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万才和刘强站在一颗大杨树下,眺望操场上八路军战士正在训练。
刘强对吕万才说:“臭小子,别再抱怨了,这回轮到你的可是一个好活。到上海把人带回来顺便还能体会一下十里洋场的花花世界。”
吕万才答到:“到日军重兵盘踞的上海,接一个被虎视眈眈盯着的‘特殊人物’,再穿越千里千里交战区把他带回来,这是一趟轻松的好活?部长你还是给我准备几口棺材吧!”
刘强不爱听:“你小子别乌鸦嘴啊——”顿了一顿“说说吧,你想跟我提什么条件?”
吕万才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强说:“跟我就不用绕弯子了……: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伪装者,一个能在任何场合变换角色的人。”
“嗯,侦查连长,张大宝!还有谁?”
“一个熟悉枪械,能够百步穿杨的高手。”
“狙击手王伏生,你肯定得带上的。”
“还有能够摆弄重装备,关键时候能够提供火力支援。”
“机枪手焦大鹏。然后呢?”
“一个不惧危险的人,手榴弹投的能够像掷弹筒一样准的家伙。”
“这可不是特务团的人,你是惦记上了358团的崔振芳了吧?”
“能行不?”
“行,没有问题,我负责协调。还需要别的吗?”
吕万才想了一会,摇头道:“别的就没有了。”
刘强接着说:“我再帮你补充一下,你们还需要一个优秀的发报员,能够随时保证和家里联系。”
吕万才给刘强倒茶水。说是茶水,不过是白水中飘了几片叶子。是什么茶就不好说了。
张大宝从外边跑了进来:“报告首长!您要找的人已经全部到齐。”
刘强点点头,说道:“好,走吧吕团长,让我们看看你的人马吧。”
吕万才陪着刘强走出屋子来到小院,此时战士们已经列成一排,精神抖擞,像一棵棵高大挺拔的白杨树。看见他们从吕团长来了,他们开始从左到右报名;
“侦察连长张大宝前来报到。”
“阻击手王伏生前来报到。”
“机枪手焦大鹏前来报到。”
“投弹手崔振芳前来报到。”
吕万才看了看问道:是不是还像少了一个?”
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发报员刘晓婉前来报到。”
吕万才闻声回头,发现一个女孩子已经走进了院子。这个女孩面目清秀,头上留了刘海,显得英姿飒爽,身着蓝色旗袍、剪裁合理,显示出身材丰姿绰约,温婉动人,实在别有一番风情。
吕万才觉得不可思议问到:“刘晓婉?你来干什么?哪都能有你的事呀!”
刘晓婉不满地瞪了吕万才一眼:“什么叫哪都有我的事呢?要不是你们刘部长请我,我还不来呢!”
吕万才一听忙把刘部长拉到一边:“我们是到敌后执行任务,这兵荒马乱的,千里迢迢带个女娃子也不方便。刘部长,请您再考虑一下,有必要把晓婉送到人命如草芥的日战区去锻炼吗?”
刘强说:“你小子别臭美了。你多大谱呀,执行个任务我还搭个妹妹陪你去锻炼?这次任务是非晓婉不可,发报员有很多,但是能够为流动工作团传输数据的就很少。晓婉恰恰是流动工作团最优秀的发报员。”
吕万才抱怨:“这么说就是缺她不可了?”
刘晓婉说:“说了半天,就这么一句明白话,这次任务确实是缺我不可。”
这时,旁边的张大宝忍不住了,“报告团长,我觉得晓婉同志可以去,她可以跟我扮作夫妻。”
焦大鹏也顺水推舟道:“我也觉得晓婉同志可以去……我可以保证晓婉同志的安全。”
吕万才板起面孔:“有你俩啥事?那凉快哪呆着去……”
刘晓婉却直接走向吕团长,大大方方挽起了吕万才的手臂。
这么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靠在身边,让多年戎马的吕万才脑子刹那间短路了。脑海中开启了尘封的记忆匣,闪现出另一个女人的身影,还有热吻和呓语。
刘晓婉发现吕万才失了神,用手在他的眼睛前挥了挥,大声喊道:“哎哎,愣什么神呀?你看我这套装扮怎么样?像不像个老板太太?”
吕万才这才回过神来说:“像,真像!没问题,你非常的优秀!刘部长,我同意刘晓婉同志去执行这次任务。”
刘强有些没想到:“真的?你这么快就想通了?”
吕万才说:“真的。我想通了。”走到刘强身边低语“我接不接受,您都有办法让我接受,与其没有结果地痛苦抗拒,不如愉快的接受。”
刘强哈哈一乐:“行,有长进,你小子还能进步。”
队伍解散之后。刘强将吕万才留下,两人顺着河堤并排而行,警卫员牵着马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凉爽的秋风迎面吹来,使人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刘强笑着说:“这次你小子是走了狗屎运,没有这次黄崖山之战,你这个驴倌儿当到啥时候还不一定呢。前一阵开大会,你跟首长叫什么劲呀。让你不惜一切代价,你就不惜一切代价,有事你私下找,你当场顶什么呀?”
吕万才想起来了在一次战斗动员会议上,参谋长问到他:“吕同志,你有什么话要说?”
吕万才回道:“我觉得抗日也好,打江山也好,讲求的不单单是毁家纾难,或者舍生取义,真正的革命者应该像山西财主一样精于计算,看看我们投资多少,收益多少,看看我们付出的代价与得到的回报是否相当……”
吕万才的言论明显不合时宜,首长听完他的话后气得将手中的钢笔狠狠扔在了桌上,其它干部也面面相觑,场面十分尴尬。刘强接着说道:“事后参谋长找我谈话,他说:‘这个吕万才啊,真是一根筋。首长搞战前动员,让各团团长发言表决心,他讲什么山西财主,讲什么精于计算,首长很生气,你得给他个处分,好好的教育教育他!’然后我告诉他说你就是这么个驴脾气。我让你当几天驴倌磨练磨练你的性格,不改好了,就不让你回来!最后还给你向首长求了情让他把处分给撤了。”
刘强又补充道:“这次阻击战尽管因为你的疏忽造成了巨大损失,但却也体现了你的勇气和革命意志,这次去上海接应“枪械师”的任务更为艰巨。还是那句话,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接回“枪械师”!而且要严格保密!”
吕万才抱怨道:“部长,你觉得这样一支队伍是能够执行敌后任务吗?多年的战斗生活,很多人的手上、肩头都有厚厚的枪茧,小日本一查不就露馅了吗?”
刘强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把特遣小组带过去,怎样把‘枪械师’接回来,办法你还得自己想。你的外号不是“鬼难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