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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愿我如星君如月。

在最近一两年频繁参加同学亲戚结婚、生子的宴会上,在大大小小节日亲戚走动的聚会中,总有一些绕不开的话题。这些话题像是事先挖好了的丑陋的矮坑,等你跳进去崴脚后被大家看笑话,明知故问还要假装关心地问你疼不疼,摔着了吧。

让苏冰影最愤愤不满的是去年过年时舅妈的咄咄逼人。还记得那天长辈们都在客厅打麻将、酥饼和几个表姐妹坐在里屋看电视,舅妈吆五喝六地招呼着大家喝茶。然后,舅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个个地审问又像是炫耀般地说道:“你们这几个表姐妹可要加油啊。别耗过了25岁,到时候呀,可难得找人咯。不和你们说了,我还要炖燕窝去了。对了,你们喝不喝?这可是我们家乖女婿过年送的。女孩子要补补的。”说完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低头玩手机的酥饼没工夫搭理她,其他几个表姐妹也假装看电视懒得理她。舅舅舅妈的女儿,也是酥饼的二表姐,托舅妈到处求人嘱咐,去年如愿相亲成功,嫁给了一个公务员,家庭条件优渥。每当这个时候,酥饼脑中就浮现出舅妈在熟人面前得意地介绍道:“婆家十几套房子,可阔气了!”

其实嫁给有钱人没什么不好,如今这年代,谁不想嫁给有钱人呢?有钱也没什么不好,好房住着、好车开着、有人伺候着、锦衣玉食也没什么不好啊。可是,有些人偏偏喜欢大家一起来分享这份喜悦,还裹着道德绑架嘘寒问暖的华丽外衣,来确定你是否也和她一样幸福,当然,多数时候她想确定你是否过得不幸福。舅妈就是这种人。“罢了罢了,傻子太多,聪明人都不够用了。别和这种人计较。”每当酥饼泄气的时候,神级大条的死党夏辰都会这么安慰她。别说,还挺管用。

因此,在无数个静谧的深夜,酥饼辗转难眠,她害怕自己的人生就和这黑夜一样,像个万年黑洞深不见底,永远找不到希望,也会思考自己的坚持还有没有意义。每当这时,酥饼总会起身拉开窗帘,天气好的话会看到窗外的明月。对啊,尽管黑夜这么长,总会有温柔皎洁的月光在给地上的人们照亮前方的路。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未来的那位良人啊,你在哪里。现在是在披荆斩棘,还是长途跋涉呢?这么远的路程,你也一定和我一样等的很辛苦吧!那个你,快点来吧,你若不来,我怎敢老。

又是一个周一,火急火燎的早晨,赶着上班争分夺秒的,酥饼一如往常麻利出门,准备一路大步流星地去公交车站,看到何峰在楼下倒车。

“妹子,一路吧。体验哥刚入手的座驾。”何峰从窗子探出头来。

“嗬,够可以的啊。啧啧,北上广归巢的人就是不一样。”酥饼一边打量道一边系好安全带打趣道。

“吃早饭了没?没买,哥这里有,赶紧趁热吃吧。”何峰一边观察路况,一边把早餐递给酥饼。”

“我吃了,那你吃什么?”酥饼赶紧问道。

“唉呀,别墨迹了。我公司还有牛奶。再说了,你小时候抢食护食的事也没少干。快吃,放凉了对胃不好。”

“谢谢哥。”酥饼抿嘴笑道,心里一丝丝暖意漫上来。

“傻丫头,和哥客气啥。”何峰看了一眼正在低头认真吃东西的酥饼笑道。

“对了,哥,那天那个衬衣男?是你们单位干啥的?和你很熟吗”

“你说小唐啊?他是企划部的部门经理,和我差不多大。对了,我还想知道你们怎么这么熟呢。”

“几面之缘。没你想的那么熟。不过是踩了几脚嘛,真记仇。”酥饼碎碎念道。

“怎么,对他有意思?他一表人才,人也挺不错的,要不要哥帮你啊。”

“切!你才对他有意思!”酥饼马上反驳道。

“我说妹子啊,你到底对什么什么人有意思?哥也好帮你留意留意啊。哥看你整天和夏辰凑一堆玩,别人都有男朋友了,你可别傻了吧唧的一直耗下去。”

“你管好你自己吧!注意前面车速!”

