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他们走出了板房,这时外面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现在我的精神很恍惚,这一切来的都太快了。
“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对不住了。”Peter郭在我身旁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哼的冷笑一声再没有回应他。
“你们还需要什么装备么?”撒仁显然问的不是我。他们二人也并没有回答。随后撒仁向板房的另一侧走去,我们三个跟在了后面。
我们走到了四个板房围起的地方,眼前的一切让我有些窒息。我暂且把被围起来的地方叫做广场吧,广场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旁边就是被挖出的土堆,这里甚至还有一台挖掘机。
四个板房的窗户上都架着枪,枪的后面都有装备精良的枪手,枪口则全部对准着这个巨大的坑洞。这场面实在是太大了,在大陆能弄成这样,他们这些人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
这坑洞里究竟有什么?需要这种规格来对待,看来今天是九死一生了,现在我反而不害怕了,可能真的是麻木了。正当我出神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
雪越下越大,这些人穿得却都很轻便。“生死各安天命,大家小心!”撒仁一反常态,这句话说的声音很洪亮,很真诚。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余墨和Peter郭也向大坑走去,我下意识的要跟上,这时撒仁抓住了我的手腕,扭头看向我。
“跟着我。”撒仁的眼睛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余墨似乎听到了撒仁的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我,只是一瞬间他就扭过头去继续前行,一种说不上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们一行六人,走下了深坑,这时我才发现,深坑内侧竟有三个黑洞,每个黑洞都被一盏探照灯照射着,这三个黑洞在我这看去,竟像是等边三角形的三个端点。
这三个洞的洞口很圆,也很大,我这个身高不弯腰走进去应该很轻松。但是洞里的情形在我这就看不清楚了。
余墨和Peter郭两人一起走进了一个洞口,另外的四人走进了另一个洞口,还剩下一个洞口没有人进去,想必那就是留给我和撒仁的吧。
现在就剩下我和撒仁伫立在这风雪之中,我仿佛听见了在这幽暗的洞穴里有什么在召唤着我。
“撒仁,我能问你些问题么?”我忽然意识到现在是发问的绝好时机。
她并没有回答我,也没有看我。我还是决定要一问究竟。
“你要带我进去干嘛?为什么选我?”
“我不知道。”撒仁说的很平静,她把注视坑洞的目光转向了我,我和她四目相对,她很真诚,很无奈。
“人生总有些突如其来的残局,而命运才不管你是不是一个棋手。这话你一定感同身受吧,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撒仁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而是抬起头看着天。
我忽然对她产生了一丝同病相连的怜悯,只是这种怜悯只是一闪而过。难道我还有去同情他人的资格么?
“给你一把手电,一会跟紧我,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慌,万事有我,走吧。”撒仁又恢复到那种面若冰霜的表情。
“我必须要跟你走么?”我问撒仁。
她径直向坑洞走去,我无奈的笑了笑,大步的跟上了她。坑洞这有人工修整出的缓坡,很容易的就来到了我们的洞口这。
这洞口很大,比我之前目测的还要大,用手电向里照去,这是一条向地下延伸的通道,通道是一级一级向下的台阶,这里的一切在探照灯照射的雪夜下,给人一种很古朴很神圣的感觉。
洞外有很多小块的碎石,可能是之前洞口是被巨石所密封的,后来被人工破坏了。
在这向四周看去,每个角度都有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这里,看来里面无论会跑出什么东西,都逃不出这张巨大的火力网。至于是不是针对下去的人,这点我还是很放心的,就这种地形,这简直就是屠龙刀拍苍蝇。
在洞口我们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撒仁走了进去,我一直跟在她身后离她很近,她在迈进洞的那一刻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似乎是“求仙路,莫回头。”
我和撒仁一步步的向下走着,走的很慢,很小心,这里有风,但是却不凉。这里除了黑之外,我感觉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当我们又向下走了很久后,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愚蠢。通道已不再向下,已经变成了水平方向,我和撒仁似乎已经从通道中走出,眼前的一切变得宽阔起来。
我用手电向四周扫去,手电的光竟照不到任何边际,我跟着撒仁继续向前走去,手电还是只能照射到脚下的地面,我决定试试看能不能照射出通道的那面岩壁。
当我用手电照过去时,仍然没有手电光线的反射,洞口也看不见了,我的心一下慌了起来。
“撒仁,我们来时的路没了!”我赶紧叫住了撒仁。
“往前走就是了。”她还是那副语气。
“这是什么地方,通向哪,余墨他们呢,你们到底要我干什么?”我必须让撒仁给我一个交代。
撒仁转过身来看着我,她一身黑袍转过来时竟像是凭空出现了一张脸,这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只有向前走才能有你想要的最终答案,但我知道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一会我们三拨人会同时打开一道门,这样我们才能去到那最终的目的地。那里可能既有你想要的答案,也可能会有我想要的答案,至于你干什么,那是你玉中人的使命,这也是我想知道的答案之一。”撒仁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话,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撒仁停顿了一下,但还没等我开口,她又继续的说了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可怜,特无辜,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玉中人的背后有多少人要为了你出生入死!”撒仁说这些时显得有些激动。
我心中的火一下就上来了。
