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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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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雨晨果然如林恩所说的,吴奇哲上到4楼,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敏捷而又苗条的身影。

少女已经将黑发在后脑勺盘起,毕竟披着头发作战很大程度会影响战斗效率,甚至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所以她一般都会扎马尾什么的将头发束起来。

在某些动漫里,甚至还有各种反重力黑长直,吴奇哲忍不住想起了一部很老的动漫,主角长发及腰却挥剑砍子弹,多多少少不真实(刀剑神域)。

在4楼中叛军的抵抗力量并不如3层的那样,应该说差很远,目测也就十几个人把守着,他们基本上使用突击步枪而缺乏重武器,根本无法压制德军,吴奇哲低头弯腰伏在一堆沙袋后面,抬头架枪,就看到了精彩的部分。

第一突击队的士兵们用4挺MG228机枪将叛军压制得动弹不得,而另外20人兵分三路冲了上去,少女刚好就在正面冲锋的那一列,吴奇哲看见那家伙的跑步姿势简直像极了那种在军队服役十几年的健硕老兵,跑得快,步伐稳,而且冲在最前面!

她将Gew98背在身后不使用,转而斜挎着一把MPkar冲锋枪,跑起步来的摇晃程度小得惊人,她的面前就是叛军阵地的一堆沙包,几个叛军士兵就躲在后面,若他们此时不顾生死直接抬头射击,少女可能就直接命归九泉了。

吴奇哲默默为她祈福。

不出所料,她的正前方,一个叛军士兵迅速抬起头来,同时也举起了突击步枪,吴奇哲一惊,跑直线的杨雨晨距离这么近,铁定要挂了!

然而就在预想中叛军士兵枪口喷吐火光之前,杨雨晨的身子就猛的一仰,腿部伸直,借着之前跑步的惯性倒下,以大腿和臀部着地向前滑行,同时抬起上半身单手持枪准备射击。

叛军士兵扣下扳机,枪口制退器也照常喷出星形的火焰,只是射出的子弹根本就是从杨雨晨的头上掠过,他下意识地想下压枪口,却被其他的队员打出的子弹射爆了半个脑袋。

就在脑浆和头骨碎片仍未落地之时,杨雨晨的右腿已经触到了沙袋,他借惯性顶起身体,左腿撑地使力,以右肩撞翻了这一堆沙袋,躲在后面的另一个叛军士兵反应不及被沙袋压倒,而完成了这些的少女一个灵巧的翻身,迅速站起身来,直接单手持枪对着地上的那个倒霉蛋射击,以MPK的射速,那家伙已经被射穿五六个洞了吧。

随即她不顾其他叛军向她射击的风险,直接转身就向四周扫射,随之而来的另外几个德军士兵也加入了压制得行列,从侧面包抄而去的人也开始对叛军开火射击。

你不上去真是窝囊废啊!

脑中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吴奇哲也看见旁边的很多戴着大耳沿钢盔的士兵都离开掩体冲上前去,他也跟随潮流,抓起突击步枪就朝前冲。

此时少女和另外几个大耳沿钢盔已经在清扫阵地了,她的近战技巧也十分熟练,以MPK较快的射速压制并杀死了多名叛军士兵,以至于吴奇哲跑过去后,枪声已经停下,少女已经和另外几个满口脏话的大耳沿钢盔一起殴打一个俘虏,但少女细长的腿部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威力,于是她竟然从背后拿下Gew98,用枪托直接朝对方砸了起来,另外几个人也纷纷效仿,于是那个叛军士兵的惨叫回荡在整个楼层里。

吴奇哲走过去看看热闹,欲言又止,他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彻底的旁观者,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呆呆看着。

叛军的惨叫渐渐微弱,少女却没有放过他,她直接推开另外几个大耳沿钢盔,随后她纤细的右手臂以惊人的力量直接从地上抓起那个叛军士兵,将他提起来。

他依旧在垂死挣扎着,双手胡乱扑腾,却无意间撩开少女后脑勺系头发的绳子,一下子,她乌黑的直发就随肩垂落,作为报应,杨雨晨猛的一拳把他打翻。

吴奇哲看不见她的表情,他只知道,在众人见怪不怪的目光中,少女一脚踩在叛军士兵的脑袋上。

“求你了……”垂死之人发出的声音沙哑又细微,“放过我……放过我……我,我……我不想死……咳,咳……呜……呜……”

脚下之人哭了起来,声音细微,众人皆因少女的举动,而安静下来了,他的哭声,很清晰。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吴奇哲安静地看着,心底却泛起一层波澜,这是少年的同情心。

而明明应该更温柔一些的少女,此时却“呵呵”地笑了几下,她单手抬起半自动步枪,慢慢地,对准了叛军士兵的脑袋。

“去死吧!”

