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议事厅,众人坐定,新开始了讲述:
“第一次见到一帆,是在暴雪城的一个饭庄里。那时,他只有9岁,和另外一群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组成了一个帮派,组团挨桌要钱,不给钱就赖着不走,给少了也不答应,客人们都很烦。饭庄的老板拿他们也没办法,轰跑了,过不了多久又会回来,总不能让城防军来抓几个孩子吧。
一帆是那群孩子当中,最特别的一个,要钱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而是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瞪着你,好像作为要钱的一方,比给钱的人高贵。
当时,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这份孤傲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他的气质,给我一种非凡的感觉,当即决定,收他为徒!
我们二人达成协议,他的条件是:不许干涉他的自由;我要求他保证:永远不能背叛联盟。
就这样,开始跟我学习本领。见到安然以前,他有着年轻一代的最高天赋,练功刻苦,进步很快,可这个性格,一直没有改观。”
“他的孤傲,从何而来?”
新思忖了一下,叹气道:“告诉你们也无妨。相处了一段时间,一帆讲起了自己的童年。他的妈妈是暴雪城的一名舞女,舞女这种职业,说是帝国最卑贱的行当也不为过。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可能只是妈妈服务的一个客人。从小就被人看不起,受尽凌辱。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不容易,妈妈吃了很多苦,积劳成疾,在他6岁那年就去世了,他连埋葬她的能力都没有。妈妈临死前告诉他,不被别人看不起,最好的方法是看不起别人,这世上没什么是公平的,对得起自己,就够了。我想,这就是导致他性格养成的原因吧。”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命运对待幸福的人,才是公平的。想起自己的童年,有了莫名的苦涩,好像每个天才的形CD是畸形的巧合。
一帆醒来已是黄昏,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间,见院中立着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是他的师叔。
顿时打了一个机灵,清醒了不少。虽说昨天败在我手中,他依然带着轻蔑的眼神问道:“你来干什么?”
“忘了上午怎么教你的?”
“师叔,您来干什么?”
“我来问你,服不服气。”
“当然不服,你偷袭,胜之不武。”
“我不用跳刀,”说着,把科勒的匕首掏了出来,放在一旁,笑道,“再来一场,如何?”
“趁人之危?”
我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手指:“让你三招,三招之后我出手,可以不应战。”
“欺人太甚!”他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红色,“一帆应战!”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身形消失了,接连两道红光闪过,膝盖狠狠地击中了我的小腹。
“噗!”
闷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什么技能尚且不知,这一下好疼。
随即,耳边传来了一帆的声音:“师叔,依靠装备的移动技能比较低级,有火元素的地方,就有火之余烬!看下一招——无影拳!”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再次消失,转瞬,只觉周身上下,被锤了无数拳,每一次攻击都命中要害,可怕的是,不知何处出拳,自然无法闪躲。18岁有这样的实力,不负天才之名
“最后一招,请师叔指教,火海煎熬——烧灼锁链!”
霎时,只觉滚滚热浪自四面八方将我裹挟,道道赤红锁链在体表浮现,整个人被紧紧束缚,用力挣脱却动弹不得,这锁链异常坚固。
眼见我被控制,他举起拳头,朝着头部挥了过来。
“砰!”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我扬起右手,死死地握住了他的拳头,身上的锁链,渐渐消失。
他的表情很精彩,双目赤红褪散,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到的是我冷峻的目光。震惊之余,我猛地发力,把他甩了出去。
两人分开几步远,他稳住身形,问道:“师叔怎么做到的?”
“想知道么?”
“想。”
“以后再告诉你,”我笑道,“三招已毕,服不服。”
“服,我不是你的对手。”他的语音不再轻蔑,孤傲的人,只认可强者。
“今天找你不是打架,是讲一个故事。”
“洗耳恭听。”
“一个孤儿被爷爷收养,在圣光城长大,8岁之前说了不到10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只有自己,孤僻的性格让人担忧。
有一天,他发现爷爷手中的贵族圆环和力量手套变成了一枚红黄相间的护腕,眼中放出希冀之光,问了人生第一个问题:这是什么?
听到孙儿的问题,爷爷激动的落泪,向他开启了炼金术的大门。
性格使然,每个人都有无助的一面,孤独是参天和浮萍的极端,如果找不到自己的羁绊,天才终将堕入平凡。”
“我只懂了一点。”
“还记得你妈妈临死前说的话么?”
“当然记得。”
“不被别人看不起,最好的方法是看不起别人,这世上没什么是公平的,对得起自己,就够了。若能真正感受到母亲的良苦用心,你会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请师叔明示。”
“我先问你个问题,对于孤儿来说,从出生就没有父母,和幼年失去双亲,哪个更痛苦?”
“我不知道。”
“孤儿痛苦的根源,不在于失去,而在于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什么,你拥有的,比你想象的要多。我是这样理解你妈妈的话:所谓‘不被别人看不起,最好的方法是看不起别人’,不是要你以轻蔑的眼神藐视众人,而是用真正的实力征服一切。看不起,不是孤傲的态度,而是雄厚的资本;所谓‘这世上没什么是公平的,对得起自己,就够了’。可否请问,你知道什么是公平么?”
没等他回答,我接着说道,“常人之公平,是遭遇不幸之时,所有人同他一样落魄?是母亲离世之时,所有妈妈为她陪葬。认为命运不公,因为缺少了正视它的眼睛,当一个人的眼中只有自私和狭隘,孤傲和轻蔑,终成为命运的弃子。这个世界是公平的,看到有人衣着光鲜,在富丽堂皇的饭庄吃饭,看不到他们在背后十年如一日的付出,看到别的孩子和父母和和睦睦幸福生活,看不到命运安排给你的不是简单的平凡。”
说着,我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道:“既以天才自居,必须承担天才的责任。”
他闭上眼睛,没有回答,陷入沉思。
我接着说到:“妈妈最后的期望,你要做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他嘴里喃喃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自己?”
“低下高贵的头,收起莫名的傲气,忘记自己的不幸,珍惜此刻拥有。你师祖曾说过一句话:‘因为需要,所以付出,因为值得,所以守护’,天才,做点什么吧。”
说着,我整理好衣服,转身朝院子外面走去。
“师叔!”
我回头看着他,微笑道:“还有事?”
“你年纪比我还小,如何知道这么多道理?”
“我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