“什么狗屁玉中人都是你们给我安的!要不是你们胁迫我,我才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你们出生入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即使是为了玉中人,也不是我金衣!”我冲撒仁喊到。
“呵呵呵呵呵!”撒仁竟笑了起来,这声音显得十分的诡异,“金衣不过是个名字罢了,谁都可能是金衣,但只有你才是玉中人。”撒仁略显嘲弄的对我说。
“什么意思?”这话我搞不懂,但我隐约的感到,这一定和我的困惑有着巨大的关系,可能是我激动了,我抓住了撒仁的肩膀。
可就在我碰到她的一刹那,她就轻巧的挣开了我,继续向前走去。“答案也许就在前方。”撒仁幽幽的说道。
我迅速的跟上了撒仁,她的步伐快了起来,走了大概两分钟,前面出现了一片光亮。这片光线泛着微微的绿色,仔细看去,这一片光亮中间还有一道黑线。
又走了一会,我们来到了这片光亮这,原来这道黑线竟是一座拱桥。这种拱桥我只在书本里见过,如果它被建在风景秀丽的景区,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显得那么冰冷阴森。
这光亮,似乎是一种会发光的液体,这座拱桥则是横跨在这片液体之上。撒仁在桥下伫立了一下变走了上去,我也跟了上去,但当我们走到了桥的最高点时,我忽然感觉到视野的两边,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
当我向左扭头看去的时候,我一个趔趄差点掉下桥去!余墨和Peter郭出现在了光亮之上,这把他们二人映的有些微微发绿。他们怎么在这?我还没来得急喊他们时,我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我没用手电照向那里,他们居然还他妈会发光!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甚是呼吸都有些困难!我看向撒仁,撒仁显得异常紧张,和我一样紧紧的盯着那边。
余墨和Peter郭背靠背现在光亮中央,他们二人似乎在和什么东西搏斗,Peter郭依然拿着那柄短剑,他的怀里好像还抱着个什么东西,仔细看去,竟是春晓山庄那跟着我们的兔子!这兔子难道是他的,Peter郭这一路都带着它?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真是太玄乎了,但是想都不用想,更玄乎的永远在后面!
“你看这边。”撒仁的声音颤抖着。当我转过身去向另一侧看去后,眼前的景象比刚才的还要震撼。
阿乐,吉达,老李,董事长,他们一行四人也出现在了这片光亮上。他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雕塑,这个雕塑是跪着的,跪向他们的前方,但是身子和脸却冲着这四个人,显得异常的扭曲,雕像的双臂垂在身前,手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头颅!好像是想把这颗头颅展现给来人。
这雕像好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似乎还在我刚才来时的那种通道里,即使是跪着的雕像也足够阻挡住他们的去路了。这四个人,似乎很忌惮这个雕像,在离雕像很远的地方讨论着什么。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撒仁打断了正在出神的我。
撒仁身穿黑袍,头发也是黑的,我之前跟着撒仁,凭借的是她手电照射出的光,但现在我的前方已经没有了光亮。
我的愤怒已经远超恐惧了,把我骗过来的是这些人,把我扔了的又是这些人。我一个二十一世纪和谐社会下的正能量青年,居然让他们把我弄到了这个鬼地方。既然找不到撒仁,我也不认识路,我还是回桥上等着吧,毕竟那还能看到别人,还能有些光亮。
但当我回头时,一句“***!”脱口而出,我身后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当我想回去找桥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句话,“求仙路,莫回头。”。我在内心把方圆五公里的人全部问候了一遍。四周全是一片黑暗,我根本分不清方向,身边没有人,感觉这里有些安静的过分,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在我四处环望时,忽然感觉有一丝光亮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顶端。我抬头看去,我的头上竟出现了无边的星空!
此时此刻,我竟分不清我究竟是身处地底,还是在那没有污染的苍穹之下。这片星空很美,但依旧改变不了我置身危险的事实。这些星星究竟是什么呢?是会发光的虫子,还是会发光的石头?
不管是什么,这里的高度应该都不会太高,要么这得是多大的虫子或是石头啊。我继续观察着这片星空,居然发现了北斗七星,看来这应该是用会发光的石头人工修建出来的。难道这就是夜明珠?这些要真是夜明珠,这得多少钱啊!阿乐他们几个显然不是为了这片星空而来,要么他们不知道,要么这些发光体不是夜明珠,要么就是后面还有更有价值的东西!
要是最后一种可能,那又会是什么呢?
我在黑暗之中,凭借着这支照不出多远的手电筒继续摸索前行着。我感觉我所有的感官在这片黑暗之中,都变成了无用的零件。我喊了几声撒仁,不出意料的没有接到回应。我机械的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又来到了刚才的拱桥前。
我忽然笑了出来,不禁的说道“鬼打墙?俗!”。我又一次的在这种极度危险和令人恐惧的情况下,迸发了出了强烈的幽默感,我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
鬼打墙,鬼打墙,我既没有风水知识,也没有同伴,更没有摸金祖师爷的保佑,我这么一个三无选手该怎么应对,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我忽然冒出了一种想法,我是玉中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需要我,这么说在这些人中我勉强算个主角,我现在最期待的就是主角光环的降临。但是现实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求人不如求己,这对我这种智商的人来说,应该算是下下策了。再次来到桥下,两边还是会发光的液体,我来到了液体边上近距离观察。用手电照去,和水并无二致,但是手电照射不到的地方,或是关上手电看去,液体就会淡些淡淡的绿光,目视过去,还能感觉到光线向四周辐射着。
刚才看见的人,应该都是液体成像的效果,我不敢去触碰这种像水的液体,天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我一步一停的走上桥去,时刻的观察着两遍,但并没有出现像刚才一样的情况。
但当我走到拱桥的最高点时,一切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