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2033年1月16日早上,吴奇哲找到弗森德里克,说出了“我不适合当队长”这样的话,几乎就是一次口头上的辞职信。
弗森德里克身为坐到将军之位的“三好青年”,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只不过他问了一遍,就不再询问了。
“那么,第二突击队你是决意解散了?”
面对弗森德里克的疑问,吴奇哲说出了另一个重要的事情——
“我才不解散它,我让杨雨晨接替队长的职位,让她来重建突击队……这种事情你允许吧?”
弗森德里克看起来很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说:
“你的意思是搞出了烂摊子,丢给个女孩子擦屁股吗?”
“……也不完全是吧,她在这方面有主动的倾向。”
“好了,”弗森德里克又是随随便便定人命的漫不经心,“既然这样,我就随便,你们想干嘛就干嘛。”
这件事大概就这么定下来了,弗森德里克在吴奇哲走后,忽然间对这件事注意起来,亲自去找了杨雨晨,得到的答案与吴奇哲的差不多,只不过她的话里还是更多的把吴奇哲黑了一番。
“……他认为自己能力不足,于是就把队长让给我了,我刚好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呢就这样咯。”杨雨晨说。
又过了一天,2033年1月17日。
这一天,决定了第二突击队的命运,因为就在这天的太阳刚刚升起,第二突击队所有的人都被召集起来,举行了一次正规的,新队长的上位仪式——只不过很小而已,但如果要必要的条件满足,一般来说都会举行。
…
抬头看了看已经泛黄的天空,美丽而虚无,杨雨晨皱了下眉头。
在一件重大事情——对于杨雨晨来说是“重大”的——发生之前的等待,往往是最令人无聊到发狂的时间,她靠在走廊上,呆滞地望着天空,所幸这个年代的娱乐方法不少。
杨雨晨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小米手机,不耐烦地滑来滑去,毕竟在这种特殊时局之下,网络信号时有时无,就算有也很差,听说最近联军那边把网络建设的资金全部卷走了,用来建设与巩固前线的联络,所以城市里的无线网络建设还是被无限期拖延了——但有线网络依旧四通八达,有些被转换成WiFi这样的形式来救急。
连接上大楼的WiFi,试了试,速度还行,于是便打开德军官方的战情公布网,上面密密麻麻的德语和图片让她有些眼花缭乱。
这是德军在南极以外搞的第一个网站,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一个个的新闻链接,不过既然德军已经在中国本土与中国联军一起战斗,所以公布出来的战情肯定会有中国军队的情况。
她能看得懂德语但不像德国本地人那样熟练,于是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联军攻下湘南部大部分城镇”这样的字眼,她并不点进去细看,往下翻,还看到了“虎式坦克新王牌诞生,拥有46个战绩的祖佩少尉”这个新闻,也就是说一辆虎式坦克的车长叫祖佩,他率领车组击毁了46辆叛军装甲类车辆……
联军距离“猫儿山”的目标还有两百公里,伤亡人数一万左右,未遇见叛军大规模抵抗,有情报指出叛军正在收缩军队以弥补人数不足。
德军第四师开回云境之城,已建立防线开始进攻,达特机器已经能在望远镜中看到,已经辨认出被严重毁坏,是否具有战斗力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叛军第三方面军的副官被俘获,目前正在审讯中。
“审讯?”杨雨晨冷笑了一下,“不就是严刑拷打,用最极端的手段折磨人么?德军杀了多少俘虏我会不知道?”
这个时候,再次往下看,竟然发现了一个令人云里雾里的新闻——
中国部分地区爆发反对德意志工人党的游行,游行者反对帝国伟大的统治者,反对勇猛的帝国远征军,目前,游行活动已被镇压。
真搞笑,德军来帮你们收复国土,还得罪你们了?
杨雨晨恨恨地想到,不就是一帮被共产党洗脑的人么?整天满脑子反法西斯反纳粹的,就算纳粹以前和共产党有仇,也不用直接搞出游行来——怎么不看看抗日战争时期那么多的“盒子炮”“二十响”是谁给的,就是德国人卖给中国的,而且相当便宜。
这时,走廊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杨雨晨抬头看去,是吴奇哲,以及第二突击队的全体成员,从房间里走出来。
吴奇哲在今天似乎穿得特别整齐,身上是扣紧的暗色系迷彩帝国军装,里面的白衬衫甚至系上了黑色的领带,裤子自然也是迷彩的样式,黑色的军靴看起来像水鞋一样——他的双臂还戴上了纳粹党的红色标志。
后面的人跟他基本上一个配置,只不过戴上了钢盔——反观杨雨晨这边,依旧是一身黑,只不过扣上了大衣,还绑了一条皮带——这让她看起来出奇的苗条,短裤,黑丝,长筒靴之类的配置并没有因为特殊场合而变化。
看见吴奇哲已经准备就绪,杨雨晨关掉手机收进内袋,向吴奇哲走去。
吴奇哲面无表情地看着同样冷漠地杨雨晨,待杨雨晨走近,他才抓着比自己矮的少女的肩膀,用长者一般的口气说:
“突击队交给你了,保护好它,带它走向如同杨毅凌那般的辉煌。”
少女微微一笑:
“嗯,我会的。”
太阳已然从地平线上升起。
那金黄色的阳光,带着最原始,最温暖的能量,照在她纯洁无暇的,美丽的脸上,反射着金光的冰蓝色眼睛格外的灿烂,笑颜如花。
这会是一种象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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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弗森德里克,作为德意志南极帝国远征军第四师的指挥官,现在以我的权力更变第二突击队的队长——原队长吴奇哲的退位已被准许,杨雨晨作为新的队长,将会接替他的职位!”