“你这丫头,一提到这,你就扯别的。”

到了写字楼,酥饼先上去打卡了。在地下停车库里,何峰巧遇一同来上班的唐远泽。与周末看到身着休闲装的他不同,简单的白衬衣,藏蓝色的裤子包裹着那双大长腿,手臂里挽着西装上衣,精致简约,剑眉杏眼,鼻梁高挺,明眸皓齿,当然最主要还是从容的帅气。

“morning,这么巧又遇上你了?”唐远泽招牌微笑打招呼道,他往何峰身后瞄了瞄在找酥饼的身影。

“你找什么呢?”何峰也回头看。

“nothing。”唐远泽无奈地笑了笑。

等电梯的时候,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吃了没?”何峰清了清嗓子。

“我在家吃过了。”唐远泽又无聊低头瞄了瞄地上。

“哇?这么幸福?老妈做的还是女朋友做的爱心早餐?”何峰故作夸张地用双手指着八字形对着唐远泽说道。

“八卦。我自己做的。习惯了。你呢?你吃了没?”由于何峰刚来公司不久,和唐远泽不算很熟络,因此两人的对话围绕着“你吃了吗?我吃了,那么你呢?”这种民以食为天的废话进行着。

“我啊,等下上去吃,早餐给影子那丫头了。”

“就是那个烧饼妹妹?”唐远泽一听到苏冰影便兴奋了起来。

“看你这样子,像是和她很熟。”何峰问道。

“还好,几面之缘。”唐远泽抿着嘴微笑道。

“你们俩怎么台词都一样!肯定有问题!”

“别八卦了,电梯到了。”唐远泽看着电梯下来,赶紧转移开了话题。

到了办公室,酥饼冲了一杯咖啡,开始在电脑前码字了。到了傍晚,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后,酥饼决定先散散步,避开下班高峰,去附近的滨江公园转转。在公园旁边的便利店,她顺便买了几瓶矿泉水和猫粮。坐在临江的木质长椅上,欣赏着江对面的高楼逐渐亮起的霓虹灯景,感受着徐徐的江风吹过来,缓解了一天的疲惫。

“时候不早了,该给他们开饭了。”酥饼站起来找了找几个草丛,轻轻地把猫粮倒在一个小盒子里,不一会儿周围三两只猫小心翼翼地踱步过来,“别害怕,慢点吃啊,渴了还有水喝。”当酥饼正用力拧瓶盖的时候,有个人帮她把地上其他的几瓶拧开了。

“你吓我一跳!”酥饼蹲在地上抬头仰视站在面前的唐远泽,简直跟路灯一样纤长。

“你蹲下来说话可以吗?害我脖子差点扭了。”酥饼揉了揉僵硬发酸的颈部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和你一样咯!”唐远泽从包里拿出猫粮。“走,我们去别的地方。”唐远泽站起来,手里拎着袋子,双手交叉放在背后。

“你想干嘛?你要去哪?”苏冰影警觉性地看到他。

“你,脑子里都在想的什么鬼!”他无语地吁了口气。然后蹲下来故意凑近苏冰影,就和那天在新华书店偶遇的情形一样。“那,你想干嘛?”

酥饼由于蹲时间长了腿有点麻,加上唐远泽突然蹲下来凑这么近,她本能地往后躲,不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唐远泽不自觉地大笑起来。站起来之后,又情不自禁地双手叉腰笑道。因为他看到苏冰影坐在地上,挣扎了半天起不来,笑的更厉害了。

“你笑个屁啊!你是不是有病!有病赶紧回家吃药!今天也是够倒霉的,不对,应该是遇到你够倒霉的。”酥饼恼羞成怒,为什么每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自己都这么糗!

“来,起来吧。”唐远泽伸出手来准备扶酥饼。那双手在桔黄色的路灯下显得纤细,干净又好看。

酥饼看着手出了神,“快点起来,地上凉。”唐远泽以为酥饼生气了不理她,赶紧拉酥饼起身。

“走开啦!真讨厌!”酥饼回过神来,双手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尘土。唐远泽憋着笑望着她。

“好,不笑你了。我的意思是换个地方,公园这么大,分几处喂食比较好。”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你教啊!”酥饼回嘴道。

“算我赔罪,等下请你吃饭可以了吧。”唐远泽求情道。

“笑话!本王岂是你这种****可以随便预约到的。留着下次吧。今天家里给我做了好菜。”酥饼双手交叉抱臂叫嚣道。

“好的大王。下次,两个烧饼。”唐远泽附和道。

“放肆!说了要叫我女王大人!”酥饼也是入戏很深。

两个人的身影在公园的路灯下渐渐拉长,交叠,最后和谐的汇聚在了一起。公园里的流浪猫们吃饱喝足后,躲在草丛里,似乎也悠闲地在看着这两个怪胎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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