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默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饿的时候，没有东西吃，要去狩猎，去劳动，去耕作，去收获，这也是道；吃完食物，身体困乏，应该休息，露宿原野，饱经风雨野兽侵袭，危险重重，要建房屋，组村落，筑城池，这还是道；拥有活下去的资本以后，人与人之间会产生利益冲突，出现纷争，分久必合，会有强大的存在终结乱世，第一个强者就成为后世的神，他制定的规则是这世间最原始的规则，这种规则由道演进，这种信仰自然以道为源。”
“我明白了，道是联系世间万物的真理。”
“聪明，悟道者，心如止水，证道者，灵魂不灭，诺崇前辈在寻道之路上，走得很远，且永无止境，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发现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不带这么夸自己的。”
“不然嘞？”
“我可以夸你呀：我的安然越来越像大人了。”冰默捏着我的脸，笑道。
“还差一点。”
“哪一点？”
“诺崇前辈说：大人者，不失赤子之心。反璞归真，方成大道。”
“我不理解。”
“我也是，以后会理解的。”
“该睡了，明天有课。”
“睡吧，晚安。”
“不许挤我……”
第二天，独自一人前往梦月楼，打听到一帆的房间，伸手敲门。
“请进！”
我推门进入，问道：
“今天没课？”
“没课……”转头看到是我，忽的从座位上站起，深鞠一躬，“安然老师！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您来找我，所为何事？”
“说人话。”
“师叔，干嘛？”
“龙之谷，有兴趣吗？”
“可以有。”
“上课太无聊，找点刺激。”
“还有谁？”
“冰默当然一起，”说着，我掰着手指开始数，“陈宽不错，雪晗和雪伦不错，哈林顿……其实也不错……”
“这么多，您要去龙之谷开疆阔域么？”一帆吃惊道。
“什么话，换个方式上课而已。”
“我以为只是浅尝辄止的冒险。”
“我想横穿过去。”
“那就是九死一生的玩命。”
“夸张了些，不过是这样。”
“我喜欢。”
“不怕死吗？”
“死了刚好陪师父喝酒。”
“我怕，所以要准备充分，去问问其他人的意思。”
“我很好奇，泰兰德前辈如何同意的？”
“谁说她同意了？”
“……”
“没办法，留给近卫的时间不多了。”
“这才是真刺激。”一帆感叹道。
从梦月楼出来，登上神山，周二晚可以沐浴月神之露。
再次见到萨尔，我上前询问道：
“前辈，您的《恶念瞥视》，我没看懂。”
“哪里不懂？”萨尔微笑着问道。
“都不懂……”
“光看，肯定不懂，你要去想，去切身体会，迟早会明白。”
“晚辈受教了。”
“有人托我带句话。”
“带给我？”
“是的，哈斯卡对你说：‘谢谢。’”
“神灵大人为何致谢？”我疑惑道。
“你让哈林顿明白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他现在怎样了？”
“很老实，下午的魔法课竟然没有睡觉。”
“这是好事。”
“当然，有了你这个追赶目标，所有天才都会勤奋起来。”
“这就是让我做老师的意义所在。”
“哈哈，安然很有悟性，”萨尔大笑道，“以我个人之见，还有一层意思。”
“愿前辈指点。”
“不可说，不可说呀，”他讳莫如深道，“你会猜到的。”
周三是学院最忙碌的一天，内外院的试炼课都集中在一起。
上午出发，老师带领，到龙之谷的外麓猎杀野兽，目的是让学生练习释放技能。内院的特权是，可以自由活动，外院必须结队，以妨危险。
在我看来，这种课实在无聊，杀几只野狗还要组队，练习技能衔接，最多打死几条灰狼，搞得一身伤。
很不幸，我被选中，成为本周试炼的带队老师之一，无聊的一天开始了。
不幸中的万幸，泰兰德考虑到我的情绪，把冰默分到了这一队，认识的人中，还有陈宽。
一大早走下楼，扑鼻的饭香迎面而来，她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冲我笑了笑，说道：“第一次试炼，紧张么？”
“试炼，在内院学生看来，不就是郊游嘛？”
“那我们两个第一次郊游，紧张么？”
“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带全装备没？”
“可以不带么？”
“不可以，”冰默摇摇头，“我带了两罐治疗药膏，还觉得不够用呢。”
“我们是去杀狼，不是屠龙，很难受伤的。”
“路过土匪村之前，你想过自己差点死么？”
“你说得对，一切皆有可能，我带上，全带上。”
“回复头巾还给你。”
“它更适合你，带上去很漂亮，我要之无用，没有大魔杖的空间了。”
“真的很漂亮吗？”
“谁说不漂亮，我跺他。”
二人嬉笑中，收拾碗筷，准备出门。
我带上疯狂面具，穿上假腿，背起玄冥盾牌，怀揣跳刀，左腰挂大魔杖，右边別黑皇杖。
冰默则是脚踩静谧之鞋，头戴回复头巾，胸怀暗影护符，颈垂空灵挂件，身后包裹中带着两罐治疗药膏。
第一次来祭祀城东边，空气多了几分清凉，极目远眺，连绵不断的山峰笼罩在薄雾之中，沿山路走进去，便是传说中的龙之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