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小厮为他倒了一杯茶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只是今天,独孤锐敏锐地发觉床上一向悬挂的纱帘被垂放下来,便叫住了想要退下去的贴身小厮:“高远,今日谁进过本王的寝室?”
“回王爷,您的寝室一向是春华姑姑整理的。”
高远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他八岁的时候家乡闹饥荒,为了给家人换取一些大米,他自卖给人牙子,几经转手,因为长得敦厚,个性也很老实,最后被秦登买进了王府来。
当然,关于他的祖宗十八代,秦登也是查得一清二楚,确认没有疑点,才让高远进了王府。
独孤锐琉璃般的眸子转了转:“是吗?除了春华,就没有别的人进来过?”
“这……天气转凉,秦伯曾经进来,只是让人为您多添了一床被子,然后就离开了。”
“被子?”独孤锐高挑的眉头一蹙,墨黑的眸子看不清任何情绪。
“是的,秦伯让人把被子抬进来。放好了被子之后,秦伯才离开的。”高远据实以告。
独孤锐嘴角缓缓勾起,望着那薄薄的轻纱,眼神锐利如刀:“这床被子看来很是厚重暖和,居然要‘抬’进来的,秦伯真是想得周到,有心了。”
床上的柳依依一直屏住了呼吸,听到那个“抬”字,心中一跳。
他这语气,感觉话里有话啊。莫非他发现了?她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独孤锐抬眸,直接说了一声:“出来!”
虽然语气不重,但那冷淡中隐隐包含的威严,令柳依依心下一跳。难道他真的发现她了?
柳依依心下一沉,但不觉得自己已经被人发现,她咬牙死撑。
等了几秒仍旧没有动静,独孤锐拿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吩咐道:“今天天气暖和,并不需要多加棉被。高远,你去把那床棉被‘抬’出去扔了吧。”
独孤锐说完,轻轻啜了一口茶。入唇甘甜,只觉得春华的泡茶手艺又增进了许多。
躺着的柳依依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卧槽!抬出去扔了?扔哪里去?
这个坑爹的王爷,做事要不要这么出人意表?她现在跳出去,会不会比较好?
然而,想起自己身上近乎一丝不挂的衣裳,她实在没有勇气在此情此景跳出去。
“是。”高远虽然不解王爷为何有此安排,但还是应了一声,走近床边。
“扔出去之后,本王的床要重新换一张,被子枕头都要重新置换。另外告诉秦伯,本王的床,不是什么‘被子’都能往上面摆放的。”
柳依依眉头一皱,原本打算忍气吞声,但如今有些忍不住了,他什么意思,当她是阿猫阿狗嫌弃她?
此时此刻,如果她还不知道这个王爷一早就发现了她,她就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想到高远一打开床帘,也肯定会发现她,她宁愿破罐子破摔了,也不要这个王爷这般低瞧了她。
“就算你是身份尊贵的王爷,但一个说不定是基佬、连女人都没有尝过滋味的无能男人,还好意思嫌弃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柳依依心一横,站起来拿被子一卷,裹住自己,打算出来找他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