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又是那个梦。
一片虚无、混乱，没有一个形容词可以形容梦境中的状态，思维清晰，却感受不到方位、大小乃至事物的存在。
不，这次有些不同，还有更多的东西，那道震动，疯狂、混乱、没有任何清晰的感情和思路，以及对那震动深深的恐惧，对这混沌世界的恐惧和孤独……
“又是这种情况？”杰顿有些担忧。
沈谦坐在自己的工作的控制台上，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自己的老毛病好像又犯了，不过这次好像轻了很多。
“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说出这具体是什么感受，我只能感觉到……很可怕。”
“会不会因为这个我们来到了这个世界？或许这就是我们合二为一的原因？”
“我怎么知道？”杰顿也没有再说下去，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沈谦也没有再想下去，他现在的思维非常混乱。
“杰顿，你以前和奥特战士战斗过吗？”沈谦不知道思维跑到哪里去了。
“战斗过，怎么了？”
“也就是说……我曾经的世界也存在着奥特战士咯？为什么……”
杰顿沉默了一阵。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其实就算在这个世界，奥特战士对于地球的接触也不过数十年而已，接触时间并不长，我们为了避开他们，凭借着全族的力量才跨越了宇宙到达你所在的地球，奥特战士根本来不及找到你所在地球的位置。”
沈谦的眼神有些黯淡。
“也就是说，那个宇宙人种族的科技已经到达跨越位面的地步了吗？”
“也不能这么说，所谓位面的定义其实一直没有确定，多是用来指两个不同的世界，就比如有的位面是由数个宇宙组成的，有的位面就是一个单独的宇宙，而有的位面则是存在于同一个宇宙的不同层次、不同次元，他们每一个都构成了一个单独的个体和故事，想要跨越位面恐怕我们还没有那个能力，不，整个宇宙绝大部分种族都没有那个能力，你所在的地球属于一个大位面、大宇宙的某个小宇宙的地区，类似于一个国家的某个省一样，我们顶多算一次长距离跳跃旅行。”
“我多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还回得去是吗……”
沈谦闭上眼睛，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宇宙比我想像的，要精彩的多的多……”
“没事吧？看你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迫水队长走了过来。
“没事，没睡好罢了，米库拉斯的数据已经补充得差不多了，除了胆小等性格因素无法剔除，整体的速度力量差不多可以提升了一成左右，这是极限了，剩下的就需要GUYS的技术整体提升才行……”
迫水队长拍了拍沈谦的肩膀。
“好了，赶紧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哲平就好了。”
沈谦笑了笑，也不推辞，他现在就是在尽力空出休息的时间。
“算起来，‘那个’提案递交上去也有几天了吧，真是的，一涉及到资金问题就拖拖拉拉的……”
沈谦低声碎碎念着，回到房间开始了日常的修炼。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沈谦桑，有怪兽出现了！”
直到未来敲沈谦门，沈谦才从入定中醒来。
“啊？来了来了！”
二人快去到达控制室。
“用来应击怪兽的V7T7已经被破坏了，怪兽注册代号，凯鲁比姆。”
“GUYSSallyGO！”
“GIG!”