仪式是在大楼下的升旗台下举行的,这里原本是举行演说的地方,第二突击队的全体成员就站在纳粹旗以及五星红旗下,举行了仪式——赫尔德林就在旁边围观。
弗森德里克看了看站在队伍前面的的吴奇哲,他虽然挺胸抬头,但依旧掩饰不了他内心矛盾的情绪。
“吴奇哲上士,你的退位我已经允许,请回到队伍中。”
严肃地命令完后,吴奇哲低着头后退一步回到队伍中,这时,弗森德里克又说出另一道命令:
“杨雨晨,出列!”
将头发绑成马尾的杨雨晨向前踏出一步,笔直地站在弗森德里克面前。
将军再次大声地说:“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将会是德意志南极帝国远征军第四师第二突击队的队长!请履行好你自己的职责,将你的队伍建立成一个完整的部队,带领你的队员们为德意志的胜利而奋斗!希特勒万岁!德意志万岁!”
弗森德里克举起右手,左脚踏地,向杨雨晨敬礼,少女不会不懂礼节,将右手举得更高,左脚根踏地发出“啪”的一声,高喊出帝国的口号——
“我保证完成任务!希特勒万岁!德意志万岁!”
也许是从未曾听到过女生发出这样豪迈的喊声,也许是感受到了浓烈的违和感,一个露天的小型仪式竟然引起了将近一百人的围观——大多数是闲来无事的德军士兵和解放军士兵,还有些军官,让人奇怪的是赫尔德林竟然一反常态穿上了西装——1939年第三帝国时期,西装的样式就已经在全世界确定了。
“真是的……让一帮未成年人上战场,这不是公然违反国际公约吗?”李玉将军站在指挥部里,隔着玻璃观看楼下的仪式,小声地和自己的秘书吐槽道,“这年龄和战斗力完全不对等啊,说白了,金碗装的米饭还是一碗米饭的作用,昂贵的消耗品……”
秘书笑道:“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志愿的,听说不仅有纳粹德国的小孩子,我们中国的小孩子也参加了,你看,那几个可能就是了。”
吴奇哲和第二突击队的队员自然是一脸的中国相,很容易辨认出来,但杨雨晨这家伙,看脸的话很容易看成欧洲人,但一头柔顺的黑发又像是在否定,姑且以混血人种来看待她。
盯着杨雨晨的脸看了一会儿,李玉便转头往回走,招呼自己的秘书:“走吧,干好自己的事情……”
说话间,一个军官急促地跑了过来,喊了声“报告!”就拿着一份文件站在李玉面前,将军停下脚步,询问道:
“什么事?”
“将军……”这个军官显然是从指挥部直接跑过来的,有些气喘吁吁,“前线部队报告,德军第四师已经推回云境之城城区,完成战斗准备,前线指挥部发来请求,我们应该重新开始包围进程……”
李玉将军一边听着,一边接过军官手中的报告,翻开来仔细阅读着,上面大概就是第二十八集团军从战役开始以来的损失报告,士兵伤亡7万,阵亡4万,坦克损失117辆,战机59架,但没有一支部队被全歼,也就是说,伤亡还在可控范围内,还有再一次战斗的力量,而且后备力量保存完好。
“嗯,让他们反击吧,”李玉说道,“这一次要更快,切断叛军的撤退路线,为德国军队的进攻做好铺垫。”
“是!”
李玉在文件上签字后,那个军官快速跑回指挥部里,而李玉笑了笑,抬头看着白亮的天空,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哪个****会把军队停在大后方,桂林将会是叛军最后的机会,他们在那里之后的城市不再有军队,所以这一次,只要我们打下第三方面军,就可以一口气收复南部,打垮叛军的整个南方战线。”
他的脸上露出了人畜无害地微笑,他知道,这一次,中国将会是必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