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路远毒谋无处展尚香之志不须眉
第二天。早上，路远日常修习了一遍翻天印。中午，与诸位女将进行切磋。虽然出了那档子事，但路远这些天依旧很认真的指点这些人。有“翻天印”这种黄金级锻体绝学在手。他很容易就能帮这些女兵们指出锻炼时的错误之处。并用推宫活血之法，替其中一些女兵治疗了之前训练时留下的暗伤。而经过这十天的修养。路远也通过翻天印与乾坤大挪移的互相运作。在昨天晚上，将自己体内残余的最后一点毒素排泄出了出去。此时。除了手上没有把称手的武器，路远处于最佳状态。
傍晚，路远等的人到了。却并非路远想象中的人。
准确说说，并非路远想象中的那么多人。
来人，孙尚香。一人。
路远却是没想到孙尚香竟然如此胆大。亦或是这世界高端武力比自己想的要高？所以孙尚香有恃无恐？
路远用过晚饭。两萝莉收走碗筷没多久，鲁淑就带着孙尚香走进了路远的卧房。孙尚香与路远互相打过招呼，而后两人在卧室的另一边草席上，隔着茶几相对盘坐。略微沉默后。孙尚香不顾旁边鲁淑劝阻，执意将鲁淑与其他人斥退了出去。不仅是斥退出房间，路远分明的听到了周围的守卫离开的声音。而后大院外的士兵也渐渐开始离开。
好一会儿，孙尚香好似正在考虑说辞。两人沉默了大约一刻钟后。孙尚香主动开口。
“我从鲁淑处得知先生乃是有大志之人。先生武勇我已知晓。却不知先生准备如何证明自身军略之才？”
路远略微差异。他虽然想到了孙尚香既然一个人来，就应该已经对他有所期待了。但也没想过孙尚香如此急切。看样子她很是急缺合用之人。
路远整了整衣冠。正色道：“不知孙小姐最想问何事？若只是想听袁某夸夸奇谈天下大势，袁某倒也可以无所不言。”
孙尚香听得此言眉头一皱。但随即便抬头，看着路远双眼。斩钉截铁的问道：“我想听先生讲破曹之策。”
是“小姐”想听“破”曹之策？
路远的话让孙尚皱了眉头。反问：“怎么，难道先生以为这事只有我哥能听而我却听不得？”
虎父无犬子。哪怕是母的，也是好一头江东母老虎。
感觉到孙尚香身上传来的隐隐霸气。路远在心中暗道。
心中早有腹稿。路远立刻反问孙尚香“我有上中下三策。小姐想听哪一种。”
孙尚香略带诧异问道：“上策为何？”
“东吴投降。”路远语气平淡。
孙尚香眉头皱起“那中策为何？”
“赤壁军投降。”路远语气依旧平淡。
孙尚香深吸一口气，才把胸中怒火压下。然而语气已经冷淡起来。“那下策又是为何？”
“小姐联姻曹操。”
“乒乓！”
路远话音刚落，孙尚香便勃然大怒。一手便拍在茶几之上，拍的桌上茶具全部跳起翻倒。怒道：“没想到原来阁下真身乃是曹贼派来的说客。行事如此卑劣之徒也想枉谈劝降！？真当我东吴无人否！”
没等孙尚香拂袖离去。路远接下来的一句话把孙尚香定在了原地。一句只有两个字的话。
“火攻。”
“恩！什么？”
路远叹了口气，用十分真诚并怜悯的眼光看了看孙尚香。当然这些都只是演技而已。但是已经足以刷够逼格，提升接下来路远话语中的可信程度了。
“兵家之事，以正合，以奇胜。曹军势大，正面交战。东吴与之相比，根本是以卵击石。若要获胜，得用奇谋。”
“我有上中下三策，皆为奇谋。然恐都无法成功。”
孙尚香被路远吸引了注意力，察觉到了自己刚才恐怕“误会”了路远，再次正色问道“阁下此言何解？”
路远也很配合的叹了口气。一副十分感慨的样子说道。
“袁某上中下三策。上策缺人和，中策缺地利，下策缺天时啊！”
孙尚香更是迷惑。不过这次路远倒是没有拖延时间。
“先说下策吧。”
“下策，本为火攻连环之策。”
“愿耳闻其详。”
“曹军远来..水土不服，必生瘟疫..水性不服。荆州水军统领蔡瑁张允担当重任..此二人一死，曹贼再无通晓赤壁天时之人..彼时，找人假意投降于曹操..后献策连环船只之策..夜度小船，船上多煤炭鱼油易燃之物..大火燃起，兼且曹军后路有刘备军扰其粮草，至此曹军必退..事后可顺势收复荆州等多地，一举成就大业！”
路远婉婉将三国演义电视剧的赤壁剧情一一道来。孙尚香越听越是入神。待到听完。立刻长身而起，对着路远双手抱拳拜服。
“先生果然大才，恐绝不逊色与我家大都督，等..”
