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洁正在考虑和面前这个古怪的美女聊什么比较称心如意的内容,幸乃代琼惊觉似的放大了瞳孔,“愚弱的草民,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快出去!”
闻人褚吓得不敢再迈进一步,怡洁看见是他后,也很纳闷,“代琼,怎么这样说呢?昨天他可是拼命救了你啊,怎么会‘愚弱’呢?”
幸乃代琼低头沉默了一阵,用手指着怡洁,“你出去吧!”
怡洁这下懂了她的意思,敢情真正该走的是自己,也好,还要去傅明身边呢。
似懂非懂地听完闻人褚的大道理后,“哥哥,我没有告诉你名字吧?”想和她解释的时候却发现不是那么容易了。
幸乃代琼的身体忽地颤抖不已,眼神慢慢失去神彩,这是她吃的药发作了啊。闻人褚心里像被剜掉了一块肉,赶忙抱紧幸乃代琼的身体,“小琼酱,坚强些,用你的脑袋控制住,不要向恶魔投降。”
心里痛苦又感激的她眼角滑落出晶莹剔透的泪珠,“哥哥,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医院外边的人经过,不过没有发言评论的,应该都知道这个病人的不同吧。过了十多分钟,幸乃代琼渐渐稳定下来,闻人褚动医理,于是松开了抱着幸乃代琼的手,满是怜惜的摸着她令人心疼的小脸,“小琼酱,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幸乃代琼的心被融化了,从小发誓要回到祖国找个相伴一生的爱人;现在,她开始动摇,尽管她很是鄙恶这个国家某些愚弱的草民。
还记得幼时山上那洁白胜雪的樱花,胜比仙境的樱树林,自己曾经就像一位天使在里间嬉戏,也祈祷过永远不要离开……
可是来到这异国他乡,也有好几年了,始终不曾爱上它;世事难料,自己莫名其妙地吃下了几颗花花绿绿的糖,还怎么回到从前呢?
听从闻人褚的告诫再次睡下后,她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
三天过后,端木莲月回到山庄去和司长虹团聚了,傅明、怡洁还有闻人褚一道陪着幸乃代琼回家去了。四个人下车的时候,门外站着下巴留有一小撮胡子的方脸中年男人。
幸乃代琼碎步移动走向中年男人,“爸爸,我回来了。”
中年男人没好气地说:“你,混蛋的很!”
“是!”
缓缓抬起头后,闻人褚看见幸乃代琼已经湿润的眼眶,正想去为她辩解,她爸爸却扬起了粗大肥厚的手:
闻人褚推开幸乃代琼,“小琼酱,闪开!”闷闷地发出‘噗’的声响,却打在了闻人褚的身上。
转过身去,闻人褚对幸乃代琼的爸爸说:“幸乃君,如果你厌弃她,可以让她离开,犯不着伤害她;再说,她一个人在外面变成这样,你做爸爸的没有责任吗?”
幸乃竹秀眉毛都竖起来了,“你这个外人插什么嘴?老子从来没有教过她嗑药!”僵了好一会儿,他才算平静地开口,“你们都进来坐坐吧!”
看得出这个在震旦国商场打拼的中年男人还是很恋旧的,家里的格局完全是扶桑国的形式,墙壁上的画框里是一把军刀。
大家席地而坐,幸乃竹秀很是认真地对代琼讲,“代琼,你准备以后怎么办,还能正常生活吗?”
幸乃代琼点点头,“爸爸,请放心,我能行的!”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可以说吗?”幸乃竹秀谦恭地问。
“我是傅明,本省华龙集团执行长的侄子。”
“聂怡洁,省长的千金。”
“千金?女儿吗?”怡洁微微向他点了一下头。
“闻人褚,老百姓一个。”
幸乃竹秀额头起了几条拧巴的皱纹,“你——”
“爸爸,不要相信,那是哥哥谦虚的说法。”幸乃代琼打着圆场说到。
“嗯,代琼,我们墙上的张军刀画挂多久了?”七年吧,那个时候回去探望爷爷奶奶,两个老人送的。“你知道为什么送?”
幸乃代琼傻里傻气地望着爸爸,“小琼酱不知……”仿佛听到一声叹气,“要有武士的羞耻心,懂吗?”
“爸爸,你要我?”
幸乃代竹半是疼爱半是惋惜地说:“你是爸爸心爱的女儿,怎么舍得你死?我担心你控制不了,药瘾的发作啊!”
怡洁推了一下傅明,示意他帮一下忙。懂得怡洁心思的傅明向幸乃代竹开口道:“伯父,我或许可以帮助你的女儿治疗病症。”
幸乃代琼满心狐疑地看了看,把手沉沉地放在桌上,“小伙子,不要信口开河啊!”
