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现在不论你对小爷有什么感觉,那都是吊桥效应的错觉!错觉你懂不懂?假的,不是真的!马上就会消失了!”对,这心肝儿颤颤的感觉是错觉!假的!不要对着他装无辜扑扇眼睛,还把这没用的废感觉传染给他!快给他消失,统统消失!
“唔……这是错觉吗?”这种被人保护后胸口满满,有什么东西在频频抖动的感觉,只是紧张过后的吊桥效应吗?
“没错。就是错觉!小爷警告你哦,我们可是有约法三章的,不准喜欢我!”
“唔……可是……”
“不准可是!给小爷念三遍!不准喜欢我!”
“不准喜欢我不准喜欢我不准喜欢我!”墨凝言低头一边儿掰着手指头,一边儿说着……
“谁让你提醒小爷了!小爷当然不会喜欢你!该死的,小爷是让你提醒你自己,不准喜欢上小爷!”
“……呜呜呜……不不不准喜欢你不准喜欢你不准喜欢你!”真的很难很难很难耶!
刺客终究落网而逃,吃公家饭的捕快却舍不得丢了面子,案子立下了就要查,而第一线索就是被害人——祁连某某和墨某某。
“喂,你们两个挨人砍的,过来衙门做一下笔录。”为首的差大哥官强官调地哼道,被破坏了安全999天美好计划,他还憋着一股子怨气呢。
墨凝言微微点了一下跟着就要走,可祁连昊天可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摆官架,拎起她往身后一藏,冷言道,“你说谁是挨人砍的?”
“手上插着刀,不是挨人砍是什么?不喜欢?那你们两个挨千刀的过来做笔录。”
“你!”祁连昊天本就被刀劈得阴火在心,被这呆铺快一煽,心中无名火更是越烧越旺,“区区一个城管,竟敢这样跟小爷说话?你哪个衙门的,报上名来!”
“想问我哪个衙门的?你小子是谁啊?在我们的地盘上横什么东西?城管怎么了?以暴治暴懂不懂?为了要治住流氓,我们就得比流氓更流氓!带走带走!”
身为被害人却像犯人似的被押解回衙门,他祁连昊天这辈子可没这么倒霉过,这白痴是和他犯冲吗?怎么碰上她后他就像滚进了煤窑似的——一路倒霉(捣煤)!
好在衙门的福利还不错,有专门的医检,老郎中细心地帮墨凝言处理完手上的深血口子,这才着手替祁连昊天拔刀子。
老郎中摸了摸刀臂,回头对墨凝言体贴道,“二姑娘,你还是别看了,这拔刀子喷血怪吓人的。”
“那祁连公子是不是会很痛?要不是我,他也不会……”
“喂喂喂,白痴,把你那张嘴脸收回去,不准感动,小爷只是没事找倒霉而已,没有多余的慈悲仁爱浪费给你!”祁连昊天从袖袋中摸出一瓶药递给那老郎中吩咐道,“把这个药给我淋上。”
“这是?”
“解毒的!谁知道那贼人的刀上有没有投毒。”
老郎中接过药瓶,打开盖轻轻一嗅,淡香四溢。这定是一瓶价值连城的好药,这说明他该是碰上过很厉害的毒药,这才带在身上防身的,“公子究竟招惹了什么仇家?如此凶狠?”
“哼,一言难尽,反正你给我淋上就没事了。”
“成,老朽为你抹上,你匕首周围肌肉已硬,我先替你活络了肌肉再帮你取出匕首。”
“嗯。若有毒素未消,削些碎肉也没碍。”祁连昊天静静的盯着还插着匕首的胳膊。。。
“还要割肉哦?大夫,那会不会很痛?”墨凝言紧张的握着老郎中的手,生怕一不小心祁连昊天一下子就一命呜呼。
“老朽会看着办,那……让二姑娘先陪你说说话,分散些注意力可好?”老郎中认真的准备着手里的东西……
“陪祁连公子说话?好好好!我想想……呃……那个这个……我……你有特别喜欢的话题吗?”