“且慢且慢！我话还未说完，小姐先莫要如此高兴。此时若是高兴，却是太早了啊！”路远没等孙尚香兴奋多少，便摆手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恩？
孙尚香听到路远所言后，也未有继续坚持，顺势坐了下来，等待路远下言。
“此策能够成功，须有三大关卡需要攻克。一，必须得有足够的引火之物与箭矢。这是最为基础的条件。不过我相信以东吴之力，应该可以赶在大战来临之前完成。是否？”
孙尚香点头称是。
路远接着说道“二，必须得明确曹军除蔡瑁张允之后真的再无清楚赤壁天时之人。请问孙小姐，如何确定此事？而若真是还有其他人通晓此事，又该如何补救？”
路远此问把孙尚香问倒了。于是孙尚香反问“先生可有何法补救？”
路远摊手回答道“无法。真的无法。赤壁对岸曹军之中有多少乃是左近渔民，有多少乃是熟知赤壁天时之人。袁某真的无法得知，亦无能及时补救此种情况。”
孙尚香皱了下眉头，按下这点不表。继续问道“那第三个难关为何？”
路远淡淡的接回话头“哪怕曹操自大。侥幸让我等躲过了第二关，还有第三关。这第三大难关，便是天时。纵然知晓赤壁气候变化。乃至于具体到何时何刻。若是曹军自身不配合。也是无用。”
“吴军去的早了。风向不对，没烧着曹军，反而烧了自己。”
“然而去的若是晚了，曹军恐怕早就借着风势度过了江面。此间时间把握之准，半靠人为半靠天。”
“甚至这人为，都与周瑜，周大都督的领兵统御能力，以及江东无数精兵猛将无关啊..”
孙尚香深吸了一口气。把路远未尽之言说了出来。“要争取这一半人为，便是先生所说的和那曹贼联姻一事！”
路远双眼猛睁“没错，在下思来想去，如此重要之事，如此瞬息必究之事。唯有一身份足够之人，以十分合理之理由，亲赴对岸。与曹操等人蹉跎时间，直至曹操等人大军登船，风向转变。火攻之策，方才能开花结果。否则，踏错一步，万劫不复！而且！就算侥幸成功，其实也只是暂退曹操。总有一天曹军必会卷土重来。”
孙尚香闭上双眼，脸上满是痛苦挣扎之色。最后慢慢平静。如同在讲吃饭喝水一般的说道“若是必须如此，尚香自然义不容辞。”
路远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这次不是在作秀。他是真的欣赏孙尚香。从了解过的历史，以及整个赤壁电影的观影感官来讲。路远在赤壁这部电影之中最欣赏孙尚香这个角色。虽然孙尚香也免不了主角光环罩体的尴尬场景。但是，她的坚毅，她的勇谋。就自己个人而言，路远确实觉得孙尚香在赤壁电影中的表现，已经超过了那一对“吴蜀好基友”。
而孙尚香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甚至还笑出声来。“瞧我这样子，真是不像话。牵扯到自己身上就失了镇定。比之公瑾却是差的远了。看来还需多多努力才行。况且.。。还未听先生中策与上策呢？”
路远看着孙尚香的笑颜，也苦笑了一下。说道“恐怕要让孙小姐失望了。中策其实不说也罢。至于上策.。。这只是袁某诛心之言。孙小姐还是莫要问了。”一瞬间对面前这位设定上才十八岁的女孩子产生了愧疚之情。然而下一刻，路远已经转回了表演模式。
孙尚香神色也严肃起来，很慎重的道“还是请先生为我解惑。成与不成，先生在尚香心中都是惊世之才！”
路远于是也就继续讲述心中之策了。
“中策，其实乃是水火交加之策。此策需地利。如若半年前开始动工。想来此时应该已经完成。”
“召集民夫十数万，以加固赤壁，开垦赤壁附近新的农田为由，以及建造军营为由——移山调水，改造赤壁附近地势！”
路远这话却是让孙尚香更为惊讶。路远清楚的看到对面那张酷似赵薇的脸庞上，那双大眼睛瞬间睁大了。不过孙尚香自然不是赵薇那样带了隐形眼镜近视眼，此时睁眼的动作，配合那双灵动的眼睛，显得格外灵活可爱。
改造地势这种事情。在古代根本几乎想都无人感想。在古代人的眼中。地势与天时都是上天，神仙们的领域。加固堤坝什么的，已经是超大动作了。