因为之前的试验中，真理奈的右手受伤没有办法一起出战，拥有米库拉斯的小好成了最合适的出战人选。
“小好，你和我从地面行动，寻找最佳位置使用米库拉斯。”沈谦拉着小好来到车库。
“啊啊啊？我吗？可是……”小好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命令！”
“G……GIG！”
小好被沈谦吓了一跳。
路上，小好握着米库拉斯的胶囊止不住的颤抖。
也对，仔细算起来的话，小好没有怎么上过前线战斗，紧张害怕是在所难免的，毕竟她之前也只是一个幼儿园老师罢了。
“……”沈谦看着她，有些沉默，米库拉斯的实力不强，但是相比于之前GUYS的各类武器都可以说是一种长足的进步，已经有资格参与到和怪兽同等级的战斗了，这次小好可以说是GUYS的半个主力，如果事先部下计划，那么单纯的只靠GUYS杀死凯鲁比姆相信也不是不可以做到，但小好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还没有认清楚自己手里的力量，不，就算意识到了，没有经历过这种程度、超越地球文明的战斗的她，根本无法承受下这种压力。
没错，就是超越了地球文明的战斗，不要看怪兽、奥特曼之间的战斗非常原始，但这的确是已经超越地球文明一个层次了，不依赖工具和外力便能移山填海，虽然在电视里看到的画面多是用特摄模型、演员和后期特效合成而来，没有那样的震撼感，但在这个现实世界里，高楼大厦被一切两段，山峰被炸得粉碎，巨大的建筑物残骸从头顶被扔来扔去，也是多亏了这个世界的人神经够坚韧。
而且这只是战斗，而不是战争，如果只是战斗的话，人类依靠军队，付出惨痛的代价，依旧可以获得胜利，而一旦发展到战争，那么这直接就是一个文明层次的撵轧，没有半点余地的，只要有三百只以上且服从指挥接受过训练的怪兽入侵地球，又没有奥特战士这些外力帮助的话，地球就真的完了，剩下的便是人类苟延残喘的活着，如沈谦梦里的那样。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最初，在曾经的世界，沈谦看到外星舰队会绝望了。
沈谦叹息了一声，他明白小好紧张的原因，他也紧张和害怕，哪怕拥有杰顿，每一次他都会竭尽全力去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和最大程度的利益和效率。
地球防卫队其实从不安逸，从不轻松，更从不安全，因为这是战士的位置，战士就要战斗，战斗就要面对死亡的威胁，小好的害怕沈谦可以理解，但他没有办法。
地球防卫队其实从来没有电视里看到的那么美好。
天空之上，凤凰号一分为二，开始攻击凯鲁比姆，凤凰号虽然需要四个人驾驶，即分离后各要两名驾驶员，不过小好只是辅助驾驶，有没有问题都不大，只不过主驾驶需要负责更多操作就是了，不过以未来的水准应该很轻松的，万一坠毁了不是还能变身吗。
沈谦将小好载到凯鲁比姆附近一片楼房密集的地方，确保米库拉斯可以出奇不意的攻击凯鲁比姆，凯鲁比姆看起来攻击力非常强，这一片房屋估计是很难保住了，不如充分利用一下。
“加油吧，我在一边掩护你。”
说着，沈谦取出图拉依伽枪在小好附近寻找射击点。
“要进行干扰的话，用最大程度的功率，一块能量块可以使用三次，中等功率六次，至少五秒的换弹时间，最快速度消耗两块能量块后要有至少两分钟的冷却时间防止枪械承受不住，米库拉斯的存在时间是一分钟……”沈谦默默计算着数据，图拉依伽枪的贵重不用多说了，上次沈谦弄坏了一把，虽然当时情况情有可原，还是免不了吃了鸟山辅佐官的一顿排头，所以沈谦也开始注意这个问题。
而且所谓掩护，除帮助小好干扰凯鲁比姆的注意力之外，还要保证没有飞过来的建筑物残骸、巨石碎块和能量波，战斗拼的就是信息、战略、情报和技术。
就在凯鲁比姆的注意力被凤凰号吸引时，小好将米库拉斯的和记忆显示仪攥在手里。
“小好！往西北方向移动三十米，那里是最佳召唤点，可以用米库拉斯快速偷袭一波！”
小好身体轻微的有些颤抖，但她明白，她不能退缩，将胶囊装上，指向天空，一阵绿光闪耀，米库拉斯直接从天上压下，扑向凯鲁比姆。
米库拉斯这一下出现得简直太突然了，凯鲁比姆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扑倒在地，凤凰号和沈谦对准凯鲁比姆就是一阵输出，反正凯鲁比姆的仇恨全被米库拉斯吸引了。
凯鲁比姆甩掉身上的米库拉斯，爬起来怒吼一声，从头上张开两片耳朵一样的东西，张嘴就是一发火球把米库拉斯打飞，撞在一栋大楼上。
“米库拉斯！”小好惊叫一声，沈谦对准凯鲁比姆的耳朵就是一枪，打出一片火花的同时，凯鲁比姆也收回了耳朵，没有再吐出火球。
“那东西……怎能那么像太阳能发电板呢……”沈谦观察着凯鲁比姆的耳朵，抬手一枪打碎了一块飞向小好的石头，小好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米库拉斯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再也无法冲上去和凯鲁比姆战斗，只是捂住脸不断的往后退。
“米库拉斯！拜托了！”
然而米库拉斯害怕的转过身看着小好，眼神中流露着无助和恐惧。
