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子,你确定没有认错人?”曹水生望着不远处款款走来的那道身影问。
“呀,你他娘真**墨迹,照片我都看800遍了,我会认错?”一旁的胖子十分反感的回答道。
“可是,我总觉得咱们这样做,不太地道。”
“地道,你跟姓冯的讲地道,他鸟你是谁吗?”胖子的声音明显高了一个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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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冬日下午,曹水生和饼子已经在市七中门口蹲守了2个多小时。两个小时的蹲守,让他们感受到浓浓的凉意。此刻,饼子的鼻子已经冻的通红,像极了一颗熟透的草莓。
两人是地地道道的老乡,也是一个工地的工友。临近年关,承包商答应的工钱却迟迟不能兑现。眼看一年的辛苦就要打水漂,工友们在工头的号召下,召开了一次内部沟通会,最终形成决议:绑架承包商冯大拿的亲生闺女,逼他兑现工钱。
准备阶段,曹水生和饼子作为呼声最高的候选人,被推举出来执行这项充满挑战的任务。
经过一番打探,终于锁定了冯大拿闺女的学校,工头李炳才借来一辆二手面包,更换车牌以后,安排人带着曹水生和饼子来到了市七中门口。
拿着冯大拿闺女的照片,饼子咽了一阵口水“瞧这女娃细皮嫩肉的,摊上这么个爹,也只能活该你倒霉了!”
就在这个当口,那道身影越走越近,饼子难掩激动,脸颊涨的通红。曹水生望着远处走过来的女孩,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的妹妹。那女孩同曹小妹一般年纪,身材高挑匀称,脸蛋也十分精致。瞧那一甩一甩的马尾辫,还真如曹小妹一般。
曹水生愣愣的立在车旁,看着那女孩走过,竟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水生,快,上车!”饼子焦急的喊道。
水生一扭头,那女娃已经被饼子一把掳了上去。司机慌忙中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发动机猛的一阵轰鸣。来不及多想,水生跟着面包车紧跑几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那面包车,故意在附近饶了几圈,随后一头扎进了巷子里的小路。车上,女孩已经停止了无谓的反抗,正蜷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你听好啊,要是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什么罪都不用受。要是敢耍滑头,我挑花你的脸。”饼子用那资深惯犯的口吻,出言恐吓着。
听说要划脸,那女娃吓得差点哭出来,眼角噙着泪水,连忙点头答应。
面包车在一处民房门口停了下来,饼子捂着女孩的嘴,一把抱起,快步走进了院子。
里间内院的天井里,围坐着十来个穿着破旧的民工,望见饼子进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老李,李老板!”饼子冲着后院喊着。
“人我给带来了,下面怎么安排啊?”
后院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李炳才黑沉着个脸走了出来。
“你咋呼个锤子哦,生怕别个不晓得了吧?”他顺手敲了饼子的脑袋,恼怒的骂道。
“啧啧,这么漂亮的一姑娘家家,真是可惜可惜了了。”
“姑娘,你莫怕啊,我们不是坏人。你父亲欠了我们的钱,想赖账,我们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那姑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身体却兀自发抖。身为富家千金,她曾几时,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鹿子,你给做点饭去,女娃应该饿了。水生,带着女娃进里屋休息。”李炳才发布着一个个指令。
女娃走后,一群人又进入了紧张的探讨、磋商环节。
“直接给姓冯的打电话,人在我们手里,不怕他不老实。”
“他要狗急跳墙怎么办,咱还能撕票啊?”
“撕票就撕票,他不让咱活,咱也不能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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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晌之后,李炳才大手一挥,制止了这种无意义的争吵。
“都听我的,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接下来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处理。”
众人闻言散去,留下李炳才一个人黯然神伤。
琢磨了一会,李炳才给冯大拿打了个电话“冯总,侄女还没回家吧?”
“老李啊,跟你说多少次了,我没钱没钱,我的钱都在项目里面投着呢,开发商不跟我结,我拿什么跟你们兑现。你稍安勿躁,安心在家等几天。”
“哦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关心关心侄女回来没有。”
冯大拿闻言一愣,也是哦,这都晚上6点多了,平时这个点,早该回来。
他心里一急,操起电话打给了女儿班主任。
电话打了一圈,打听不到女儿的下落,他开始着急了。想到李炳才那个摸不着头脑的电话,冯大拿给回了过去。
“我说,炳才啊,你是不是看到我女儿了?她在哪呢?”
李炳才阴声一笑“冯总,我今天刚好路过侄女学校,顺道就给她接了回来。你放心啊,她好着呢,能吃能睡。”
冯大拿闻言直接急眼了,慌忙哀求道“炳才,李哥,咱有话好说,你别拿孩子出气。”
“那哪能呢,我真是顺道接的侄女,冯哥你就放心吧,侄女在我这,少不了一根毫毛。”李炳才继续打着马虎眼。
傍晚时分,冯大拿爱人文秀回来了,听闻女儿被绑,又是一阵哭天喊地的闹腾。
冯大拿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想了想,他给开发商去了一个电话。
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个开发商,都是人精,就像那******貔貅,只进不出。冯大拿把女儿被绑票的事情拿出来苦苦哀求,对方波澜不惊,只是建议他赶紧报警。
挂了电话,冯大拿骂了半天娘,抄起手边的物件就往地上砸。
要说这冯大拿,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在这圈子里混,要是口碑臭了,那直接就是混不下去的节奏。所以,只要上游开发商按时兑现工程款项,他一般来讲是不会恶意压着不兑现的。
可此刻,他确实是没钱,十几套商品房的工程,断断续续进行了将近一年,不仅手头能用的资金全砸了进去,还借了不少高利贷。
“要不,咱再凑凑,先把人给弄回来?”文秀小声的问他
“凑?你上哪去凑,但凡能有人借我钱,我能不去想办法吗?”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茵子在那群大老爷们那一直呆着吧。”文秀委屈的说着,说完又开始低声哭泣。
“哭、哭,你他妈就知道哭!”
冯大拿心烦意乱,事情在哪明摆着,开发商不给结算工程款,他冯大拿就没法和工人们兑现;他不跟工人们兑现,女儿就回不来。而那群灰头土脸的民工,你把他逼急了,可啥事都能干出来。
这事,成了一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