然而移山调水？这是几百年以后隋朝杨广才会做的事情。而且哪怕是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也赔进了隋朝整个国运。
所以孙尚香怎么可能不震惊！怎么可能不怀疑？
“这..移山调水，这.这种事情，还要半年之内做成？真的可能吗？”
路远斩钉截铁的答道。“能！”
然后路远用手沾了桌面上茶壶里面的茶水划出了赤壁附近的地势，解释何地的山可以挖去，石头与土壤用来烧制砖头。何地需要筑墙封口。渐渐的。孙尚香真的发现路远做出了一块，以赤壁为中心，离江边越远，地势就越低的百里长堤。
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能否在半年之内完成。
对于孙尚香的这个疑问，路远又用水划出了“独轮车”“吊索”“木质塔吊”等物。然后还提出了火药炸山等快速开山取石的做法。以及做木头框子，里面堆小石头与泥土。取代某些地方所需要的大石。用两头有些微翘的铁板，取代此时汉朝古人只知道的原木当轮抽的运送方式。
总之，路远感激成龙大哥排出了“天将雄狮”这部好电影。尽管很多现在的90后比起天将雄狮更喜欢看PPT拼接连环画的“雪妖魔灵”。感谢三国演义这本小说，让自己曾经产生了对古代战争的兴趣。感谢主神的赤壁附近的地形，地质详细解释。不枉那打包销售的100生存点——路远花了400。但如今看来真是值了。
等到一切都解释完毕。孙尚香对路远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若是说，之前她认为路远可以与周公瑾相聘美。那这会，她已经认为路远是凌驾于周瑜之上的存在了。
最后孙尚香十分感慨兼懊恼的叹了口气。“真可惜不能早十年与先生相见。哪怕早一年，也好啊。”
“哈哈哈哈哈”路远哈哈大笑道“若是早十年，哪怕是一年前，在下可没如今这般见识武艺。怕是要让孙小姐失望啦！”
两人欢快的笑了一会，然而最终气氛还是慢慢沉重起来。等两人都收敛了笑容。孙尚香，沉默了一会。语气沉重的说道“那么先生之中策。应该就是，先诈败..恐怕不行，得真败。”
路远也沉声道：“不仅要败，还要投降。只有周公瑾大都督带着赤壁军投降了。然后，上游炸山放水，投降的赤壁军在公瑾大都督带领下则趁机放火烧船。才能达成此策。”
孙尚香咬了咬牙。“那公瑾兄与那赤壁几万江东兄弟们怎么办？！”
路远传来的声音透露着绝对的冷酷“那自然是与曹操那些良臣猛将，以及那八十万大军，一干人等，一起，玉石俱焚。”
孙尚香猛然抬头盯着路远双眼。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袁濡先生，你是否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路远语气平淡的回答“我当然知道。正如下策哪怕成功，也只能保江东最多十年平安。这中策欲要成功，欲要起到这中策可保江东三十载安稳的效用。就必须得把曹操从北方一路带过来的八十万男丁都葬在赤壁江中的鱼腹之中。”
“古有白起坑杀四十万降卒，一步便将赵国推向灭亡。这世上什么问题都是人的问题。若真能把这八十万男丁葬在这赤壁，东吴此后，只要吴君不死。便无人敢惹！哪怕事后北方又出了何英才。东吴也可安心布置。三十载安稳，绝非虚妄。”
路远的话斩钉截铁。至少孙尚香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少时，孙尚香止住了身体的颤抖。咬牙问出了今天最后的问题。
“先生说过还有上策是东吴投降.。。那这一策，又要死多少人？”
路远闭上眼睛想了下。然后睁开双眼。回到。
“除东吴之地外。四处烽烟。天下不知几人称孤，几人称王。长江以北，十室九空。而东吴..二十载后，可得天下。”
沉默，还是沉默。
好一会儿后，孙尚香虚弱的声音传来。“今日.。。夜以深了，先生且先休息.。。我..改日再来拜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