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深夜,冰凉刺骨。昏黄的街灯照射下,圆子像一个幽灵一样,缓步向前走去。拐角处吹过来一阵冷风,圆子下意识的紧了紧口罩,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社区银行。
银行越来越近,圆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走到银行门口,他四处张望了一遍,确定没有人跟随,快步走进了ATM机。
看着屏幕上面6位数的一串数字,圆子咽了一口口水,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鬼使神差下,他按下了取款按钮。
“刷-刷-”的点钞声过后,机器下面的挡板移开,一沓子钱出现在下面。圆子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沓钞票,放在鼻翼下面死命的嗅着。接着,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取款的动作。直到屏幕上面出现“您当天的取款金额已达上限”的提示。
圆子心里一惊,出门的时候才叔反复交代不能取钱,回去以后少不得一阵责罚。
转念,圆子又想到,哥俩在工地辛苦一年,这些钱权当他自己一年的工钱,没偷没抢的,拿了就拿了。这样想着,圆子快步走出了门,怀揣着一叠钞票,圆子感觉心里很踏实。
想想马上可以回老家了,圆子心里很是高兴,这一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父母亲看到这些钱,别提会有多高兴。这钱该怎么花呢?父亲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次回去,无论如何得给他做个全身的检查。哥哥的婚事一拖再拖,因为家里穷,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多看他一眼。想想哥哥对自己的照顾,圆子暗下决心,剩下来的钱,让哥哥拿去给他张罗一个贤惠的嫂子。
想着想着,圆子渐渐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慌忙之中,圆子回头看去。
一块砖头迎面砸了下来,圆子脚下脱力,仰面栽倒在地上。那身影一屁股坐在圆子身上,一双干燥有力的大手顺势掐住了他的脖子..
路灯照射下,鬼魅般的身影扛着圆子的尸首,快步折了回去。
..
同一时刻,李炳才正指着饼子的鼻子,大声叫骂着。一群人围在他旁边,脸上满是愤怒。
“你哥俩一天有没点正形,啊?”
“我说了无数遍,不能取钱不能取钱,这钱是你个人的吗,这他妈是大家伙的血汗钱,你能取?”李炳才气得老脸通红,挽起袖子就要上来揍饼子,水生赶忙拉住了他。
饼子浑,但是也知道这钱自己动不得,想到老实的圆子,他一时间真是不敢相信。
“才叔,圆子他一会肯定得回来。要真是他落了这钱,我第一个修理他。”饼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李炳才在一群人的劝说下,冷静了下来。想想也是,凉他圆子拿了这钱也不敢跑,等着吧,等他回来再说。
一群人,三五成群的蹲在屋檐下面,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风越刮越大,屋檐下面的众人冻得直哆嗦。
“才哥,要不咱出去找找吧,这样等下去可不是个事。”
李炳才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于是一帮人三两一伙,分头向门外找去。
“水生,你跟饼子一路,给我盯死了他,别让他跑了。”
“好嘞”应承了一声,水生拉起饼子向前走去。
找遍了周边方圆500米,别说没有圆子的身影,就连行人也没见到一个。饼子心里越来越没底。起先,他以为圆子拿着这钱,去了什么洗浴按摩的地方,但是圆子素来老实巴交,这样的事说说他都脸红,更不提去做。所以饼子坚信圆子应该没有走远,找了一圈以后,饼子的情绪发生了变化。
“水生,你说不会出什么事吧?”
水生此刻也没底,怕饼子担心,嘴里说着没事没事,心里的疑虑却越来越重。
眼看出来2、3个钟头了,水生拉着饼子开始往回走。
路上,水生一句话没说,饼子也显得格外安静。
“要真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那女娃。”饼子狠狠的说道
水生闻言一怔,这关人女孩什么事啊?
“怎么不关她的事,我看就是他冯大拿不愿意出钱,给报警了。我跟你说,那些大老板们,一肚子坏水,什么阴损招都有。”
水生无语.
回到住处,出去寻找的人都已经回来了,一无所获。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少顷之后,都把矛头指向了饼子。饼子是圆子亲大哥,圆子跑了,饼子成了众矢之的。
饼子可没空听众人在这里牢骚,他推开挡在身前的工友,跑到厢房门口,一脚踹开了门。
“啊!”茵茵在门内发出一声尖叫。
“不好!”
水生和几个工友循声赶去,饼子一把抓着茵茵的头发,正欲一嘴巴扇过去,水生急忙抓住饼子的手,和工友一起死活把饼子拽了出来。
闻声赶来的李炳才,抄起手边的一根废旧钢管,抬手就朝饼子身上砸去。
饼子嘴角淌着血,狠狠的盯着李炳才“姓李的,这么长时间里,我忍你让你,可你别**以为我怕你,把我惹急了,全他妈完蛋。”
边说饼子边往后退,李炳才正欲发作,饼子又是一连串的话扔了过来:“我告诉你,还有你们在场的这些人,我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他妈别想整到一毛钱。”
“你.你.”李炳才气得浑身发抖
“你个王八犊子,你给老子滚,王八犊子!”
“砰”的一声,饼子甩上了院门,大步跨了出去。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兀自踹气的李炳才,摇了摇头,回屋准备睡觉。
月色照耀下,水生和李炳才一左一右,坐在井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