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朝岐王孤女朝霞郡主黎素品行端庄,恭谨端敏。现特赐婚于景王爷雪子景。钦此!”
一道圣旨横空降世,砸入了朝霞殿,黎素跪拜接旨,暗暗松了口气。带回了殿中,鹊儿一脸担忧:“郡主,这样的话,可就真是掺和进去了!况且此招未免太险,若商王知道了你是有意挑起他们两兄弟间的矛盾,那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呢!”
“无妨。”黎素毫不在意的命鹊儿收了圣旨,立于殿中一隅细细净手,“弄潮的要该换了,若有贺礼就全都收下。若有人访,就说我病了一概不见。”她用手帕吸了手上的水,方才提着药箱走进内殿。
内殿本是她休息的地方,可如今弄潮受了伤,她便对外宣称她便对外宣称弄潮回了倾城,暗中将他将养在这里。朝霞殿不让人进入,又何况是内殿,所以到目前为止还算是安全。但那也只是到目前而已,如今自己即将成为景王妃,身份不同以往,怎可像以前一样乖张任性!
她坐在床边,一圈圈拆下弄潮胸口处的纱布。弄潮身材略显清瘦,可到底是练武之人,即便是黎素,却也有些紧张,她的手法轻柔:“弄潮,圣旨已下,今晚我便差人来接你。你先离了皇都到倾城去,安心养伤,也快快招了月香阁的十大长老听我吩咐。三月之内必有大变,若是朝廷动荡危危及了我的性命,那还得靠你们来救。”
弄潮不说话,黎素却知道他懂了,便小心翼翼的上起药来。说起弄潮受的这伤,却也是十分诡异。那日狩猎大比同黎素分别之后,出了大比的林园,一只涂了毒的暗器却忽然袭来。弄潮反应极快,拔剑去挡,暗器却忽然裂开,从中钻出一枚绣花针来。
这针及其刁钻,弄潮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伤了胸口。针上之毒更为可怖,附近血肉立刻黑紫。弄潮心知不对,连用内力封了几处大穴,强撑的骑马回了朝霞殿。若不是黎素回来得及时,那只怕是性命难保。可后来毒虽然是解了,那附近的血肉却好像生生溃烂了一般。黎素日日用药敷着,这几天来才略有好转。
黎素猜不出是谁动的手,这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黎素怕了,这一次是真怕了,她不敢再把弄潮留在这里范险,真的不敢!黎素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弄潮,把鹊儿也带走吧!这个丫头在这里,我倒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弄潮睁开眼睛,一双清冽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黎素的心软了,别过头不去看他:“弄潮弄潮,你不要担心。但请做我最坚强的后盾,在我失败之时,还能留一条命同你高飞远走。”她上完药,又重新把纱布缠起来,缠完后给他盖上被子:“你可以先睡一会儿啦、晚上我出去一下,不知几时回来。我会留一封给师父的书信在桌上,你记得拿走。晚上子时,十长老便会来接你。你带鹊儿一同离开就是,等到了倾城,再让师父帮你疗伤。”
黎素笑了笑,披上一件貂裘走出内殿。鹊儿正在外面打扫庭院。鹊儿坐到榻上,轻声唤她。鹊儿放下扫帚进殿,歪着头问她:“郡主,你找鹊儿有什么事么?”
黎素让她坐下,微笑着说:“今日大乱在即,我正巧处于局中央实在是逃不过去了。所以说如今的皇都,实在是并不安全。”她自己动手倒了杯皋卢茶,目光罕见的沉静,“识时务者为俊杰。我需要的,是一个识趣的,能帮助我的人,而不是一个拖后腿的。你懂了么?”
“郡主!”鹊儿单纯,却也不笨,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惨白,“郡主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鹊儿!”黎素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髻,“你回去了后,就可以研究一下哪些地方是山清水秀人少的好去处。不到三月,我一定能够解决这里的事情。”
“是,郡主。”鹊儿起身,向自己所住的偏殿走去。黎素目送她离开,然后低下头将手中的皋卢茶一饮而尽。将茶盏丢在一边,开始在桌案上写信,却一不小心扭到了手腕,疼的呲牙咧嘴,她身体特殊,稍稍轻些的伤都会变成重重的淤青。这也是为何商王只是稍稍使力握了一下,在景王眼里,便成了那副景象。
写完信,她沉思片刻,看天也差不多黑了,便带上上次从冷宫拿出来的那件红色小裘。趁着明日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之前,她需要去一次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