祁连昊天吊着一手手臂,另一手支着下巴,只看见面前有一只苍蝇似的东西在眼前走来晃去想话题,翻了个白眼,他从不指望她能想出什么有深度有水准的共同话题与他探讨,“你就说你火急火燎地跑来找小爷我是要干嘛?”
“哎哟!对对对,我来找你是有事的!”她严肃地看住他,正色道,“你不用再帮我追梁公子了。”
“哦,然后呢?”他显得意兴阑珊,对她想追什么男人并没兴趣。
“因为,我暂时不打算嫁人了。”
“哦,然……你说什么!?”她追不追姓梁的他不在乎,可她要是不肯嫁人他就不能不在乎了,“你是突然开慧根要去当尼姑了吗?做什么突然不想嫁人?”
“因为我不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
她颇有正义感地说辞却换来祁连昊天的嗤之以鼻的哼哼声,“不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哈……那也要你先学会怎么玩才能讨厌吧?你要能玩弄别人的感情,小爷也就摊不上你这件倒霉事了。喂,谁告诉你这是玩弄别人感情了?”
“这不就是吗!不喜欢别人却……勾勾勾引别人……”
“等等,你说你不喜欢那姓梁的呆子?”他不可置信地放大的银瞳,她那日分明对相亲未果很失望,看着那书生的表情也是痴痴呆呆的,还难得有出息地发誓要把他抢过来,怎么会是不喜欢他?等等等等……他干吗要用好象很惊喜的情绪去怀疑这个问题?咳,这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只要听到女人在自己面前鄙视另一个男人,就会产生莫名其妙的优越自大感。
“我是不讨厌梁公子啦,可是说到喜欢的话……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到底喜欢是……什么感觉啊?”
“噗”生动的刀片磨肉声突得响起,惹得祁连昊天嘶牙抽气,“痛痛痛!”
“啊?喜欢就是痛的感觉?”
谁说喜欢就是痛的感觉了?祁连昊天斜眼没神经的墨凝言,转眸向手术完毕的老郎中吼出声,“死老头,你拔刀好歹通知我一声吧,小爷又不像这白痴一样是个木头疙瘩,连喜欢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你这辈子就没看上过谁,喜欢过谁吗?”
“我没有啊。”墨白痴无辜地回应,“喜欢的就没有,看上的都被抢走了。”
“……”那个墨梦灵真是个该死的存在,要不是她,这白痴就不会又硬又难搞了,“那你也从来没有被别人喜欢过吗?”
“好象也没有耶。”
“……”真是空白惨淡该去立刻上吊自杀的人生。
“那祁连师父你有喜欢过别人的经验吗?”这问题配上墨凝言期待的眼神让祁连昊天撇了撇唇,他别开眼故意看向别处闷闷回道,“没有!喜欢这种事太麻烦了。小爷只会玩弄别人感情,而且越是小爷不能碰的女人我越爱招惹。”
“啊?”听起来好象内有玄机绯闻,“祁连师父,你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都跟你说没有了,还啊什么啊!你是要从墨凝言变成墨姨妈吗?”这女人突然声东击西地打探他的私人感情生活是何企图,定是有什么企图,女人啊,果然个个都阴险!
“我是有在当小姨妈啊。我姐姐嫁进京城后,听说多了个小儿子,论辈分是该叫我阿姨吧?!”
“你姐姐嫁的定是有钱人吧?”他不屑地哼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肯远嫁他方,还能有什么企图?贪恋虚荣为了钱做妾做丫头做奴婢都成,我老爹新娶的妾就是从这儿嫁进京城的。”
“我姐姐又不是这种人。”
“嗤。”他摆明不愿相信的表情,别过头去看自己脓血渗渗的伤口。
“我姐姐只是被灵儿欺负了才不得不答应爹爹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什么都不知道乱下什么评价!”他的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冒上几根万年不热的火苗。
“那你姐姐是喜欢了京城里那位见都没见过的男人才嫁过去的?笑话!”