少女的吼声已经让她看起来不再像个女性,而是像一个恐怖的死神。

砰!

半自动步枪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个叛军士兵的脑袋被打炸了,借着力量,杨雨晨直接踩扁了她的脑袋。

血溅到了五六米外。

须臾,少女转头离去,而少年们不做任何反应,与她一起前往上面的楼层。

然而吴奇哲看见了,她的表情,是笑着的。

明明杀了这么多人,雪白的脸上还沾有大片的血迹,她还笑得出来。

吴奇哲呆愣着,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了,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好好看待那个女孩了,随后,他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她究竟经历过什么?让一个本应该文静温柔的女孩子,变成这样一个血腥的屠杀者。”

^

吴奇哲几乎已经习惯了作为小透明的感觉,存在感低得惊人,那些和自己熟悉的队员也都匆匆路过,对他们的队长不管不问,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格外消极。

5楼,第一突击队已经占领了一片安全的阵地,里面的叛军士兵与4楼无异,都是十几个缺乏重武器和机枪的家伙,相对的,德军阵地这边二十多个大耳沿钢盔,架起MG228甚至是MG30机枪,完全不惜弹药地朝对面扫射,极端密集的枪声绝对会将一个人的耳朵震破,还好少年们都戴上了耳塞。

可怜的吴奇哲作为小透明,倒是很干脆地待上面的枪声停得差不多才上去,他并没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戴着的大耳沿钢盔却完全遮盖着他的眼睛。

他在想着,那个少女的事情。

吴奇哲完全不知道杨雨晨究竟是什么人,她是如此的神秘,又是如此的强大,她的性格又奇怪,有时活泼些,有时又冷漠无情,但刚才她那种满足的笑容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活泼。

没错,吴奇哲感觉他在杨雨晨面前就是个渣渣,然而他又不可避免的发现,杨雨晨,真的有点像那个“已故”之人杨毅凌,吴奇哲想了想,总结出了某些相同点。

杨雨晨很喜欢做出那种歪着头然后嘴角微微抬起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笑,然而并非如此,而吴奇哲曾经见过杨毅凌做出类似表情。

走路姿势什么的,也没看见什么共同点,说话语气,嗯,有点像。都喜欢用Gew98?这个倒确实。杨毅凌喜欢穿黑衣服而杨雨晨也喜欢。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了。

吴奇哲想来想去没有结果,随即又开始思考,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例如杨毅凌的下落之类的。

从对德军内部的了解来看,她确实属于青年团的人,但她又对叛军的某些事情相当灵通,单从这一点就看不出什么,只不过现在叛军没办法在德军里安插间谍,德军也没办法在叛军里安插间谍,两边都形成了一种相对无知的状态,所以对双方都有了解的少女能加入德军,还是很可贵的。

可是……

“喂,走快点!磨磨蹭蹭的!”

跟在吴奇哲后面的一个大耳沿钢盔推了下他,顺带抱怨他走得太慢,打断了吴奇哲的思路,他急忙大跨步跑上5楼,听着里面明显变稀的枪声,随即低头弯腰冲进里面。

然后他抬头一看,结果与他想的不出所料。

杨雨晨,又是先锋。

她不知何时再次将黑发绑成了马尾,此时正反手握着Gew98朝着某叛军砸,以她的力度来看,那个家伙很快就会被她砸死。

吴奇哲再次沉默了——因为她还是笑着的。

最终,少女没有将那个倒霉蛋活生生砸死,而是倒过枪来,朝着倒霉蛋的头开了一枪,鲜血飞溅什么的,也不需要过多的描写。

“好了好了,不要管她,”耳旁传来了何家俊的声音,吴奇哲随即感觉到某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不是我们能管的住的,她要杀,随她去吧。”

“嗯……”

吴奇哲恍惚地回答道,但嘴上说着心里又是另一套,他还是死死的看着少女,直到她冷漠地走过吴奇哲身边,走上通往6楼的楼梯后才停住。

“想想就好了。”

何家俊依旧充当着心理开导员,他努力地告诉吴奇哲,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理会她比较好,毕竟吴奇哲和杨雨晨,都不是同个级别的人。

吴奇哲自己也很清楚,他已经对少女有了些微的感觉,平时杨雨晨对他说话都能让他感觉到很多的满足感,但现在,少女的表现让他感觉到,他还是和少女,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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