傅明同样温和地把手放在桌上,“伯父,你放心,我不说没把握的话。”幸乃竹秀心里温热起来,“那,拜托了。”
这个时候闻人褚接过了话匣子,“幸乃君,您放心!就算他们救不了小琼酱,我也会一辈子照顾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离不弃!”
这时候外面刮起了大风,呜呜的像鬼在嚎叫,幸乃代竹关上了玻璃门窗减小了声音,发出怨愤的话,“这该死的声音,嘿!”
“哈,大家伙不要多心,都饿了吧,伯父今天让你们尝尝家乡菜。”只听“嗵~”地一阵响,除了幸乃代琼,其它人全趴在了桌子上。
幸乃代琼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哥哥、姐姐都吃哦,很美味的。”为了不伤她的心,大家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
吃完过后,众人风卷残云般扫光了桌上的菜,闻人褚用纸巾擦嘴,满是赞许地说:“傅明,你还别说,这顿饭比起餐馆几百元的震旦菜好多了。”
傅明没有跟着他拍马屁,而是低头关切地问:“洁儿,你觉得怎样呢?”
怡洁和傅明对视着,或许是刚才太饿,或许真的好吃,“可以啊,闻人褚没有乱说话。”心里是有些不爽的傅明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味觉小人独自号咷了。
再次开学后的闻人褚止不住思恋给幸乃代琼打了电话,“小琼酱,在忙些什么呢?”
那边的幸乃代琼正在看书——周先生的《故乡》接到电话,佯装生气道:“老是小琼酱、小琼酱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震旦国——‘酱’的意思。”
闻人褚笑了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有家乡的感觉。”
“哦,你很了解我们国家吗?有空和我用国语聊聊,哦,还是算了吧,我想你也不会的。”
“好啦,小宝贝,只要你原意,我可以努力。有时间咱俩约一下,地址是……”
有人说,摩托车是男人力量的延伸,武侠小说里的轻功也没有开着摩托车飞驰带劲。星期六的下午,闻人褚驱车到一间装潢华丽的广告公司周围停下了,里面一个阿姨正在设计自己的动漫图案,瞥见闻人褚的到来,漫不经心地询问,“少爷,你回来了。”
闻人褚接过话,“嗯,薛姨。帮我设计一张图案出来。”
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薛姨蔼然而恭敬地说:“什么要求,你说吧!”
从忍者神龟图案的灰色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条,“就是这首诗,把一个女孩的照片做成背景图案。”他继续拿出手机里幸乃代琼吃着寿司时的样子给薛姨看,“喽,这个有着漂亮粉色头发的女孩。”
薛姨开始设计的时候,闻人褚叮嘱一句,“薛姨,记得全诗都要用日语表达。”
三分钟不到,闻人禇拿到了设计好的铜版纸彩照,临走的时候夸赞一番,“薛姨的技术就是好,我走了,拜拜!”
骑车到小区门前,闻人褚摁了单元楼的密码,走到门外打电话给幸乃代琼,“小琼酱,我来看你了。”
床上的幸乃代琼警惕的嗅着周围的空气,“在哪儿,你在哪儿?不要慌,我马上起来见你。”
门打开了,幸乃代琼穿着睡衣,满脸慵困的表现,“进来吧,我一个人。”
换鞋进屋后,闻人褚在沙发上坐下了,“小琼酱,伯父、伯母呢?”
“小琼酱,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
“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六。”
“上高中了吧,有很多休息时间吗?”
“上初中,我留级,不聪明的。”
“谁说的,小琼酱是最聪明的。”坐下后狐疑地看了一阵,“小琼酱,你头发不是粉红色的吗?怎么变成黄色的了?”
幸乃代琼张开粉色的唇瓣,露出比钻石还亮眼的皓齿,“黄种人嘛,用黄色的头发能代表身份。”
闻人褚从包里拿出图片,“不明白你是什么逻辑,先看看这个吧!”
抑制不住兴奋地惊叹,“哇,好美丽的图片!”她抢过来看,“还是日文哦,你设计的?念给我听听。”
看着闻人褚犹豫的样子,“怎么,不愿意,还是念不成?”
“没有的事儿,小琼酱,你给我听好了:
……”
听完闻人褚的中式口音,幸乃代琼嗤嗤地笑着,“还算可以,就是有点蹩脚。”她把小腿盘好坐在沙发上,“哥哥,我给你用中文念:
“美丽故乡/迷人的樱花和雪山/舞池中央/思绪已飞扬;虎豹豺狼/转瞬间病榻和吊针/带刺玫瑰/俏脸清泪淌
一辈子捧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