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雪子商发现黎素离开，封锁了城门之前，江荣抱着黎素，站在城门之外。黎素回过头，看了很久，最后微笑：“我才发现，若我的故事是一本书。我和他，连以后用来回忆的东西，都那么少。”她回过头，“走吧，师父。”
江荣点头，将她塞进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坐在前面，策马而驰。黎素问：“师父，你陪着我一起去北封么？”
“把你送到哪里，安排好人，我就离开。”
“哦。”黎素看着雪子商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那弄潮可以陪我么？”
“不可以。”江荣说，语气不容置疑，“鹊儿的事情你还没有长记性么？我会安排人保护你，弄潮不可以陪你一辈子。”
“他不会像鹊儿一样。”黎素坚定的说，“弄潮不会，永远不会！”
江荣顿了顿，然后说：“那你也不能打扰他的生活了。”他语气放缓，说出了一个让黎素愣了好久的事情，“他和十长老唐菖蒲两情相悦，你的事情办完之后，我会亲自给他们举办婚礼。”
黎素怔了半响，有些眩晕，她愣愣的看着江荣，声音中带着哽咽：“唐菖蒲，是你的小师妹……”
“你什么意思？”江荣问，“你觉得，你认为菖蒲和弄潮的事情，是我授意的么？”
“不是，只是……”
“你不相信她会离开你！你觉得是我让他离开了你！”江荣轻而易举的驾驶着马车，月光倾洒在他的一身白衣上，反衬着光芒。黎素陡然被挑出心事，惊得说不出话来。江荣依旧静静地说，“黎素，你这样太自私了。你不能给他他想要的，为什么还要期待他一直在你的身边？”
“是么？”是我自私了么？黎素沉默片刻，忽然间想要流泪。从倾城驶到皇都的事后，她的身边，还有鹊儿，还有弄潮，江荣还是她的师父。即便是没有雪子孽，没有复仇，可她到底是拥有那么多东西。为什么离开的时候，却一无所有了。甚至，还把心留在了这里。
她要去一个遥远的国家，一个陌生的男人将要成为她的夫君。她的心中依然怀着不可告人的心事，身后还背负着整个南海国的血海深仇。她感觉自己输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输了输给了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今生的那些东西全都交代出去了。
“师父，我当年决定活下来复仇，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她问江荣，声音虚弱。
“素素，你还有希望。”江荣斟酌着言语，他实在是不清楚，他到底应该让黎素去反抗，去挣扎。去拼了命的得到和雪子孽的结局。还是应该劝她放弃。他说，“所以，不要怀疑当年你活下来的意义。有些人不属于你，但既然遇到了，也很好。”
“是么？”黎素问，“弄潮和唐菖蒲，会幸福么？”
“会。”江荣说，“他们的感情，会收到祝福。”
“那就好。”黎素闭上眼睛，“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