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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空心的树

第二天,李夏突然出现在天台的时候,张晨早就忘了放假公交车上自己说的话了,张嘴就开始不停地炮轰着李夏。李夏撑着头,暑假作业大摞地堆在旁边,这次是玩的太久了,再次拿着笔感觉生疏不少,难怪老师常说不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再过十几天就开学了,李夏不想落下,前些时间拿成绩单李夏没在南州,打电话让牟黎帮忙取,听牟黎说这次成绩不错,好像在班级是第5名,应该这次不会在碰到张晨了。

张晨看着书,从窗口斜着看出去,公路上有腾腾热气不断向着空中散去,后面公园里的树叶绿的很有精神,李夏跟着这些不怕热的树叶一样,温度再高的天也都坐在哪里,但也可以看见李夏叼着雪糕又太专心解题,雪糕化了弄得到处时手毛脚乱的场景,通常这种时候就是张晨最高兴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这时的期待少,所以高兴来的总是很轻易。

张晨肯定李夏是不知道他们住的如此近,从张晨被李夏这个别人家小孩制压开始,他们会在不同的地方碰头,超市,公交车上,后山的公园,甚至是前面那家超好吃的面馆,但李夏不知道张晨,李夏每次都是低头活在自己世界,就算看着前方也没有注意过周围事物。

张晨和妈妈去超市,在选哪种牛奶时,李夏过来了,当然这次也没有看见张晨。张晨在另外一个货架边,看见自己妈妈拉着李夏问些什么,过后张晨妈妈又指了下这方,李夏象征的转了下头,张晨想,李夏,这次你肯定会吓一跳吧!哪知李夏只是望了下就点了点头,笑了笑就和张晨妈妈挥了挥手走了。

张晨低头笑出了声,李夏就是这样的,外热内冷的一个人,所有的礼节都做的一丝不苟,却唯独不会上心。那顺势的转头也不过是转头。这么些年,张晨妈妈每次遇到李夏都会问上几句话,李夏每次都会礼貌回答,也许说到底李夏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个阿姨和上次问话的是同一个人。

李夏提着袋子往家走,心里想着又碰着这个阿姨了,这几年总会被阿姨打听着放假去哪里,有什么学习方法,说是有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儿子,李夏那有什么学习技巧啊,一个人太过于孤寂就只有学习一条路罢了。朋友有,亲人也有,可是孤寂却从没有离开自己。李夏爸爸妈妈才离婚那两年,李夏跟着一群伙伴到处跑,害怕落单,害怕回去看见坐在窗前妈妈。但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大群人在一起也还是躲不开心里的空洞。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李夏看着错开的两次庆祝,突然就醒悟了,问题再也解不开,好像就是那时候,只要不会做的题李夏就会放不开,生活中的问题解不开,但是为什么学习上的问题自己还是不能解开。

张晨遇见李夏的时候,李夏已经过了一大群人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空洞的时刻,但是张晨还是感觉到了李夏是遇到了很大事情的,至少这么多年来就算张晨再讨厌李夏,也还是知道那件事情李夏至今都还是没走出的,尽管现在的状态看着已经很正常了,但是从转校第一次在朱译办公室看见半张数学卷子空着的李夏,就知道李夏心里问题已经开始越来越严重了,张晨觉着李夏现在就像一颗空心的树,努力的维持着表面的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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