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梅,快点,天快黑了。”一个浑身破烂的男子搬着砍好的木头,对一旁整理木板的女孩说道。
“老大,那些怪东西好像快出来了,我们回去吧。”晓梅揉了揉肩膀,对他说。
“不行啊,我们得寻找材料来加固防御,这些畜生越来越精,好几次差点让它们冲进去。再加把劲,搬完这棵,咱们就回去,牛琪和月怡在家咱们做饭呢。”被称作老大的男人劝着。
“远哥,你看,那边发亮的是什么?”晓梅揉了揉眼睛,推推老大张志远,张志远回头一看,大惊失色,连忙回身捂住晓梅的嘴,然后附在她耳边说:“小点声,是夜行怪。我们轻一点,马上回去。”
“那这些材料怎么办,我们可是忙了一个下午······”晓梅小声反问,一只手还比划着。
“材料没了可以再找,命要是没了可就全完了。听我的,快走。”张志远毅然决然地拉起晓梅,似是不舍地回头看了看堆叠得半人高的木板,扭身就跑。
茫茫荒野中,两座大山的夹缝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自从“大裂变”后,张志远和他的同事晓梅、牛琪和月怡就生活在这里。牛琪在疲于奔命的逃跑中左腿受伤,月怡又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只能在住处留守。开始她们很是害怕,死也不让张志远和晓梅出去寻找食物,但自从张志远费尽心机挖了些大块山岩将那个硕大无朋的洞口堵成和办公室门一样大小,又从废墟中寻回一些铁条围了个结实后,她们也就渐渐放心,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晓梅在以前很注重健身,所以身体很好,她见张志远总是一个人早起出去找食物、材料,又带着一身伤很晚才回来,大为不忍,于是自告奋勇与他搭伴一起行动。
外面已经很黑了,月怡的病又犯了,牛琪也只能用一只缺了口的碗从水罐中倒了点水给她,一边为外出未归的二人担心着,一边暗自祈祷月怡平安无事。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铁栅栏旁,不时地张望着,忽然,她发现两道人影,互相搀扶着前行,她紧攥着栅栏的手骨关节变得惨白,待二人走近,她颤抖着声音问:“是······是谁?”外面传来一声浑厚的回答:“是我,你张哥。”她终于放下心,从里面拉开了铁栅栏。
张志远回来后,将手中的斧头放到角落,转身去山洞里面去看望月怡,牛琪帮着晓梅把包袱卸下来,又问:“晓梅,你和张哥今天都带回什么来了啊,这么晚?”晓梅喝了口水回答:“别提了,真倒霉,遇到夜行怪了,白忙一下午。”牛琪吓得面色惨白:“夜行怪?在···在这附近?”“不知道,好像不是,我们故意兜着圈子回来的,不可能跟到这里来······”
山洞里面,月怡在轻声呻吟着,嘴唇变得紫青,死死拉住张志远的手,张志远眼中含泪,说:“妹子,我没用啊,害你们受苦了······”月怡的手一阵痉挛,她用细弱蚊蝇地声音宽慰着这个昔曾雄姿英发的汉子:“张哥,你···你别这么说,我们能活到现在,还不多亏了你。”这时晓梅进来,拉着月怡的手,安慰道:“妹子,你放心,我们就是一家人······”
大裂变后,南方森林就出现了一个小作坊,专门制作一些匕首、斧头等金属器,很多逃难到森林的幸存者因而有了新的希望,他们中的一些人利用工具,拼上性命与周围的环境做斗争,寻找食物以延续自己的生命;而另一些人则带上武器,找寻一些大裂变前的组织,有的组织只是群居自卫,而有的组织,则靠恃强凌弱、巧取豪夺来维持着自己肮脏的心脏不停止跳动。而一些老人、孩子、女人的处境就更加悲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这些人完全沦为鱼肉。最可悲的是,带给他们痛苦与绝望的并不是大裂变以及身边随时可能扑上来的猛兽,而是昔曾朝夕相处推心置腹的、被他们赋予无比信任的人们一次次出卖、背叛与伤害。在这样的大时代背景下,涌现出许多英雄级的领袖,也浮现出一大批恶棍。时代造就英雄,也造就小人,一条悲壮而豪迈的求生之路,唱响了无数血与泪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