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声音不大但清晰可闻的钟声传来,食肆开放了。石岐当先奔去。很多人还是在原地谈论这刚才的搏杀,食肆一旦开放就不关闭,他们并不急着用餐。慕邦城不是尚武之城,像这样的宠兽之斗几年才有一次,更多的人更愿意多看看搏杀。
石岐和叶清冲进食肆,看着堆的像山一样的食物,分别抓过一只大海碗,也不管是什么,拿起来就往碗里装。边向桌子走去,边将东西往嘴里塞。感觉没多大一会功夫,石岐的碗空了,叉开双手直挺挺的坐着,“这味道比王厚实讲的好多了,”“是的,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必须亲口尝一尝,”叶清嘴里拼命的嚼着,从鼻腔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这些确实和王厚实他们的材料是一样的,为什么味道这么特别。”感觉食物已经顶到喉咙的小舌头,叶清认真的问道。“超级好吃,记住这点就够了。”石岐有点没心没肺的说。
“快看,真的有十屠。”食肆的西北角,几个人正襟危坐在桌前,进入食肆后从不离开,直至慕邦节结束。十屠,不是屠杀,是要吃尽食肆的美食,饮遍食肆的美酒,并记录成书。最后记载的是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种,火腿豆腐烩竹笋,也不知道有多少代十屠,离开慕邦节,没有那个十屠能重复出食肆的美味,虽然都是普通的食材,但是鲜美的味道无从模仿,对力量、敏捷、寿命的增强也从来不同。食肆里从来没有野味,慕邦城一带猎户不多,鲜有大批的野味出现,慕邦城守卫出动围猎一般都是猎取活物,训练成宠兽,训练过程意外死亡的,也是石师会与慕邦盟分享,难得一见。十屠整理厚厚的“食肆大全”记载唯一的一次难忘的野味是“炖龙肉”,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每吃完一块,都会昏睡片刻,对力量的强化也是最强大的一次,因此,十屠在记载中猜测是“炖龙肉”。
墙边上水池里清水在流淌,不能有食物剩下,清洗归置好碗筷,才能离开食肆,这些规矩石岐和叶清早就听王厚实他们聊天时说起过数次,并很快完成。两人挪着步离开食肆。
“找十召,”石岐和叶清同时说道,两人笑了起来,精彩的演出是不能错过的。
舞台的第一排摆着一溜蒲团,蒲团上的人盘腿闭目坐在上面,这就是十召。对十召来讲,没有什么比演出更能吸引他们,进入慕邦节的第一件事就是抢占最靠近舞台的地方。十召出现的地方,就是最精彩的音乐和歌舞演出的地方,至少石岐和叶清听说的是这样。
舞台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石岐和叶清在树下找个位置,静静地等待演出的开始。
一声笛声响起,四周瞬时安静下来,笛声似乎沿着空气的波动在扩散,瑶琴声音轻轻的响起,由低到高,交织着向四周扩散,箫声渐起,空气仿佛在轻轻的摇动,带着叶清,飞到天空。在天上飘啊飘,脚下五光十色的山峦起伏,飞到巨大的瀑布跟前,流水的轰鸣惊天动地,彩虹横跨天际,躺在白云上飘荡,沿着清澈见底的河水一路向下,转过河滩,繁花似锦,一朵茉莉在眼前缓缓的绽放,醉人的芬芳顺着鼻腔在脑海中回荡。音乐声已经消失了,众人鼻端的鲜花还在绽放,花香还在弥漫,众人沉醉着,痴迷着。
“好啊!”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大声叫好来,霎那间,欢呼声,掌声轰鸣起来,仿佛要将天空掀翻。
音乐声再次响起,舞台中央,一个美丽的宫装少女舞了起来。霎那间一种思念的感觉传来,一声叹息在大家心里升起,一份书信传来,思念的人儿要回家来了,笑意在少女脸上止不住,挥舞的手在笑,晃动的肩在笑,舞动的腿在笑,抖动的发梢在笑,台下的大家也在笑,喝彩声,掌声再次冲向天际。
随着音乐晃动的石岐没有留意到,脚下的青石化作深灰黑色的皮靴套在双脚上,沉醉在少女欢笑中的叶清也没留意到,攀爬的树枝上的树皮化作深黑褐色的皮手套套在双手上。
空旷的舞台上,一身青色长袍的中年人出现了,低沉的咆哮声中一只豹子来到中年人的身后,众人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要向身后退去。中年人微微一笑,抬腿向天空迈去,一步就是一百米天空上,人和豹大了一倍。又一步,又上了一百米,身形又大一倍。再一步,再上一百米,身形再大一倍。中年人还在迈步而上,恍惚间,人和豹消失了,又一百米之上,又大一倍的一个人和豹形的黄色焰火绽放,绿色、橙色、青色、蓝色、紫色、白色、红色,一个焰火尚未完全消去,一个更高更大的焰火又开始绽放,最后一个红色已经远在天边,和城一样大。所有的人疯狂了,音乐声响起,大家疯狂的叫着,舞着。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蒙蒙亮,叶清心中一紧:“七月九日中午前,还记得吗?”石岐脸色开始发白,在人群中向防护门奋力挤过去。
防护门边没有人,两人飞跑着冲出慕邦节城。慕邦节外还有不少彻夜狂欢的人群,还沉浸在焰火的震撼中,人们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但确实看到有人前所未有的提前离开慕邦节,立刻冲向防护门,离开几人就可以增补几人,从来没有用上的规则今天第一次出现,人们疯狂了。
石岐和叶清顾不上这些,奋力向慕邦城外跑去,正午以前赶到,那可是两天的路程啊。
跑着跑着,石岐听不到叶清的声音了,他停了下来,“你怎么这么慢?”石岐看着叶清追上来的影子吼道。
叶清追上来,一把拉住石岐,弯着腰大口喘着气,“你跑的太快了,比马还快。”
“比马还快?”石岐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叶清。
“是的,比马还快。”叶清慢慢气喘匀了,声音清晰起来,直起了腰。
石岐伸手拽过叶清的胳膊,“哪我带着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