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独孤锐站在书桌前,一头乌丝垂在身后。他换了一身便衣,那支经常陪伴他的玉笛,作为装饰般挂在腰间。
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灯光下越发的莹白如玉,他手执画笔,正在描摹一株柳树。
“爷!”玄影从外面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半张脸仍旧隐藏在面具之下。
玄影身份特殊,无论府中还是外出,向来不会轻易将真面目示人。
独孤锐手一抖,纸上多了一块污渍,墨水已经在纸上晕开了。
画中的柳条只画了一半便被污渍阻挡,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显然,画已经被毁掉了。
玄影见状只觉眉心一跳,知道是他打扰了爷的雅致,忙不迭低头:“请爷责罚。”
“发生了何事?”他问道。一袭绣红纹的黑袍,越发显得他身姿超然,遥遥若高山之独立。
玄影想起刚才打听到的消息,连忙禀报:“秦伯回来了!”
“嗯。”独孤锐应道,算算时辰,秦伯也确实该回到府中了。
看了玄影一眼,他将画笔搁置在一旁:“怎么了,秦伯还在为我送走那些侍女而气恼吗?”
侍女被送来之前他故意安排秦伯出门一趟,目的就是为了能趁机把那些侍女退还回去,如今秦伯回来,知道他没有收下任何女人,自然会找他说教说教了。
没关系,大不了又是如往日一般被唠叨一番,很快便会过去的。
何况他知道秦伯今日回府,早上便出门躲避了。如今秦伯得知消息已经好几个时辰,早过了最恼怒的时刻,应该也不会唠叨他太久的。
“爷,不是这么回事,大事不妙啊!”玄影抬起头,话语轩昂:“秦伯根本一点都没有生气!”
虽然他很佩服王爷如此胆大,敢直接把皇上送来的女人给拒了,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人头不保了,但这回,只怕这后果难以预料。
秦伯这回可是真的恼了,毕竟秦伯可是看着王爷长大的,要狠下心动起真格来,王爷也会招架不住,避无可避。
“秦伯没生气?”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独孤锐璀璨的双眸抬起,眼睛里闪动着千种琉璃的光芒:“秦伯愿意放弃了?”
这应该不大可能。若秦伯真的想通了,他倒是乐意之至。
对于一个无时不刻不关心他子嗣问题的长辈,他偶尔也甚有压力。
“不是!”玄影摇头:“秦伯这回铁了心,亲自带了一个姑娘回来,说是要给王爷侍寝的。”
“什么?”剑眉挑起,独孤锐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向标榜循规蹈矩的秦伯,会以下犯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这般明目张胆,算起来,也是头一遭了。
“爷,需要我把那个姑娘……”玄影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独孤锐沉默不语,良久,他摆了摆手:“不用,顺其自然吧。”
若他让这个姑娘消失了,下次只怕秦伯还会带回千千万万个姑娘。
为了以后的清静,他该让这出戏继续唱下去。必要时,还可以杀鸡儆猴,永绝后患。
“是。”玄影看出独孤锐眼中的决绝,心中默默为撞在枪口上的某姑娘点蜡。
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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