兰德惊喝道,“你说安然他们三个没回来?”
“是。”传令兵如实答道。
“你下去吧。”身边的萨尔吩咐道。
“是。”
泰兰德沉默不言,脸上写满了焦虑,看她心急如焚的样子,仙德瑞拉安慰道:
“祭祀大人,切莫担心,区区野兽,奈何不了安然。”
“话虽如此,担心无法避免。毕竟,这是有记载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兽潮。一往无前的气势,波涛汹涌的阵仗,祭祀城能否守住尚属未知,那三个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泰兰德无奈道。
“既是预言之子,必有天佑,”诺崇道,“也许他们只是临时躲避,兽潮过后,自会归来。”
“但愿吧……”
泰兰德重新恢复了月之女祭司的神色,冷静的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祭祀,不然城内百姓必会遭殃。要有先锋军去城下挫一挫兽潮的锐气,否则,这股庞大的冲击力,不是城墙能够承受的。”
“我去吧。”仙德瑞拉请命道,“你们都不擅长近身搏斗。”
“不用,”呆笑道,“我们的近战专家已经就位了。”
“乌萨尔?他不是在黑风洞么?”仙德瑞拉问道。
“刚刚,他回到学院,带来了兽潮的情报。”泰兰德答道。
“呔!”
随着一声断喝,三队铠甲勇士从城门杀出,领头的,正是祭祀守护者——熊战士乌萨尔。
这世上有很多熊,如德鲁伊一族,如极地熊怪一族,它们的体形或大或小,修为或高或低,都有一个特点,四脚匐地。
城下这位,身量九尺有余,比人类高出一头,一张熊脸,一身棕毛,却是双脚着地,稳稳伫立,与其说是熊,倒更像一位壮士。
“吼!”
乌萨尔一声长啸,如平地惊雷,震得人肝胆俱裂,五内皆颤,前排野狼纷纷扑倒在地,狼群乱作一团。
他迈着大步冲向群狼,两只熊掌呼呼生风,左右开弓,如入无人之境,好似屠狗杀鸡,搅的兽潮的凸前一部,江洋翻覆,波涛涌动。
身后的勇士一拥而上,从三个方向刺入敌阵,在祭祀城外形成了第一道屏障。
“奇怪……”萨尔疑惑道。
“怎么了?老师。”诺崇问道。
“兽潮分成了两股,这在历史上还从未有过。”
“的确很反常,”泰兰德道,“不过,我想我猜到了原因。”
“祭祀大人明示。”仙德瑞拉道。
“自然原因引发的兽潮肯定不会分流,除非遇到了不确定因素,比如外力。”
“你是说……”萨尔道,“有人提前拦住了它们。”
“安然身怀跳刀,所以三人至少能回来一个,结果均无音讯。只能说明,他们没有回来的打算。”泰兰德肯定的说道。
“有道理,若真的有人帮助了我们,只能是预言之子。”
“但这样一来,安然遇到的危险,将成倍增加,我更担心了……”泰兰德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