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已完,他已没了借口该转身走人,可是嘴巴一掀话头又起:“二小姐站在这里是在等……人?”“我”字没出口,被他生生咽下。
“是是是。嗯嗯嗯,我在这……我等个人。”墨凝言紧张的说着,眼睛却往西苑门口扫着……啊啊啊,这呆子为啥还要回来呢,师父千万别出来啊!
“可是等到了?”若有所指的话她听的明白。
怕他误会她来纠缠未来姐夫,她急忙摇头撇清关系。“那啥……呃……你弄错了,我知道我们的亲事已经吹了,而且你已经跟灵儿求亲了,昨天是我太乱来,讲了许多胡话,我我我……我已经想通了,绝对不会再来纠缠你的!”她不能像灵儿一样堕落,玩弄别人的感情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心口被生痛地撞一下是什么感受?是他现下胸口传来的闷痛的感觉吗?原来打算视若无睹的不仅仅是他,她也在避讳自己。他还为难地担心要怎么去拒绝她的好意,怎么告诉她,他已对别人许诺要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如今看来,这份为难,是多余的。“如此,是小生唐突了。告辞。”
“嗯,梁公子你慢走。”墨凝言微微低头,侧身给梁咏胡乱的让着路。
“恩。”他无法慢走,他要快点离开她,胸口莫名其妙的痛楚正在慢慢扩大,恼人得让他快要忘记君子风度,想要抓住她摇她的肩膀晃她的脑袋好好质问她,这么识大体干吗跑来招惹人!
“对啊!梁公子,你有看到那个祁连公子了吗?我等了好久,他人都不见耶……”墨凝言见梁咏刚要走,随口问道。
“你找不到那个纨绔子弟管我什么事!这么喜欢找他就离我远点!”甩下怒气翻腾的话,梁咏抚袖大步离开。
“耶……原来梁公子也会发脾气哦?不过——他在发什么火啊?唔,莫名其妙。”纨绔子弟祁连师父在哪里?
当然是提着纨绔子弟的标准装备——鸟笼,痞痞地吹着口哨,逗弄着新添置的两只画眉鸟儿,闲情逸致地逛茶馆。那个呆书生比他想象中好对付对了,本以为他能与那恃才傲物的白兔子交好,想来该有几分能耐,却没想到几斤鲜红的番茄汁外加肉麻话若干就让他呆呆摸上墨凝言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吃起那个白痴的豆腐来。不过这山珍海味吃多了,豆腐吃起来不知是何滋味。
“来人。给小爷上盘小葱拌豆腐。”他一边吩咐茶馆的伙计,一边喂着鸟儿葵花籽,幻想着不日便可完成任务,顺利返回京城,继续当他呼风唤雨的九千岁。顺便找个名目把行天寺整他的老和尚,以及不跟他合作的白兔子一并整治掉。是送他们去吃牢饭,还是发配边疆呢?心上打着坏主意,嘴角噙着几分坏笑,他专心地瞅着笼里的鸟儿,未注意端着豆腐的伙计悄然走进桌边,突得从身后掏出一把短利刃朝他狠力戳刺过来。
“太后的奸臣狗贼,纳命来!”该死的!是京城里叛党的余孽,竟然跟到这儿来刺杀他?祁连昊天手一拍鸟笼,两只前一刻还被他疼爱在手心的鸟儿下一瞬间变成挡箭牌拦在他与刺客之间。“痞子师父!你又在玩匪徒游戏呀?我来救你啊!”
一声熟悉到他想骂街的声音响起来,他翻着白眼,几乎不用看去也知道是墨凝言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柴驾到了。墨凝言二话不说,张手勇猛地拦在祁连昊天的前头,还很义薄云天地朝他回头咧嘴笑,“你又打算训练我对不对?我就知道是这样哒!安啦!我会保护你哒,我已经不是那个废柴墨凝……”
“咻”利刃飞来之声打断她的废话,在她手臂划下一个深血口——
“嗷嗷嗷!!!!好痛哇!!!为什么流番茄汁会这么痛哇!!呜呜呜!你骗我,你说喷番茄汁不会砍到我哒!救命哇!”
前一刻还豪言壮语要保护别人的傻妞,这一刻完全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扯开嗓子哇啦啦地哭。要命!难道女人就有说话不算,撤消前言的特权吗?
谁告诉她他在玩游戏了,这次是真的有人要他的脑袋!