不过可不管米库拉斯怎样，凯鲁比姆倒是被激怒了，一个转身，如同流星锤的尾巴狠狠地甩向米库拉斯。
“危险！”沈谦瞄准凯鲁比姆尾巴末端和刺锥的交接处展开攻击，疼痛让凯鲁比姆的尾巴一缩，擦着米库拉斯飞了过去。
被这一吓，米库拉斯吓得开始向小好逃窜，小好也是害怕得向后跑去。
“给我停下！”沈谦调到最大输出，一枪打在米库拉斯头上，米库拉斯一偏，摔倒在地上，正好一分钟时间到了，重新化为能量粒子。
看到米库拉斯突然消失，凯鲁比姆愣了一下，呆头呆脑的看着米库拉斯消失的地方。
如果只看脸的话，凯鲁比姆无疑是有反差萌的潜质，可是这个世界看脸可不是全部，被凤凰号和沈谦集中攻击了接近一分钟居然什么事情没有，尖锐的角、锋利的爪子和虎虎生风的尾锤都表明了他凶悍的战斗力，没了米库拉斯，头疼的就该是GUYS的众人了。
就在这时，凯鲁比姆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吓得大叫，直接飞了起来，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外。
“可恶……皮糙肉厚的，怎么打啊！”沈谦低声吼道。
“为什么不使用我的力量？”杰顿淡淡的声音响起。
“我不想！”
杰顿皱了皱眉。
“你这是怎么了？从今天早上开始你就怪怪的，难道是因为那个梦？”
“不，不是……不全是，总之我现在还不想动用你的力量……”
…………
“幸亏凯鲁比姆逃进日本海了，看看城市破坏成这样，你打算怎么负这个责任！”鸟山在指挥室愤怒地咆哮着。
“对不起！我、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小好低着头。
“身为GUYS的队员竟然临阵脱逃？！真是……”鸟山还没说完，便出门而去，他还要应付那些麻烦的记者。
小好依然低着头，未来走上前安慰她。
“没关系的，你不也努力了吗？不必自责。”
只不过小好的心情看起来依然有些低落。
沈谦叹了口气，这非得小好自己看开才行。
沈谦把这段战斗录像播放到大屏幕上。
“你做什么？”龙皱着眉头，众人刚经历战斗，尤其是小好需要调整心情才行，沈谦又把代表他们失败的视频拿出来。
“我要分析凯鲁比姆的弱点。”
“大家刚刚经历了战斗，都累了，要分析也不急于一时吧。”龙有些不悦。
“不行，凯鲁比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已经有了一个大略的计划，需要进行修正和训练，你们可以先去休息，我要抓紧时间。”沈谦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好有些疲惫，走出了控制实。
“你！”龙想要冲上来，却被未来拦住。
“迫水队长，基地的武器库里有复合弓吗？我说的是那种强力作战型，威力堪比狙击枪的那种。”
迫水队长看沈谦不像是在开玩笑。
“有，不过这种程度的武器需要进行审批。”
“那我现在就进行申请，还有一些箭矢的要求也一并申请。”
沈谦说着，将画面定格在凯鲁比姆用火球打飞米库拉斯的地方。
“这里怎么了？”哲平问道。
“看。”沈谦把镜头放大到凯鲁比姆张开的耳朵上。
“凯鲁比姆在使用火球的时候会把这里张开，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它吐出火球的时候会带动这里的肌肉，属于正常现象，另一种，就好比卫星上的太阳能充电板……”
沈谦还没说完，哲平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把这里破坏就能削弱凯鲁比姆的力量从而不让它吐出火球对吧？”
沈谦摇了摇头。
“可能性还在两可之间，而且凯鲁比姆的身体非常坚硬，如果只靠普通的攻击是没有用的，所以需要那种聚集于一点的强力攻击。”
“所以你就需要复合弓？”哲平点了点头，有些认可沈谦的计划，却也有点不放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吧。”乔治对自己的眼睛倒是非常有自信，这种狙击任务或许他罪合适。
“不行，你要驾驶凤凰号，不能为了这种还没有确定的假设浪费掉斯派修姆弹头，如果是真的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是假的，只要攥着斯派修姆弹头，就还有反抗的余地。”
其他人听了沈谦的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各自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迫水真吾和未来看沈谦的眼神有些担忧，沈谦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可是他们都从沈谦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一种倔强，一种坚持，一种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