“……”姐姐当然不喜欢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夫,嫁人也是为了赌气,可这种话说出口,祁连师父只会笑话她,“可我姐夫肯定是喜欢我姐姐才娶她的!”
“是嘛?所以,只要有个蠢货死气白赖地喜欢你,你就会看上那个家伙了?”
“对啊!”
“哼!”
“你哼什么哼!被人喜欢本来就是件很高兴的事啊!”她还从来没试过呢,想也知道会很快乐吧!
“天真!”路边的乞丐喜欢她,她也会跟着他走吗?一起要饭到天涯海角?『图样图森破』
“我哪里天真了!”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对谁都‘嗯哦啊’的家伙竟然敢跟小爷我耍狠吵架?”
她一窒,脖子被他吼得向后缩缩,一脸委屈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一副有冤难申有口难言的表情。
“你那副被欺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小爷欺负你了吗?”敢跟他呛声却没种承认的孬种,啐!女人耍无辜装可怜就让她去,他才没功夫去哄去理去宠。
“反正!要是有人肯喜欢我,我就会喜欢他,跟他走,我就要证明给你看,我姐姐不是那种人,我才不要你帮忙呢!”
她撂下狠话转身就跑出衙门口,完全没在担心笔录有没有做完。
这臭丫头到底是真胆小还是粗神经?莫名其妙跟他赌什么气?他管她姐姐是什么鬼!啐,她姐姐又不是那企图染指他祁连家家产的小妾!他才不在乎她姐姐如何,他在乎的是她——
别真的随便逮着个阿猫阿狗就随便嫁了!
什么叫有人喜欢她,她就喜欢人家?她当是在玩过家家,找个人随便就能过一辈子吗?
等等,她只是他的棋子和任务,她嫁的好不好与他无关,他干吗多余的为她担心。
她要莫名其妙的嫁人就让她嫁好了,反正任务完成,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再说了——
她想要随便找个喜欢她的男人嫁?啐,容易吗?
没有他的操作帮助,谁会没眼睛地看上一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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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咏心不在焉地站在摊贩边,他正陪着兴致勃勃的墨梦灵挑选耳环首饰。
大小姐左试右戴地挂着耳坠,他却兴趣缺缺地看着别处出神。过去俯案夜读也从未走神的他第一次尝试挨时间的滋味。
墨梦灵挂上一对粉珠成串的耳环,抿着唇回头朝他晃了晃脑袋,“梁哥哥,灵儿带这对耳珠好看么?”
“恩。”他应声点点头。
“恩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啊?”
“……好看。”
“那是刚才的纯银垂链式好看,还是这对好看?”
“……都好看。”
“你都没看灵儿一眼,怎么知道好看不好看?”墨梦灵抱怨道。
他听罢,这才移了黑瞳。他完全不懂与如何女人相处,更别提什么世故讨巧,黑瞳单纯直接就事论事地盯住了那对耳珠,完全忽略掉了先打量一番墨梦灵。
圆润的粉珠被串成数株,跳脱又不古板,可爱又不张扬。二小姐会适合戴这种粉色的小珠吧?晃起脑袋来的话,会沙沙作响吧?
想到此间,他唇不自觉地含起笑意,抬手摸上那粉珠,幽幽地吐语,“粉珠好看,我喜欢这对。”
墨梦灵忿忿地咬住唇捏紧拳儿,这不会讨好女人的呆子,只瞅着那对耳环,哪管她的存在?他根本没看她一眼还敢这么敷衍她?从刚才开始就不知道他杵在那是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眼儿一眯,她决定故意试探他。
“呀!言妹妹。你怎么在这?”墨梦灵突得踮起脚尖,越过梁咏的肩膀,朝他身后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